“你自己呆会儿吧,我去找十七。”她说。
她现在已经把人安排好了,处理伤口这种事她又不会,叶家没有医疗舱,也没有医疗机器人,唯一的一个人工智能就是十七。
宋寅却拉住她的手腕,十分理直气壮地问:“不是让我冷静吗?”
叶茯看向他,“你一个人不能冷静?”
“我一个人怎么冷静?”他像是在陈述实验数据,“我自己能处理伤口吗?”
叶茯:“......”
她拧不过一个喝了酒的男人,更何况他还是宋寅。
叶茯只能打开个人终端,查到处理伤口的教程,把人按在桌边椅子上,自己从柜子里翻出医疗箱,拿出酒精和棉球,帮忙处理伤口。
他半张脸都是血,看着吓人,其实脸上伤口也就只有眉骨间那一处。叶茯找了条毛巾,打湿后给人把脸上的血擦干净,碍事的碎发被她往上一捋,露出额头,为了方便,她一手捏着人下巴让他抬起头,一手用镊子夹着沾了酒精的棉球开始消毒。
什么年代了,她竟然还需要用这么原始的方法消毒。
叶茯在心里叹了口气,垂眼看着他,慢慢消完毒。
宋寅长得挺高的,以前叶茯对他都是仰视,不踩高跟鞋的时候更是艰难,看他都看得脖子疼,然而现在他坐在椅子上,她踩着高跟鞋站在人面前,竟然比他高出一个脑袋,这个角度看宋寅,竟然把人看出一副乖巧模样来。
他刚刚在一楼大厅那样,可是半点跟“乖巧”沾不上边。
两人都没说话,倒也没多尴尬,她忙着处理伤口,他浑身酒气,衬衣扣子解开好几颗,这会儿却是安静了。
“你怎么跟他们打起来了?”叶茯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在她印象中,宋寅是个几乎不会生气的人,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一切都无法调动起他的情绪,——可能实验数据可以吧。
“有点疼。”喝了太多酒,又是一场剧烈运动,这会儿他的嗓子都是哑的。
她问他为什么打架,他说疼?
叶茯下手重了些,酒精碰上伤口,她清楚的听见他忽然变重的呼吸声。
该。
宋寅忽然抬眼看着她,一双墨一样黑的眸子,里面装着翻滚的情绪,压在镇静的表象之下,就像是岩浆,如果不是时不时冒出的气泡,仿佛就只是一条赤色的河流。
叶茯被他看得心虚,处理完,贴上纱布后问他:“还有别的地方疼吗?”
“嗯。”他应了一声。
听见肯定的回答,叶茯伸手去拿医疗箱,一边问:“还有哪?”
右手却被人扣住手腕,换了个方向,覆上一处坚硬又燥热的地方。
“这里疼。”他说。
那里是心脏。
叶茯一时间脑子空白,逐渐上头,这种时候,她竟然还看了看脖颈以下,——看得出来他身材很好。
锁骨很漂亮,肌肉线条也很......
她在干什么?
没等她回过神来,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忽然起身,他应该是喝的有点多了,动作有点大,椅子“吱”的一声远离两人,随后,宋寅掐着人腰,把她抵在桌子边缘,吻了上去。
他今天看了她很久。
尤其是唇色,惹眼的红色,像鱼钩上的鱼饵,在水里晃动,勾着他一颗心上上下下,犹豫不决。
他的确是不怀好意的,喝了酒之后越发恣意,做的事情也不像他自己,至少,放在以前,他不会用那么拙劣又原始的方式跟人起冲突,他更不会,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趁着这个机会占她的便宜。
以前的宋寅,是克制又绅士的,她提了分手,他想的也是要尊重她的想法。
浓重的酒味,几乎快要散去的血腥味,耳边的呼吸声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唇上柔软炽热的触感让她下意识要推开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自然是无用功,腰侧一阵酸麻,宋寅力气大的可怕。
细腰,他肖想已久。
咬着人下唇,几乎是慌不择路地一寸一寸压过去,带着满满的求欢意味,舔舐过唇角,他忽然不太满意这个身高差,大手往下,将人放在了桌上,很快又压上,呼吸更重了,手覆上人腿侧旗袍开叉处。
然后,他就被咬了舌头。
这是不可以的意思,宋寅想着。
他似是安抚地亲了亲被吻花的红唇,没了口红的遮掩,露出被他啃噬过得鲜红的唇色。
“唔,抱歉。”他道歉道的漫不经心。
连叶茯都听出来了,他根本没觉得不好意思。
因为就连现在,他那只手又回到了她腰上。
她气极,踢了人一脚,冷声道:“手松开。”
宋寅却是看着她,手指捏着人下巴,拇指拂过她下唇,盯着看着许久,末了,喉结一滚,抬起她下巴,再次覆了上去。
意料之中的甜。
叶茯是真的气到了,但是她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穿的又是碍手碍脚的旗袍,踢他,宋寅比她高比她壮,踢他跟挠痒痒似的,在绝对压制面前,叶茯只有受欺负的份。
等到野兽餍足,鼻尖蹭着她脖颈,滚烫的吻落在耳后,她眼角一热,鼻子都酸了。
情绪到了一定程度,她几乎都能当着他面哭出来的时候。
他却靠在她肩上,轻叹一声,用微哑的嗓音对她说:“我好想你。”
叶茯一时间,竟然不想推开他了。
第18章 玩笑 他应该是喝多了。
细碎的高跟鞋声透露着主人的情绪, 慌张之下带着不小的愤怒,一寸一寸似乎是踩在大理石上,——明明整个亭榭园都铺上了柔软的地毯。
声音远去, 宋之行慢悠悠走到二楼一间房间门口, 看着半开的房门,没等多久, 宋寅就走了出来。
他现在这样子实在是算不上体面,略长的黑发乱糟糟搭在额前,盖住了眉骨上的纱布,左脸颊上还带着几道红印, 看样子像是指印,那么纤细,应该是女人留下的,一件白衬衣也是皱皱巴巴的, 像是刚从洗衣机里捞出来的一样。
然而宋寅一双眼睛却格外清明, 没有半点醉意,而且不像往常一样没什么感情, 反而盛着一种似有若无的愉悦。
宋之行只扫了自家孙子一眼,对情况也了解了个大概。
“挨打了?”
宋寅看见爷爷, 下意识收拾好心情,眼里的欢愉也被收藏好,只是敛起嘴角的笑意, 点了点头。
“正常, ”宋之行从一边十七胳膊上拿过外套递给他示意他穿上,“动静那么大,人姑娘不打你才怪了。”
宋寅沉默,大概是默认了。
不过说实话, 他细细回忆方才,发现生气的叶茯似乎更好看了,远比那件月牙白旗袍里的叶茯生动,就算是生他的气,给了他一巴掌,宋寅心里也没见得有多难受,相反,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好像尝到了一种别样的滋味。
那是他二十多年冷静的生活中所没有的。
从小到大,母亲早逝,他跟着父亲和爷爷长大,家里几乎没有女性,再加上从小就比较喜欢理科,思维方式也比较理性,所以他习惯了跟人保持距离,披上处变不惊的皮囊,换来外人的几句镇静的夸奖。
“先去收拾一下,洗把脸,再下去跟主人家道个歉。”宋之行说完,将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你爸总说你是个木头,三棒槌打不出一句话,我看倒也不是,但凡小芝还在......”
下半句他却是说不出来了。
宋寅的母亲,盛芝,在一次和同事的外出旅行中被星际海盗劫持,海盗得知她是宋将军的妻子后将她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逼迫她跟丈夫联系,试图借此机会杀了声名赫赫的宋将军,然而盛芝宁死不屈,最终,没能等到救援,被海盗杀害。
那时宋寅才五岁,待在家里拼星舰模型,——那是妈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答应了她会在她回来之前拼好,可是渐渐地,他从外人的态度中隐隐得知妈妈回不来了,他的妈妈,似乎一夜之间,就从那些人口中消失了,好像全世界只有他还记得她。
所有人对这个五岁的小孩抱有最大的善意,却忘了他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宋将军从海盗军团中带着妻子的尸体回来后,没敢面对唯一的儿子,沉默三天,终于跟他好好谈了半小时,父子俩极有默契地接受了现实。葬礼之后,宋将军跟变了个人似的,从当初的不苟言笑的宋将军,变成了一位话唠父亲。
每天上学之前,宋寅至少会听见他说三遍“带好水杯”,就好像整个首都星只剩下他蓝色水杯里还有饮用水一样。
宋之行很少会提起儿子儿媳,今天喝了点酒,想起旧事,不知不觉就唠叨了些,说话也不经大脑。
好在宋寅是个成年人了,顺从地接过了话题。
“嗯,如果她还在的话,至少我谈恋爱不会这么难。”他笑着说。
宋之行看着他,伸手在人肩上没轻没重地拍了下,“你这小子。”
“楼下三个人送医院了吗?”他问道。
这时候,十七适时出声,“简单处理了伤口,现在也已经送医院了,不过听说今天的晚宴已经取消。”
旁人可能看不出,宋之行心里明镜似的,他上过战场,见过死人,接受过军队的训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什么是杀招,宋寅动手那两下明显是收着,他虽然喝了酒,但不至于醉,下手也不会没轻没重。至于那个挨刀的,半点内脏没伤着,只是看着吓人,而宋寅之所以手里有把刀,还是人家亲手给他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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