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他懂曹燃是什么心思。
戎彻呼气,走到陈歆野面前。
“你听我解释。”他说,“我根本不知道那个女的也在,她过来,我就走。她摔倒,我也没要扶,是她抱着不放。我碰都没碰她一下。”
陈歆野抿抿唇。
她没想到戎彻这种沉默寡言的性格会主动解释这种事。
其实,他不解释,她也不会相信他能跟薛朵有什么,只不过刚才看见薛朵那样抱着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刺眼。
“哦。”陈歆野应道,“你和她怎么样不用和我解释,我也没多想。”
戎彻蹙眉:“为什么不和你解释?你为什么不多想?”
“……”
为什么什么的为什么啊。
陈歆野不明白,这会儿也精力想明白,她说:“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你也……”
她嗅到他身上的酒味,不淡。
“早休息吧。”
陈歆野要走,戎彻扣住她手腕又把她拉回来,还给她按在了墙上。
这狗男人是真的要疯,霸总小说看多了是吧!
“有毛病去别处发作,不要……”
“你和那个姓曹的都聊什么了?”
“……”
不知道是男人凉薄且带着审问的语气还是他冷冰冰的表情,亦或者是二者都有,陈歆野感到强烈的不爽。
她双手抱臂,不以为地笑笑,反问:“跟你有关系吗?”
戎彻沉默。
但陈歆野看出他脸颊两侧肌肉线条的紧绷,也看出他眼眸里暗涌的冷漠,他像是一头埋在冰天雪地下面的狼,隐忍、狠戾。
陈歆野回避他的视线,冷声道:“我要休息,你让开。”
男人没动。
“你听不懂中国话是不是?我要你……”
“我后悔了。”
陈歆野愣住。
静到让人不适的安全通道内,光线稀薄,幽绿的指示牌冷不丁一看,像是小怪兽,透着阴森的气息。
“那天,”戎彻低下头,想去握女人的手又不敢,“你走时跟我说别后悔,可你走了,我就后悔了。”
其实早在她向他告白那晚,他就知道自己的心意。
可越是知道,越是抗拒。
他不想把自己困在一段感情里,不想人生面临最大的不确定性,所以他急不可耐,看似果决地扼杀这件事的发展。
但当他拿到她的开除通知书时,他就发现事情似乎已经失控。
而等她再次再回来,他遇到她,他的人,也失控了。
戎彻弯腰,靠过去,问:“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这次,换陈歆野沉默。
刚刚,在酒店——
陈歆野扣上红丝绒礼盒。
“抱歉,曹燃。”她说,“我不能答应你。”
曹燃很平静,只问她能不能说说理由。
她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的父母就是商业联姻。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记忆里,父母也是有过在一起有说有笑吃饭的场景的。可随着时间推移,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的岁月被无限拉长放大,他们现在见面除了谈生意、谈合作,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我从小衣食无忧,大概也就是因为物质的极大满足令我在感情上十分匮乏。我很害怕我将来的婚姻会和我父母一样,是一潭无望的死水。所以,我要求我的婚姻必须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之上。”
曹燃说:“爱情?你不觉得太飘渺了吗?即便你遇到,或许有一天也会变质。”
“你说的对。”她莞尔,“所以,我现在不碰感情。”
她现在一个人很开心,很充实。
她喜欢拍戏,想要拿大满贯影后,她还想多做些公益事业,还想养只狗、养只猫,很多有意义的事在等着她去做。
或许,有一天她又想恋爱,那就到时候再说。
但不管什么时候,她要的都会是真正的恋爱,而不是凑合,也不是时间到了就这样吧的门当户对,更不是衡量再三的婚姻。
宁缺毋滥。
这就是她的原则。
“你在听吗?”
耳边的话唤回陈歆野的思绪。
她后退,发现是墙,无路可退,便挺直腰杆,说:“这句话,如果放在之前你和我说,我大概会高兴到一晚都睡不着。”
戎彻喉咙发涩,要去握她的手,她躲开。
“现在,我不需要了。”
戎彻想要解释,陈歆野又说:“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后悔?又或许,根本不是后悔。只是一种本能,一种之前本来该拥有后来失去了感到不甘的本能。”
戎彻眉头紧锁,声音冷却下来,问:“你这样以为?”
陈歆野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她现在还是肯定的——
“戎彻,我们还是算了吧。”
*
陈歆野回到房间。
没有开灯,她摸黑,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刚离开时,日子并不好过。
山区里的生活比她想象中还要艰苦,连洗个脸都得郝聪花半小时去打水,更别说洗澡。
凡此种种,真是要了从小娇生惯养的她的命。
最惨的一次是她掉进山坳和山坳之间的空隙里。
她一个人在那里等待救援。
到了晚上,又黑又冷,还有不知道是狗是狼的嚎叫声,周围的枯树枝更是像恐怖童话里通往恶魔住所的引路魔爪。
她饥肠辘辘,瑟瑟发抖,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成卖火柴的小女孩了?
那好歹给她来个火柴啊,叫她死前也快乐会儿。
然而,要死不死最折磨人。
她饿得胃疼,小腿抽筋,蜷成一团给自己取暖。
她想,这次她要是逢凶化吉,她就去烧高香,还得再捐学校、捐医院,以后多做善事。
还有,要更善待自己。
这世上能一直陪着自己的,就是自己。
要是不好好爱惜自己,还想什么别的?
后来,丁雯珊带着救援队赶到。
她以为自己没事了,更以为经历这一遭她算是什么都看开了、什么都放下了,可当救援人员过来和她说话时,她还是看到了他的脸。
那一刻,所有委屈和害怕如惊涛骇浪奔涌漫灌至她全身。
她止不住地流泪,喃喃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怎么现在才来啊……”
再后来,她在省城医院的病房苏醒。
床边围着一圈人。
丁雯珊、郝聪、佟悠悠,以及第一次探班就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时穗。
那一次的劫后重生叫她明白——
没有谁会是她的救世主,也没有谁会是她的救命稻草,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确定,就不要把自己寄托在别人身上。
陈歆野掀开被子,长长地舒口气。
她起来,走到落地窗旁。
今晚没有星星,夜黑得像是泼洒的浓墨。
陈歆野在那里,站了好久。
*
转天,清晨。
陈歆野准时来到训练室。
郝聪比她晚到十几秒,正要说话,有人先进来了。
是一位女教练。
“陈小姐,您好。”女教练说,“我临时接到消息代替戎教练,希望合作愉快。”
陈歆野只愣了下,也没问什么,点头说“好”。
训练持续到下午,陈歆野接到通知要她立刻飞往南城,许导和贺延在那边已经开机。
陈歆野收拾好离开时,遇上薛朵。
薛朵的戏份没那么急,还可以在基地多训练几天。
“哟,陈小姐的贴身保镖呢?”薛朵问,“贴身保镖不贴身,这可是擅离职守。”
陈歆野理都懒得理会。
薛朵以为是昨天的事起效果了,笑得开心,又问:“是不是吵架了啊?要是需要帮忙,我去给你说说。”
旁边拎着大包小包的郝聪表示心累。
佟悠悠不在,丁雯珊直飞南城,每天都是他一个人辅佐陈歆野女士,就不能让他清静清静吗?
这刚走的戎彻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
郝聪挤过去,用包弹得薛朵差点摔倒,说:“薛小姐,我们赶飞机哈。剧组等着女主开机呢,耽误不得。”
陈歆野赏给郝聪一个“不错,孺子可教”的眼神,可没走两步,薛朵又在后面逼逼。
“你这个保镖也是够痴情的。”她说,“你在里面和金主花前月下,他在外面一杯杯闷酒下肚。可喝酒有用吗?保镖再好,也抵不过东兴石油的实力和财力,对吧?”
陈歆野脚步一顿,停下,转身。
郝聪叹口气:这位薛姐真是混得挺好她不混,非要来惹这位祖宗。
陈歆野摘下墨镜,随手交给郝聪。
“薛朵,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敢乱说话,我就让你从这个剧组滚出去。”
薛朵愣了愣。
周围有工作人员经过,都往这边看,甚至薛朵自己的助理和化妆师也在跟前。
陈歆野这样和薛朵说话无疑是一点面子不给薛朵。
薛朵怒极反笑,喊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滚出剧组!怕就怕我还没滚出去,你自己的那些烂事就够你忙的了。”
陈歆野轻笑,走到薛朵身边,在她耳边说:“听说,张制片的老婆是做传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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