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她正要闭目养神,手机叮咚作响。
苦苦:[明天,下午两点,真人CS]
苦苦:[约不约?]
苦苦:[这是我作为你的军师,苦心为你安排的]
陈歆野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没动。
自从那天起,她一直没再见戎彻。
一是她没有工作不需要出行,二是她心存逃避,不想面对。
可当得知戎彻今天请假没来,她一时间又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
因为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回去想了想,想到了什么,然后用这种委婉的方式在回绝她。
叮。
又一条微信进来。
SUI:[兄长爱的提醒]
SUI:[今晚你得回老宅]
陈歆野一愣,她脑子有点儿卡壳,好一会儿才纳过闷来。
Cindy:[雌还是雄?]
SUI:[double]
“……”
SUI:[祝你平安]
*
陈家老宅位于宜城旧租界区的心脏位置。
早年上面有意收回,留为历史建筑保护,但后来一系列促经济发展的政策下来,商人嗅到商机,花大价钱购买了这一片地方。
自然,后续商人回本时,也是翻着番地赚。
单单是这里的一间厕所,就抵得上高档小区的一间百平米的公寓。
而陈家老宅除了位于此,同时,也是这片区域的主人——琨天集团旗下的地产业是这里唯一的开发商。
陈歆野坐着自家的宾利,视线胶着在窗外倒退的风景上。
日落西山。
这里像是静谧的水下世界,一草一木皆是风情,就连被吹的沙沙作响的树叶都透出沉甸甸的韵味。
迷人,却也不真切。
佣人恭候在门口。
陈歆野下车,管家即刻上前。
她微微点头,所到之处,佣人们纷纷欠身问候。
走过前庭又穿过意大利文艺复兴式时期彩绘的玻璃走廊,陈歆野进入玄关。
室内,留声机播着舒缓的夜曲。
“回来了。”
楼梯上,一位高挑典雅的中年女人静立着,要不是说了话,旁人乍一看,还以为是中古世纪油画中的贵妇。
陈歆野上前,仪态端正,应了声:“妈。”
关孟珍颔首,吩咐佣人叫老爷到餐厅用餐。
餐厅很大,甚至是空旷。
从欧洲空运来的十六人雕花长桌,像是横亘在人与人之间的鸿沟,无法跨越。
陈歆野坐在右侧,对面是关孟珍,正座是陈屹——陈歆野的父亲。
陈家的规矩很多,吃饭时尤其多。
陈歆野坚守“食不言”的原则,默默吃饭,神情专注,只祈祷着早早熬过这一劫。
可偏偏,是祸躲不过。
“回国前,我在伦敦偶遇曹家。”关孟珍说。
陈屹擦擦嘴,问:“东兴石油?”
关孟珍点头,继续道:“曹家的小儿子前年还来家里做过客,和歆野见过。”
“也是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了。”陈屹放下筷子,换成汤匙,“有空可以邀来家中做客。”
两人顺势开始分析起东兴石油这几年在国内的势头,包括未来的走势、资产评估、市场占有率,以及与琨天集团和跃信航空的契合度。
陈歆野握紧筷子,手背绷着青筋。
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说:“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就先走了。”
她急不可耐想要逃离,就听一声威严的“站住”。
“处理工作?你的什么工作?”陈屹的语气十分冷酷,“已经给你时间叫你玩了一年,差不多就回来。愿意进集团,有的是职位给你安排。不愿意也无妨,你终归要相夫教子。”
陈歆野沉住气,转过身,说:“爸,我是学表演的,演戏就是我的工作。这是我的职业,我热爱并且为之努力。”
陈屹反问:“没有家里给你撑腰,你的职业能叫做演员?”
陈歆野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我再强调一遍。”陈屹双手交握,手肘撑在桌面上,“你是我们陈家的女儿。你可以无能、可以任性,但是,不能丢陈家一分一毫的脸面。”
“我怎么丢陈家的脸?”陈歆野问,“您总说我丢脸、丢脸,到底丢哪儿了?您分明是对你我的职业有偏见!”
陈屹冷冷地看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说到底,娱乐圈在豪门人家眼中是最底层、最上不了台面的。
别的暂且不论,多少女明星用尽各种方式想要接近富商,但到了真豪门这个阶层,大人物是连个眼神都不屑分给她们的。
“坐下。”陈屹松开手,“吃饭。”
陈歆野看向关孟珍。
从她和陈屹争执开始,关孟珍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甚至就着这个空当,关孟珍尝了尝厨房送来的汤。
陈歆野轻笑,说:“您和我妈慢慢吃吧。”
*
梵致高端会所。
女人坐在真皮沙发上晃着红酒杯,一个仰脖,酒一饮而尽。
“别喝了,差不多了。”时穗说,“喝酒并不能治疗情绪,除了转天头疼难受,什么效果没有。”
陈歆野不听。
时穗不喝,那就算了,她喝给她看。
陈家是官商结合家庭。
陈屹在家中排行第二,上面还有一位哥哥,也就是陈歆野的大伯父,身居高位,不便插手家族集团,所以琨天一直由陈屹掌控。
兄弟二人一官一商,明白的人都知道陈家是宜城最低调却最有权势的豪门。
而陈屹和关孟珍是典型的联姻。
琨天那时候要开拓海外市场,跃信需要国内巨擘铺路,拓展商业版图,两家不谋而合。
在陈歆野的记忆里,像是今天这样一家三口坐下来吃饭的场景,不超过二十次。
陈屹忙,关孟珍也忙。
两人要是碰上,忙上加忙。
因为他们得既算计着自己的利益,又得想着合伙实现利益最大化,他们是想分割却又不得不捆绑的命运共同体。
这辈子,都得困着彼此。
陈歆野又干了一杯。
望着空空的杯子底,她喃喃道:“会不会遗传?”
“什么?”时穗凑过去,“你说什么?”
“我说,家庭不幸,会不会遗传?”陈歆野自嘲地笑笑,“会不会,我也早晚要成为联姻的工具,为这个家贡献我唯一的价值?”
时穗拧眉,握住陈歆野的手,用力搓搓。
“你忘了?”她问,“你在许愿树下许过愿,一定要嫁给真爱。那是许愿树,可灵验呢。”
陈歆野和时穗上的贵族中学有一个传统。
那就是,为给高三生减压,在每年的五月会允许高三生在学校里的一棵百年老树上挂上自己的愿望。
时穗到现在都记得,陈歆野的愿望是——
让我遇到一个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人,我们好好的,一起度过余生。
陈歆野自然也没有忘。
大概因为她是父母不幸婚姻的载体之一,所以她一直希望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可是……”陈歆野抹抹眼角。
要是她喜欢的,不喜欢她,怎么办?
*
雅间内,屏风后。
几人围在圆桌旁,谈笑风生。
戎彻坐在靠边的位置,手指点击屏幕,成功又解开一局数独。
身旁的郭天铭已经喝到第五杯,但显然,对方还没尽兴,仅仅五杯而已,只是开始。
酒气、烟气、茶香混成一团,乌糟又迷惑。
戎彻又拿下一局数独,稍稍抬眸,对上对面女人的眼睛。
说来也是巧。
对方出席带着的女伴竟然是薛朵。
戎彻对她有印象,无感。
看到她,能想到的也不过是某人当时的一句豪言壮语而已。
可薛朵,不停冲他传递暧昧眼色。
戎彻十分厌恶,找个借口离开雅间。
走廊尽头设有小阳台,为的就是方便顾客抽烟缓神。
戎彻叼着烟,没有点火。
晚风吹着他额前的刘海碎发,沉静的面色,俊朗的五官,他就像是夜幕下的一尊艺术品,只供远观,不可近靠。
哒、哒、哒。
身后传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戎彻侧目。
薛朵扭着婀娜的腰肢,一步步走来。
“怎么一个人抽烟呢?”她笑了笑,“不需要找个人陪?”
戎彻取下烟,两指夹着,离开。
谁想,薛朵又抓住了他的手臂。
自从上次见面,薛朵就对戎彻很好奇。
这样气度的男人会是保镖?
现在她知道了,原来他是Z.F技术公司的创始人,科技新贵,身价过亿。
“你给陈歆野当保镖,不会是喜欢她吧?”
戎彻抽出手臂,冷声道:“与你无关。”
薛朵还是在笑,又说:“你既然跟在她身边,也该知道她是有金主的。而任何金主都会有腻的时候,腻了,就扔了,她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很清楚?”戎彻微微眯眼,眼神凌厉。
“清楚啊。”薛朵不以为意,“你刚才不也看见了?我和张总打得火热呢。等张总腻了,又或者有更好的高枝,下次,我身边说不定就是王总、李总、刘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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