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杆子打着你 (莱弗)

　　卫彦希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按下通话键：“来两杯茶颜悦色，声声乌龙和——”
　　然后看着我，示意我点单。
　　我僵住：“……幽兰……拿铁？”
　　三分钟后。
　　助理上来。
　　桌上放了两杯奶茶。
　　声声乌龙，幽兰拿铁。
　　卫彦希：“服不服？”
　　我：“服了。”


第9章
　　*
　　一边喝着奶茶。
　　一边和我们整个专业膜拜的大触唠嗑。
　　我不敢暴露自己的来意。
　　假装来参观，配合卫彦希欣赏他的珍贵手稿。
　　看着他从书柜里拿出来。
　　一摞摞。
　　一摞摞。
　　一人高。
　　的手稿。
　　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寥寥几笔的成功背后。
　　也许是几百次几千次的失败。
　　我们总仰望大神的天赋。
　　却故意忽视他不断地钻研方法。
　　以及苦行僧般地漫长坚持。
　　郭晓白如果能拿转发锦鲤的时间练习画画。
　　她至少能比现在多上几个level吧。
　　终于。
　　卫彦希找到了他想展示给我的画。
　　卫彦希：“我十几年前画的，也许能给你灵感。”
　　我双手虔诚地接过。
　　看到一张即便是我现在也得画上2天的神图。
　　十几年前，这个水平？！
　　我颤抖道：“卫大师您贵庚？”
　　卫彦希：“二十有六。比珩哥小两个月。”
　　那十几年前……
　　小学生。
　　有的小学生，已经是大师了。
　　有些大学生，还是小学鸡呢。
　　好的我收回刚才的感悟。
　　郭晓白你还是继续转发锦鲤吧。
　　*
　　卫彦希这张图有点宫崎骏早期的风格。
　　小小的拇指姑娘戴着日系风格的面具。
　　卡通风格，色调温暖柔和。
　　我突然想起和李珩相亲那天。
　　他坐在我对面的时候。
　　我正在玩的游戏画面上。
　　显示的就是游戏主人翁——
　　戴着面具的迷你公主。
　　*
　　狗子。
　　有心了。
　　*
　　助理敲门，“珩哥来了。”
　　卫彦希起身：“走吧嫂子。”
　　我：“……”
　　卫彦希：“哈哈哈不逗你了。”
　　我松了口气。
　　卫彦希：“请随我来，少夫人。”
　　尼玛。
　　*
　　一出卫彦希的办公室门口，就看到一群人从电梯走出来，往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首当其冲的是李珩。
　　我不知道他这么忙。
　　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一直跟他在谈论着公事，表情挺严肃的。
　　我顿时就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
　　人家多忙啊。
　　几分钟十几亿上下的生意。
　　还抽2个小时出来。
　　处理我这种不足一提的小事。
　　等到李珩他们走近了。
　　我才听清楚他在说的是：“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个星期之内，我要拿到贱兮兮《大开杀戒》的游戏版权……”
　　我，贱兮兮。
　　第一次。
　　在三次元的世界。
　　听到我的马甲被点名。
　　顿时一个激灵。
　　就很紧张。
　　李珩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这边。
　　伴随着他将脚步停下。
　　全体LH员工。
　　以他为起点，以我为终点。
　　开始依次向大老板问好。
　　卫彦希：“老大。”
　　卫彦希助理：“老大。”
　　不知名员工1：“老大。”
　　不知名员工2：“老大。”
　　不知名员工3：“老大。”
　　……
　　像多米诺骨牌推到了我。
　　像玩点名游戏轮到了我。
　　那样劈头盖脸。
　　那样猝不及防。
　　那样无力招架。
　　老老老老老大我也要跟着喊老大吗我应该他叫什么来着他姓什么来着——
　　我一张口：“老……公？”
　　李珩：“……”
　　李珩身边随行人员：“……”
　　卫彦希：“……”
　　卫彦希助理：“……”
　　我：“……”
　　*
　　我真傻。
　　真的。
　　我单知道自己嘴笨。
　　遇上大场面。
　　会说错话。
　　我不知道遇上大场面再加上一紧张。
　　我居然会精神失常。
　　李珩。
　　我叫你老公。
　　你敢答应吗？
　　还是——
　　【翠果，】
　　【打烂她的嘴！】
　　*
　　我感谢李珩过人的智商和情商。
　　以及应对临时突发情况的反应速度。
　　当所有人懵逼的时刻。
　　他若无其事地，循声看向我，目光柔情万丈，尾音愉悦上扬——“嗯？”
　　一个字。
　　甚至算不上一个字。
　　单凭一个叹词。
　　完美破解了这令人窒息的尴尬。
　　*
　　我脑子一直嗡嗡作响。
　　我看到李珩在众人目光中走到我面前。
　　然后一手搭在我肩上。
　　状似亲昵。
　　领着我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关上门的一刻。
　　我瞥见几米外的员工同志们还在努力地把脱臼的下巴抬上去。
　　场面太惨烈了。
　　*


第10章
　　*
　　李珩一进门。
　　解开西服扣子。
　　把西服脱了。
　　然后扯领带。
　　单手把领带扯下来。
　　得亏得我站的远。
　　要不这一领带直接抽我脸上。
　　然后他又开始解衬衫的第一粒扣子。
　　我我我我不动声色地往门边挪。
　　李珩径自走去办公桌前，在电竞椅上坐下去。
　　胳膊一伸拉开旁边的MINI冰柜。
　　拿出一瓶冰阔落。
　　啊。
　　肥宅快乐水。
　　噗嗤。
　　抠开拉环。
　　他仰起头喝了一口。
　　脖颈的线条和突出的喉结。
　　有点欲。
　　我咽了咽口水。
　　他按下开机键。
　　外星人的LOGO出现在屏幕上。
　　这一套动作娴熟自然、行云流水。
　　像极了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到狗窝。
　　原形毕露的我。
　　他终于看到我的异样，“坐。”
　　我：“……”
　　环顾一周。
　　这房里。
　　除了他的电竞椅是可以移动的。
　　唯一能坐的就是一尊厚重的沙发。
　　我不认为我有力气把它拖到李珩旁边去。
　　他也才意识到办公室没别的座位了。
　　立刻站起来，拍拍电竞椅，“你坐。”
　　我：“不不不我站着就行。”
　　他走过来。
　　双手落在我的肩膀上。
　　他很高。
　　我被他推着转过去往前走。
　　感觉身后是一堵发热的墙。
　　我被他按在电竞椅上，坐好。
　　电脑早已十秒开机。
　　李珩腿长。
　　靠在办公桌旁。
　　桌沿只到他大腿。
　　他姿态慵懒地往桌上一靠。
　　长腿交叠，侧身看我。
　　颀长的身材赏心悦目。
　　我也只有狗胆馋个半秒。
　　就赶紧面朝电脑屏幕，像快上课的学生假装乖乖坐好。
　　李珩修长的手指从我面前越过，拿起可乐罐子，又喝了一口。
　　他似乎忙了很久，很口渴。
　　通常人在这种状态下，喝到冰阔落。
　　会发出“啊”很爽的叹息，以及咕咚咕咚牛饮后，无可避免地“嗝——”一声。
　　譬如，我。
　　像他喝得这么静谧无声。
　　真是我见过喝可乐最优雅的人。
　　李珩：“运行一下游戏。”
　　我：“哦。”
　　*
　　我们设计了好几个月。
　　李珩只花了几分钟就通关了。
　　我支支吾吾：“其实……本来想设计100个关卡的，但是越做就越觉得我们是在想屁吃……我们就降低为3个关卡了。”
　　在大佬面前展示小学鸡的作品。
　　那种羞耻你们应该懂。
　　我以为会遭到李珩的冷嘲热讽。
　　或者严厉批评。
　　内心做好抗打击准备。
　　结果他说：“行，咱们就集中精力把三个关卡做成精品。”
　　【行。】
　　【咱们。】
　　这几个字迅速将生疏的关系拉近。
　　没想到他工作中是这种温柔随和又平易近人的风格。
　　爱了。
　　爱了。
　　我本来觉着心里七上八下。
　　现在。
　　安心了。
　　*
　　李珩：“你们一组谁是策划？”
　　我：“……我。”
　　李珩：“你的长板是什么？”
　　我惭愧道：“我什么都会一点……但什么都学的不精。”
　　李珩：“主策应当是全队最没有短板的人。”
　　嗯。
　　我知道。
　　譬如你。
　　李珩：“专业能力和管理情商都要令团队信服，出了问题第一时间反思自己，不是甩锅。”
　　老说大家都是小学鸡的我更羞愧了。
　　李珩：“6月18日毕业展的话，你们必须得抓紧了，程序问题你找我，画画你找卫彦希。”
　　名师辅导！
　　一对一教学！
　　我受宠若惊：“那怎么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