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盈把脸埋在枕头里, 哀嚎了一声。
陆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瓜:“听话。”
沈盈盈没法, 只得老老实实地起来。
她的脸还埋在蓬松的枕头里, 双手撑在两边, 上半身还贴在床上,膝盖先动,往前一缩, 腰身凹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
陆斌微微一愣,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
少女膝盖顶着床垫,腰肢一抬,睡衣往上滑了一小截,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陆斌脑里有个声音在说:陆斌,你疯了吗?够了,别再看了。
可他挪不开目光,一下子又想到了当年陆家村被淹,退了水之后他们回到村里的那个夏天——
他在修自行车,她捧着装满西瓜的瓷碗,踮着脚尖,跳舞般地绕过那一地零件间,腰肢柔得跟没骨头一样,却又透着坚韧的力量,让他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两眼。
就像现在一样,让他忍不住多看。
可那时又跟现在似乎不太一样。
那时他只觉得小姑娘跳舞真好看,可他现在在想那段细腰是不是不堪一握。
他甚至看到了那后腰上,有两个漂亮的腰窝。
这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但陆斌却觉得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监守自盗的骗子,羞愧中糅杂着一丝见不得光的贪婪。
沈盈盈双手一撑,稍稍用力,就将上半身也撑了起来,一边将滑落的头发往脑后捋,一边坐了起来,却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她跪坐在床上,扭过头,刚好看到陆斌匆忙跑向浴室,那架势像是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赶他一样,慌不择路,将桌上和柜边的东西都刮倒了不少。
眼看着他就要跑进去,沈盈盈喊住了他:“斌哥!”
陆斌身体一僵,停了下来,但是没有转过身,咳了几声,掩饰住微哑的声音:“怎么了?”
“你不舒服啊?”沈盈盈一听那声音就觉得不对劲,像是感冒了,“那算了,你先去洗澡吧。我饿了,想让宾馆送点吃的过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一起点了。”
陆斌又咳了一声:“我都行,你点你喜欢的。”
这也是预料中的回答了,沈盈盈笑嘻嘻地拿起内线电话话筒,朝陆斌说:“嗯嗯,那我点了,你去洗澡吧!”
如果是在平时,陆斌一定会再次叮嘱她打完电话就吹头发,但他这次什么也没说,逃也似的冲进了浴室。
沈盈盈在翻着客房服务的牌子,也没注意陆斌的异常,点了夜宵让宾馆客服送过来,然后就开始吹头发。
陆斌在浴室里飞快地除了衣服,打开冷水直接从头冲到尾。
三月虽然已经过了冬天,但春寒料峭,仍是穿暖衣的季节。冷水冲下来的时候,陆斌一个激灵,连同血液里那股刚萌生的躁动都浇灭了。
花洒在头顶上淅淅沥沥,下雨一样,冰冷的水从湿淋淋的头发不断划过额角,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一片发白。
就像是阿盈腰间那片肌肤的颜色。
陆斌:“……”
见鬼了这是!
陆斌狠狠地捶了一下墙。
沈盈盈正在吹着头发,那风筒看着十分简陋,噪音还大。这年头的风筒都没有负离子功能,她怕伤头发,也不敢放得离头发太近,于是吹起来也就更慢了。
她吹了大概有二十几分钟,头发才终于干透,按下停止键时,才听见有人在敲门。
那敲门声急促,沈盈盈有点纳闷:这年头的宾馆客服这么没有服务意识的吗?送个夜宵敲门跟催债似的。
沈盈盈走过去朝猫眼一眼,却发现不是宾馆客服,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她把安全链挂上,打开一道门缝,皱着眉刚想问“你谁啊”,对方一看是个年轻姑娘,也是一愣,原本黑着的脸也神色稍稍缓了下来,又露出一脸疑惑。
沈盈盈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您哪位啊?这么晚还不停地敲门。”
男房客说:“这位小同志,刚才……刚才是你在捶墙吗?”
沈盈盈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不是,我刚才在吹头发。”
房客抓了抓头发,刚才他在房间里都躺下了,正准备睡觉了,偏偏隔壁一阵捶墙声,所以才过来怒而敲门,想让对方消停点,没想到隔壁房间居然是个小姑娘。
而且人家也说了,刚才在吹头发,没有在捶墙。
那房客只得说:“那可能我听错了,真是对不住,打扰——”
房客的“了”字还没说出来,浴室门就被拉开了,陆斌从里面走了出来,带着一身水汽,领口微微松开,稍稍侧着头,单手用毛巾擦着头发。
陆斌一出来就看到沈盈盈在跟个陌生男人说话,他动作一顿,将沈盈盈拨到身后,眼神凛冽地看着门外的男人:“有什么事?”
沈盈盈在他身后说:“他问我刚刚是不是在捶墙,我说我在吹头发。”
她又朝门外的房客说:“你听错了吧,这可是宾馆,怎么可能有人三更半夜捶墙,我都没听加。”
确实捶了很多下墙的陆斌:“……”
他不动声色地说:“不是我们这里。”
房客看了陆斌一眼,这男人长得高大,看眼神就知道不是善类,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既然那姑娘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办法了,也许是另一个房间捶的呢?
房客只好作罢:“那应该是我听错了,打扰了。”
说着,房客就走了。
陆斌把门关上,转身朝沈盈盈皱了皱眉:“这三更半夜的,你怎么能给他开门呢?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沈盈盈连忙指了指门框:“冤枉啊,我把安全链挂上再开的。”
“这种玩意儿顶什么用?”陆斌眉心都要拧成一团了,“以后这种人不许给他开门了,有事儿隔着门说也是一样的。”
这姑娘真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这不是知道有斌哥您在吗?”沈盈盈双手合十握拳,抬起头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下次不会了,斌哥不要生气。”
陆斌根本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刚吹干的头发:“阿盈,你这样的,让我怎么放心。”
见他眼神稍软,沈盈盈转到他背后,推着他往里走,笑嘻嘻地说:“放心放心,我都在学校的嘛,我又不乱跑,保证不惹麻烦。”
沈盈盈刚才吹完头发之后,也没收拾风筒,风筒还放在自己床上。
陆斌拿起坐回自己床上,朝沈盈盈说:“以后放假的时候,你等叶芳华和李为民过来接你,你跟他们一起回禅城,我在禅城接你。”
沈盈盈一阵头大:“都说了我不是小朋友了,我认得路。”
别说一个人来光州,从前在禅城的时候,她每次出城,除了年前李国风突然过来之外,其他都是他陆斌陪她去的。
一想到刚才她就这么给陌生人开门,陆斌一阵后怕,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反正我本来周末也是出城的,都是顺路,你们回来的时候,我肯定是已经在城里了。”
这确实也是,于是沈盈盈只得随他了。
没多久后,宾馆客服将夜宵送了过来,陆斌吹完头发后,两人吃完之后,洗漱关灯睡下了。
沈盈盈一天军训早就累得半死,几乎挨着枕头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但另一边,陆斌则是完全相反。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沈盈盈神清气爽,为了节省时间,跟陆斌两个人挤在卫生间漱口,她抬头看着镜子里陆斌的脸,一脸探究。
陆斌有点心不在焉,突然跟她在镜子里目光对上,差点把牙膏沫吞了下去。
他忽然有点心虚:“怎么了?”
第77章 不可说 他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梦。……
沈盈盈一边刷牙, 一边好奇地看着镜子里的男人。
镜子里的男人捧着水杯,微微低着头,垂着目光, 像是在看着杯里的水,又像是穿过了杯底,莫名就显出了两分忧郁和惆怅, 加上那一夜间冒出来的胡茬,整个人居然就透着点暗黑风。
沈盈盈心想, 好像有点像……像传说中一夜放纵堕落的样子。
咳。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陆斌长胡子的模样,一直以来, 他都是比她先起床,甚至在她起床之前就已经出门了, 她看到他的时候, 永远都是他收拾妥当的样子。
“怎么了?”
镜子里的男人抬起眼,跟她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沈盈盈吐了吐泡泡,指着自己的下巴,比划了一下, 一脸惊奇地说:“才一晚上, 你就长了好多胡子,斌哥, 你以后人到中年肯定不会秃头。”
陆斌:“……”
沈盈盈一脸羡慕地看着他, 不愧是大佬, 连毛囊都比普通人强, 想想当初她为项目加班掉的头发,都是血泪。
少女昨晚睡得很熟,精神十足, 眼里半根红血丝都没有,眼中黑白分明,更显得目光澄澈。陆斌一想到昨晚那乱七八糟的梦,再面对这干净的目光,只觉得脑仁更加疼了。
沈盈盈见他眼里有红血丝,有点担心地问:“斌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你昨晚咳嗽,是生病了吗?”
她越是这样,陆斌心里就越煎熬,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只得含糊地说:“没什么,昨天来之前吃了点油炸物,上火了,喝点凉茶就行。你动作快点,别又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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