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伤了,今天就只有你来开车了。”
秦时喻接过钥匙,把池砚扶上车后,秦时喻想舒活一下肩膀,却发现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酸麻。
不是吧她秦时喻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她正疑惑着呢,池砚就在车上催她了。
“来了来了...”
她坐上车,看见池砚懒散地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开始小憩,活脱脱的一玩世不恭的大少爷形象。
而她今天就是大少爷的贴身丫鬟。
她正准备发动车子时,旁边突然落下道声音。
“秦时喻。”
秦时喻转过头,看着池砚眸中盛着浓浓的倦意,下巴对着一处微挑着,示意她去看那个地方。
秦时喻顺着看过去,发现那儿放着一包湿巾。
她伸手去拿,一边问池砚,
“你要用?”
她拿过来递给池砚,池砚也不接,只是把手心平摊着,瞥一眼秦时喻,语气稀松平常,
“刚刚忘洗手了,手脏,帮我擦擦。”
秦时喻:...?
她忍住了想把这包湿巾扔在她脸上的冲动,还不忘了提醒自己他那张脸砸坏了她赔不起。
“你是脚受伤了不是手断了吧,不会自己擦?”
池砚今天的头发乖顺地耷下来,额前刘海微微遮住眼睛,比起以往那种攻击性十足的造型,今天他看着倒是多了几分柔和之气。
他伸出另一只手来,摊在她面前,微蹙着眉,很认真地说,
“手也疼。”
好吧好吧。
哪怕他现在说他全身痛她也只能给他伺候着,不然他那少爷劲儿上来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秦时喻扯出一张湿巾来,捏着他的掌心,顺着他的手掌纹路仔细地擦着,这时近距离观察,她又感叹了一下,这池砚的手还真是好看。
修长,白皙,但不女气,手背上攀着青色脉络,微微凸起,给这双手增添了几分故事感。
秦时喻给他擦完,满意地收工,谁知那池砚只瞟了一眼她的作品,就又撇过头去,闭眼睡觉了。
秦时喻轻嗤一声。
看给他惯的,连个谢谢都不知道说。
*
晚上。
秦时喻扶着池砚去厕所,等他出来,又扶他上床,这简直就是前段时间他对她做的一系列动作的完美复制,只不过就是两人的身份换了。
秦时喻照顾好他后,叮嘱了他几句,让他有事打自己电话,然后就准备回自己房间去。
可这池砚却突然扯住她的衣角,迫使她转过身与他对视。
“又怎么了?”
池砚这会儿躺在床上,头顶灯光洒下,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白皙透明的状态,还真的生出点病态感来。
他一脸幽怨地看着秦时喻,语气不容人否定,
“不准走。”
秦时喻拿开他拽着自己衣角的手,又无奈又想笑,是不是人只要生病就会变得脆弱啊,这会儿这平时拽上天的少爷也跟个大奶狗一样缠人。
“你这少爷使唤人上瘾了是不是?我也累了,回去休息了。”
见她还是要走,池砚抬高语调,
“我今晚水喝多了,晚上要上厕所。”
“我这脚又不方便,”
“再摔着怎么办?”
秦时喻笑笑,
“那你到底要怎样?”
池砚微顿几秒,低垂着头,目光躲闪,
“你就在这睡。”
秦时喻:...?
有没有搞错?
“不用了,你要干什么打我电话就行了,我耳朵不聋,听得到。”
“不麻烦吗?”
池砚反问一句。
“你不嫌麻烦我嫌麻烦。”
池砚想到什么,倏然抬头,对着秦时喻不怀好意地笑笑,
“你别多想,我才不会对你做什么。”
“再说,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
“你怕什么?”
秦时喻向来是个禁不住别人挑衅的人,这会儿池砚那不要脸又嘲讽的语气瞬间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她今晚还就睡这儿了,不走了。
她绕到床的另一边,掀起被子,把整个人裹了进去。
鼻息微动,她嗅到了被子上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来自他身上的味道。
突然间,她的耳根子一软。
连说出的话都带着颤,
“我警告...你...你最好...朝那边睡一点,我..睡着了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
“还会打人的。”
池砚关了灯,于黑暗中勾唇笑了笑。
没有再说话。
...
深夜,池砚还没有睡着。
他侧过身,看了看秦时喻。
夜色深沉,只有点点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挤进来,他只看得见她的一个大概轮廓。
“秦时喻?”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旁边只有她平稳宁和的呼吸声,看来是睡熟了。
池砚兀自叹了口气。
本来一开始只是想逗逗她,她一来他就会告诉她,自己是装的。
可这会儿不知道是装上瘾了,还是单纯的,
舍不得...
池砚自觉他混了这二十几年,这种矫揉造作的男女之情是不会落到他身上的,可是当他真的遇见了,
一样迷糊了。
想懂却弄不懂。
...
池砚想着,出了神,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间觉得自己腰上多了双软绵绵的手。
那手游至他腰的后侧,自然地抱住他,他的鼻尖蕴着一丝清淡的香气。
他的大脑一下子懵掉了。
一双手僵住,不知道往哪放。
这秦时喻是...又做梦了?
什么梦会让她主动抱自己,还是说,
她的梦里根本就不是他?
池砚想到后面这种可能性,突然有些生气。
连梦里都没有他的位置吗?
这时,秦时喻还不安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小绵羊一样,软软糯糯的。
与平时那个对着他张牙舞爪的秦时喻,太不一样了。
她的嘴里好像还在嘟囔着什么,鼻音很重,又带着点哭腔,池砚听不太清楚。
“秦时喻,你在说什么呢。”
知道她也许不会回答,但是他还是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
他指尖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抚弄着。
听到她还在嘟哝着什么,他忍不住俯下身,将耳朵移至她的唇边,想要去仔细地辨别,她到底在说什么。
“爸爸...”
她轻轻地这一声,却让池砚整个人都震住。
她这是对着自己喊爸爸了?
偏偏这会儿秦时喻抱他抱得更紧了,像是想从他这儿寻求安慰一样,像只小猫一样黏着他。
“妈妈...”
池砚:...
这怎么喊完爸爸又叫起了妈妈?
“怎么了?”
池砚温柔地问了一句。
和说梦话的人对起话来,这事放在以前只有他疯了才会做。
“我好累啊,”
“我想回家...”
池砚梳弄她头发的手停顿了一下。
心也跟着一颤。
末了他无端地笑笑,
这小妖精,
开始招人心疼了。
第23章 五天 太太要去哪
第二天早上, 阳光透过窗帘洒落一室,池砚先秦时喻一步醒来,侧头看看睡在旁边的秦时喻。
她仍然睡得很熟, 长睫垂下,眼尾还勾着点红晕,温柔恬淡。
池砚笑笑, 没忍心叫醒她,自己下床去洗漱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 秦时喻已经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了。
她两手环抱着被子,下巴轻轻抵在被子上, 就像一只憨憨可爱的小树懒,离不得树, 离不得被子。
池砚走过去,看着她这副样子, 起了坏心思,俯下身去, 挑起她的一缕发丝,去蹭了蹭她的鼻尖。
秦时喻顿时微蹙起了眉,迷糊地摆摆手, 瓮声瓮气地嘟囔,
“别闹。”
“睡觉...”
说完她就翻了个面, 又睡了,就是不想起床。
池砚俯下身子,嘴唇移至她的耳垂边, 声音里点低沉的笑意,
“起来啦,”
“该上班了, ”
“不上班没有钱哦。”
他的话刚说完不到三秒钟,秦时喻的眼睛就睁大了眼,虽然还是有点迷糊并没有射出闪电般的机灵,但是确实已经瞪得像铜铃一样了。
池砚有些想笑。
这秦时喻还真是听不得钱这个字。
秦时喻醒来后,对着天花板,眼神放空,嘴里没有感情地喃喃道,
“啊...还要赚钱啊...”
一句叹息,却说不出来是什么情感。
说是不情愿吧好像又带着点迫切,说是迫切好像又有点无奈。
她这会儿醒过来,意识还不清明,顶上的吊灯落在她眼里都起了重影。
她唯一的感觉就是。
昨晚好像...睡得很香。
不然她也不会一觉睡到现在,平时她都起得很早,本来以为她是被工作激发出来的激情,而现在回忆起来,那些个晚上好像时常惊醒,后面就断断续续地睡着又醒,自然就起得早了。
而昨晚就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秦时喻揉揉脑袋,勉强撑起身子坐起来,等到视线清明之时,就看到池砚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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