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了吗,如果不是你,能有这事吗?”
“这是我的问题吗?”
“那是我的问题咯?”
江晚梨一张嘴说不过他,求助似的看向裴忱,有意想拉他一起加入吵架大军。
“别和他说话。”裴忱低声哄着,“他单身狗一条,什么都不懂,你包容一下。”
以退为进,三言两语,让谢淮余成为犯了错的小辈,而他们是愿意包容的一方。
谢淮余气得够呛,要不是这里人比较多,吵起来有损他大少爷的风范,绝对和江晚梨争个你死我活。
在别人面前,她气势汹汹地斗起嘴来,但是和裴忱说话的时候,就变成小鸟依人的模样,挽着男人的胳膊,以至于谢淮余想到四个字成语,狗仗人势。
裴忱的到来,让全场的气氛处于尴尬而微妙的境界,那几个惹是生非的人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庆幸他们刚才还好没有动手动脚的,不然现在天王祖宗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这几个人你打算怎么办啊?”谢淮余看热闹不嫌事达地问。
裴忱看了眼腕表时间,“叫陈峥过来。”
“我还以为。”谢淮余一顿,“以你偏爱你老婆的程度,会将这群人揍个你死我活。”
裴忱没搭话。
且不说这件假设有没有可能。
单看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可行性,喝多的小妻子把他当成可以依靠的树干了,死死的攀附着一条胳膊,他只能抽出空来打电话给这里的老板。
“以滋事寻衅为由。”裴忱言简意赅,“送他们进去吧。”
“呵。”谢淮余轻笑。
说不出来到底是这个男人在装还是因为成年人,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要是以前的话,惹他们几个,不见点血还真的收不了场。
他们四个人以前又混又痞,妥妥的不良少年,裴忱和他们与众不同的地方是,倘若在某个地方惹是生非以及干起架来的话,他能全身而退并且写好老师布置的作业,然后继续以好学生的身份坐在教室,导致大家提起谢淮余都是不良少爷的形象,而裴忱就给人留下高冷学神的标签。
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让全校的女生更加倾心于他,包括慕梅曼。
他分明是一条凶恶但善于伪善的大尾巴狼。
陈峥后来带着警察过来,开始处理这边的事情,在听说裴忱的老婆被人调戏的时候他微微一怔。
裴忱像是要将这件事小事化了,并且给那帮人也留下“只是送他们去拘留所吃个饭”的宽容印象。
然而就在人被送走的时候,他淡笑着和副队说着话。
“人在拘留所那种地方,偶尔出现伤残事件,也是在所难免的,对吧?”
话没有点名,但听得陈峥后背冒汗,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男人自己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女孩,被人调戏的话还真不是蹲几天拘留所就能解决的。
然而他在江晚梨这里仍然是温和斯文的模样,听她说这里的水果不够甜,就让这里的服务生去买甜一点的。
“好渴啊。”江晚梨坐在卡座上,依靠着男人,“我想喝西瓜汁。”
裴忱没有拒绝,轻声安抚:“嗯,等一会儿。”
旁边的陈峥和谢淮余两人目瞪口呆,现在都冬天了,西瓜真的不多,去精品超市还不一定买得到,就算买到也不一定甜。
然而裴忱叫几个服务生,以一张支票作为奖励,让他们比赛谁先最短时间弄到一杯西瓜汁。
这个季节的西瓜并不容易挑选,等一会让后江晚梨没等到,又闹着要喝酒。
“我一点都没醉,我只是有一点点晕而已。”她信誓旦旦拿起杯子,“可以再喝一点。”
能对她百依百顺但这个要求不论如何都不会去做的裴忱握住她的手,耐着性子哄,“这个酒没有度数,不好喝,我们换一杯好不好。”
“换一杯?也行啊。”
于是裴忱吩咐服务生,送来一杯牛奶。
乳白色的液体呈现在杯子里,江晚梨看了好一会儿问,“这个是酒吗。”
“这当然是酒了。”裴忱说,“你不是说你没醉吗?怎么连酒都分不清了?”
“噢……刚才有点眼花。”她装模作样喝了一口,熟悉的口感让她怀疑人生,但在男人笃定的眼神下还是微笑承认,“这个酒还挺好喝的。”
旁边目睹的众人:“……”
陈峥在旁边乐个不听,赚了赚了,不花钱就能看一场耍猴表演。
“有什么好笑的。”谢淮余冷眼,“这两人真的绝配。”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他们好配。”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现在的情景是谢淮余不想看到的,脸色臭得不行。
“淮余啊。”陈峥语重心长,“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咱们该放一放了。”
“怎么放?”谢淮余毫无动容,“如果不是他,梅曼就不会出国,不会和我们断了联系,更不会因为被男朋友强丨奸毁掉自己的人生。”
“那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陈峥轻轻叹息,“没有人逼她。”
陈峥知道谢淮余在气愤什么,但那些都和他们没关系,和裴忱也没有关系,人生是自己选择的,如果慕梅曼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积极向上的生活,出不出国都可以过得很幸福。
现在好了,人生和原先的大有不同,以前成绩优异的女孩,现在在国外给别人当家庭主妇,前不久听说第三个孩子也出生了。
她过得不幸福,经常在社交软件上抱怨自己的生活,这些在谢淮余看来,既无力又气愤,也许她不出国,就是另一个可能了,那么这一切的源头在谢淮余看来就是和裴忱有关系。
昔日女神过着惨淡生活,罪魁祸首却和小娇妻眉来眼去,蜜里调油,谢淮余心中那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那人连媳妇上个洗手间都不放心地让她的女同事陪着,并且自己也在外面等着,看到这一幕,谢淮余更加觉得好笑,凭什么呢?
走廊口狭窄,谢淮余就站在裴忱对面,淡淡质问:“你太太知道你当年的事情吗?”
裴忱无动于衷,没有作答。
谢淮余说:“她要是知道你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话,会不会讨厌你?估计连看都不想再看你一眼。”
“谢淮余。”
“干嘛?”
“能滚远点吗?”
裴忱淡漠的态度和冷厉的语气在谢淮余听来,就是恼羞成怒,因为被说中心思了,所以担心害怕被人知道。
越是这样,谢淮余越感到痛快,归根究底,这个人也是有害怕的东西的。
“你好像挺喜欢你那小太太的。”谢淮余哂笑,“她要是知道你其实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知道你把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害得堕落不堪的话,她还会去抱你吗?”
顿了顿,他笑得更厉害,“就像你刚才,看起来好像很大方,实际上很想把调戏她的人给弄死吧,如果不是法治社会,你做得出来。”
来的路上过于着急,裴忱鼻梁上的银边眼镜并没有摘下,狭窄走廊灯光暗淡,愈县男人眸底暗沉深邃,分明的下颚线凝聚着不易察觉的戾气,本身骨子里,远比表面要恶劣得多,只不过伪装的好罢了。
他凉凉看着眼前的人,似乎随时都要动手,但目光触及到不远处的女孩时,所有又恢复平静,就像是安和的海面一样,无风无浪,失去波澜。
江晚梨不知道在那边站了多久,听到多少,小脸显然是有点懵的。
之前的事情,裴忱有告诉过她,她也了解,但是从别人的嘴里讲出来就会有一点变味。
裴忱看着她带着惊愕的神情走来,眉头微微蹙着,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只见她站到他的身边,抬起胳膊将人护到身后,然后恶狠狠地对眼前的人说:“谢淮余,不许你欺负我老公。”
第41章 不关灯
因为醉酒, 嗓音有点娇娇软软的,但能听得出来语气正在竭力往凶巴巴方面靠拢。
“我欺负他?”谢淮余难以置信。
“你就是在挑拨离间。”江晚梨振振有词,“你们的事情, 我都知道,但又怎么样, 你女神和他有什么关系,就算她死了, 只要不是我老公动的手, 那都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她的话似乎有道理, 但又像是在强扯理。
两个人吵架,其中一个人愤怒地跑出去,被路上的车撞死, 责任在于谁。
家属会怪罪于吵架的那一方,而实际上,肇事司机才是该负责的那一个。
这个道理,谢淮余不是不清楚,但她仍然执着地怪罪于裴忱。
不仅仅是因为慕梅曼。
还是因为他们的关系。
明明知道他喜欢慕梅曼, 为什么不能帮他挽留一下?
“追不到女神就怪别人没接到电话, 那你拉屎是不是还要怪地球没有吸引力。”她开始举例子,“睡不着觉还要怪床歪吗?你怎么不怪怪你自己?”
“梨梨……”
裴忱刚说两个字就被她回头一瞪, “你别说话, 让我对付他。”
被对付的谢淮余:“……”
他此时的大脑是有点懵的, 不知怎么就变成被夫妻两个围殴的局面,他也不知道当初的事情, 怎么就成了裴忱没有接到电话而不是故意刺激慕梅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