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梨梨。”低沉男音层层萦绕在朦胧的氛围里,“在外面说那么多,是想让我出去, 还是想进来陪我。”
“……”
她有些退缩,但后背是墙壁,只能侧移一点点的位置,小脸有些委屈,“没, 我就是想解释下。”
“待会解释不行吗。”
“……我怕你误会, 生气。”她慢吞吞,“万一因为生气把自己摔着了, 我多过意不去啊。”
她压根就没这个想法。
急着解释的时候她就没想太多。
如果知道自己会被拉到浴室里来的话,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过来的。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裴忱指尖拨玩着她耳边的发, 垂下的侧脸几乎紧挨着她的耳际,每一声都带着滚烫的呼吸喷薄而来, 嗓音低沉,“你说,你要帮我抹身体乳。”
“……”
“全身的吗?”
“……”
过来解释简直就是个错误!
听这些调侃, 说明他根本就没生气,她干嘛要过来自讨苦吃。
狗男人坏得很,刚才什么话都能听到,但就是没有回应她,非要等到她乖巧认错。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我好像。”江晚梨瞎扯,“没有男士身体乳。”
“没事,我不要你抹。”
“真的吗?”
“过来做点别的事情。”
“……”
怎么感觉不会是好事。
发现自己被他抱到盥洗台上的时候,江晚梨知道自己的想法被证实了。
“别……”她小脸流露出不情愿,“不要在这……”
“我把灯关了。”裴忱搂着她,轻声安抚,“好不好。”
她就像只小动物,顺毛安抚永远有用,也喜欢在安静昏暗的环境沉迷。
浴室里没开灯,但窗外有月色,也有远处的霓虹,照亮着交织的身影。
江晚梨长得娇小,却很匀称,体态近乎完美,皎白如瓷的肌肤胜过于明亮的月光,锁骨两道不深不浅的弯,衬出白细的天鹅颈。
几乎让人沉迷。
每一处都是。
凌晨。
女孩睡得很熟。
她太容易累了,没多久就像一只醉酒的猫,软绵绵趴在男人的怀里,偶尔发出哼唧的呢喃。
一根事后烟抽完,裴忱手机响起。
他皱眉接通,看了看床铺的位置,睡着的人并没有被惊醒。
传递出去的男声低沉:“什么事?”
好友陈峥说道:“忱哥,你不是想约见谢淮余吗,他现在就在零度,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时间已经不早了。
但对于通宵党来说,这只是一天生活的刚开始。
零度是安城最大酒吧。
贵宾vip包厢,在座的都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们,男女混杂,热闹非凡,少部分人围在棋牌桌附近巴结大少爷。
今夜,是为朋友接风设的酒局。
当事人爱热闹,喜风头,因此这个局来了不少人,浓郁的烟酒和女人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就是成年人世界最常见也最迷离的气息。
主局子的叫陈峥,也是酒吧的老板,见多识广,朋友杂多,话也多,一刻也没安静下来。
他饶有兴致地同坐在棋牌桌一侧的男人搭话,高谈阔论,哪儿都能谈。
毕竟很长时间没见面,作为曾经最好的哥们,有很多话想说。
门口,忽然来了人。
来人让大家感到意外,或多或少安静下来,然后去招呼迎接。
但门口那人的到来,令今晚的主角不乐意了。
大少爷皱皱眉头,朝陈峥狠狠剜了一个眼神:“别告诉我,是你叫他过来的。”
陈峥朝门口望去,看到裴忱后使了个眼神。
同时,他对谢大少爷打哈哈解释:“我真不知道忱哥会过来,他现在是有老婆的人,我想让他来都喊不来呢,谁能想到他真的会出现。”
“呵。”
“谢大少。”陈峥赔笑脸:“看在咱们多少年交情,调解调解算了。”
被称作谢大少的男人冷冷一声嗤笑。
他没有调解的博大胸怀,门口新到的那人,是他不想见的,但是他如果现在起身就走的话,未免太降低身份,搞得他给这人让位子似的。
因此他没有动,而门口的裴忱看到这边之后,不出意料地过来。
随着每一步的前行,包厢的气氛,越来越微妙低沉。
陈峥叹一口气,先去迎接裴忱。
他压低声音,“车子的事,咱们先不提,你们先把关系搞好。”
两边都是兄弟,陈峥不好办事。
想当年,加上陆镜,他们四个人关系铁得不行。
但因为一些原因,谢淮余和裴忱再无来往,而他们的关系也大不如从前。
这些年过去,他们关系仍然没有缓和,水深火热的。
最近裴忱因为一些事需要谢淮余的帮助,后者连面都不肯见一面。
今天晚上,算是间隔很多年的第一次正式会面。
希望不要闹太僵。
陈峥这样想,那二人似乎没有这个意思。
裴忱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在谢淮余桌对面坐下。
牌局并没有开始,没有输赢,但两人目光犀利而冷漠,无形之中已经建立敌对关系,连倒酒的小姐都不敢过来接近。
谢淮余先冷笑出声:“不会真有人想要死皮赖脸地求我吧。”
“我秘书联系你二十六次,我打了你三次电话,到达见面地点五次都被放鸽子。”
“所以呢,要我骂你活该吗。”
“希望你一周内抽空出来吃顿饭。”裴忱淡淡道,“如果还是见不到你,我可能先见一见你父亲。”
谢淮余五指攥紧,胸口燃起怒气,这么多年了,这人还是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逼他的口吻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似平静实则狂妄到目中无人。
谢淮余随手捻出一张牌,“裴忱,你觉得我像是被威胁的人吗?”
看着并不像。
然而,裴忱不是做没把握事情的人,既然开了这个口,那就有一定的预料。
谢大少爷这些年吃喝玩乐,跑车美女,并没有掌管家族公司的事,意味着他的开销还是他老爹给的。
他老爹之前因为做投资,欠裴总一些人情,所以,别说裴忱希望用那辆车做实验,哪怕是想要那车,谢老总也会尽全力双手奉上。
“哎呀,都是兄弟,干嘛把话说那么绝。”陈峥站到桌侧边打圆场,“淮余其实早就想帮你了,事出之后就让人把车子从国外运过来,现在就在路上……”
话还没说完,他的腿就被人重重地踢了下。
谢淮余那张俊美的脸此时扭曲成怒,“你少胡说八道,我他妈才不帮他。”
陈峥委屈耸肩,算了,他还是住嘴吧,少掺和了。
住嘴也没用,裴忱已经知道这些事情。
意外,又不意外。
他和谢淮余有恩怨,但也有兄弟情。
不过两人都不太会表达,知道心意之后,裴忱说了两个字:“谢了。”
谢淮余皱眉,火气更大,“老子没说帮你。”
“大概多久能到。”
“?”谢淮余,“你耳背?”
“我想早点给我太太一个交代。”
姓裴的那位主儿好像没弄清楚事,明明求人办事但态度丝毫没有放低,面色从容,说得有鼻子有脸,不知道情况的外人看了还以为谢淮余欠他百八十万钱。
怒到极致,谢淮余反倒安静下来,那双桃花眼没有任何的温度,冰冷地望着对面的男人,似乎在怀疑一件事,想不到有一天,这种人会结婚,会为一个女的来找他。
还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平和说话的机会。
即使好奇,谢淮余也没直接问,向陈峥丢了个眼神——那位主什么时候结婚的?
见气氛缓和,陈峥哪有不应的道理,“前不久领的证,新娘很漂亮。”
“是个瞎子?”
“这倒不是……”答完后,陈峥才意识到谢大少在暗搓搓的骂人,不禁头疼皱眉,这两都是祖宗,他夹在中间实在不好做人。
“忱哥都结婚了。”陈峥赶忙跳过那个话题,“咱们都老大不少了,淮余你呢?和女朋友定下来了吗?”
“没有女朋友。”
“不会吧,你那么多迷妹居然还没女朋友?”
“看不上。”
“是你眼光太高了吧?”陈峥压根不信,“我不信你朋友圈里没美女,介绍几个,给哥们认识认识。”
见惯圈子里各色各样的靓女,谢淮余的眼光确实高得离谱,很难提起兴致来,听朋友这么一说,随意地打开手机微信。
真正入眼的美女没多少,今天加的那个长得倒是不错。
谢淮余说:“有一个还挺漂亮。”
陈铮产生兴趣:“从你嘴里夸人家漂亮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有照片吗?给我看看。”
下午新加的微信,一直没有机会聊天,谢淮余打算先翻翻女孩的朋友圈看看照片,却发现一件事。
他被删了。
他居然被删了?
曾经他那被卖出五位数的微信居然被妹子主动删了。
见谢淮余脸色骤然变化,陈峥好奇:“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