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刚刚对你发了脾气,”她仰起头,眼睛里水色弥漫:“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不想这样,不想吃药,想好好活着,做一个健康的人。
她没有办法。
有时候只要一闭上眼睛,漫无边际的黑暗朝她侵蚀,耳边总是能响起滴滴答答的钟表声。
是幻听。
以至于她经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没能走出来,死在了十五岁那年的盛夏。
没有人来救她,她蜷缩在角落里,听着滴滴答答的钟表声,缄默着等待生命的凋零。
“不用跟我道歉,”江以渐摸到她柔软的手,摩擦了几下,与她十指紧扣,温声同她说话:“溪溪,你可以跟我发脾气。”
许言溪缩在他怀里,鼻翼间萦绕着熟悉的气息,心底忽然涌上一阵酸涩。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不明白,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也是如此。
不是应该恨她吗?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再次重逢时,她真的以为江以渐会弄死她,只是没想到,他会又一次清醒着重蹈覆辙。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神经撕扯过剧烈的疼逐渐缓和,她眼皮沉沉的,含糊不清的念了一句他的名字,睡了过去。
怀中的女孩呼吸清浅,江以渐眸色温柔的看着她,摸摸她的发,又觉得不够,低头去亲吻她,带着无意识的痴迷。
“溪溪,我喜欢你。”
这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
这几天她和江以渐一起睡,都没有再吃药,还很离谱的每次都能睡着。
许言溪觉得他是个安眠药精。
准备回北城的前一天,许言溪意外接到了一通电话。
“许大小姐,”
对面响起一道懒散的男声,典型的烟酒嗓音,低沉磁性:“回南塘也不说找我这个老朋友叙叙旧。”
许言溪沉默了几秒,找了个话题:“许氏怎么样?”
“……………”
纪祎之面无表情的将手上的烟摁灭,舌尖抵了抵上颚,咬牙切齿道:“开拓了不少领域,难为许大小姐费心。”
他想起前几天晚上,刚从俱乐部出来,一旁的合作商还在极尽恭维奉承,他听得不耐烦,靠在车身上点了根烟。
像是被什么吸引一样,鬼使神差的,他抬起了头,遥遥望向远处。
对面是个步行街,游人如织,相隔一条马路,与这边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上一次见她,还是两年前,在北城谈合作时偶遇的,说了不到两句话,她就走了。
头发剪短了,身旁却跟了个男人,姿态亲密,还弯腰亲了她。
纪祎之看了很久,烟头的火星舔舐上他的手指,皮肤烧灼着疼,才恍然回神。
“许言溪,”他站在窗边,高楼之上风声呼啸,吹得他声音有点飘:“出来见一面吧。”
似乎是知道她不会同意,纪祎之看着手指上烟头烫出来的疤,怔怔出神,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和许氏有关。”
过了大约半分钟,他的心都要提起来了,终于听到那边“嗯”了一声。
*
尽管江以渐这几天一直陪着她,但要处理的事情却一点不少,因着晚上要督促她睡觉,他尽量把所有工作都提到了白天,视频会议接连开了好几个。
住到一起后,他把酒店房间换成了套房。
许言溪端着洗好的车厘子敲了敲书房的门,推门进去,他在开会,穿了白衬衫,领口的扣子随意的解开了一颗。
听到声音,才缓慢的抬起眸,不虞的面色温柔下来,用英文说了一句“稍等”。
接着将电脑合上了。
“溪溪,过来。”
男人揽过她的腰,微一用力,将她抱坐在书桌上。
这个角度,许言溪要低头看他,她晃了晃小腿,问道:“很忙吗?”
自从和他睡一起之后,许言溪就没有穿过那件吊带睡裙了,虽然很舒服,但露的有点多。
她和江以渐,目前仅限于盖着被子纯聊天,许言溪觉得,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的自制力也越来越差了。
年少时尚且可以忍耐,但到了现在,温香软玉在怀,又是他心爱的女孩,没有反应才不正常。
于是许言溪就买了一件长袖的睡裙。
到膝盖的位置,露出两条细白笔直的小腿。
偏偏她还在那晃啊晃的,窗外明亮的阳光打过来,覆上了一层莹润的白。
江以渐看的眼热,掌心按上去不让她乱动,声音不自觉带了些低哑:“还好。”
其实很忙。
他在南塘待了一周,工作积压已久,期间张承临一个个电话打过来,大大小小的会议要开,多的是文件等他签字。
他无一例外,全都推了。
说起来可笑,江以渐曾经为了她,不眠不休,苦心筹谋,将所有障碍尽数清除,夺回江氏,就是想能给她一个光明坦荡的未来。
可现在,又为了她,不想上班,不想工作,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她痴缠在一处。
他总觉得这场梦不太真实,仿佛偷来的时光,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许言溪咬了一颗车厘子,甜甜的,她满足的眯了眯眼睛,又喂给他一颗:“可是我觉得你很忙。”
她不太喜欢被束缚,所以接手许氏后很痛快地做了甩手掌柜,她平时生活简单,偶尔写写歌,因着词曲质量高,在圈内炒出了天价。
公司不怎么管她,很少才去一次,又加上合同快要到期,两边都没有续约的打算,或许是想着她这张脸还有可取之处,公司这段日子经常会安排她去参加应酬酒局,不过许言溪一次都没有去过。
跟江以渐比起来,她确实挺闲的。
“没关系,”江以渐失笑,亲了亲她:“你多陪陪我就好。”
许言溪乖巧的张开嘴任由他吻的更深,直到有些喘不过气,稍稍后仰,呜咽着推他。
“我有件事要跟你讲。”她嗓音有点软,漂亮的眼睛里水光潋滟。
男人衬衫领口被她抓的起了褶皱,目光灼热的盯着她的唇:“什么事?”
许言溪伸手抵着他的肩膀,阻挡他靠近:“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我陪你。”江以渐轻而易举卸下女孩推拒的力道,指腹蹭了蹭她的脸。
“可能不行,”许言溪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说道:“我要见的,是个男人。”
搭在她腰上的手一滞,江以渐猛然抬头,一双眼睛沉沉望向她:“溪溪。”
他下颌线绷紧,微拧着眉,明显的不悦。
许言溪笑着捏了捏他的手指,语调轻快的解释:“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也不行。
阴暗的占有欲在心底滋生发酵,江以渐没说话,掐在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
“你弄疼我了。”
女孩子娇气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松开了些,却依然抱的很紧。
顿了顿,他妥协的开口:“我去送你。”
许言溪摇摇头:“我打车去就好。”
江以渐生气了,可碍于没立场发作,泄愤似的在她锁骨上吮出了痕迹。
女孩笑着躲他:“我一会还要出门。”
“知道。”
江以渐不管不顾,摁着她亲个没完。
———
到了下午约好的时间,许言溪去换衣服。
江以渐难得没缠着她,坐在沙发上,面色阴郁。
随手放到桌子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名字,纪祎之。
是个男人的名字。
江以渐抿紧唇,隐忍着暴戾的情绪:“溪溪,你的手机在响。”
拉链在后面,许言溪对着镜子找位置,扬声道:“你先帮我接。”
甫一接通,懒散的男声响起,带着调侃的意味:“许大小姐可真不好请。”
江以渐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沉郁森然,捏着手机的指关节泛起了青白色。
半晌都没有回应,纪祎之疑惑的看了眼备注,又喊道:“许言溪?”
“她在换衣服。”
过了好久,阴恻恻的男声从听筒处传来,冰冷凛冽,又夹杂着说不出的醋意。
还没等纪祎之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切断了通话。
他气恼的咬了咬牙,拿出一根烟点上,挑衅的扬起唇角,不怕死的又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
“……………”
纪祎之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吐血。
他被拉黑了!!!
*
拉链只拉到一半,再向上许言溪够不到,叫了江以渐去给她拉。
上衣是长袖高领,刚好能遮住锁骨上的痕迹,上面细细的两道锯齿朝两边敞开,剥落出圆润白皙的肩膀。
女孩背对着他,修长的天鹅颈微弯,鸦黑的发扫过,衬得肤色愈发白。
“刚刚是谁打电话?”她随口问了一句。
江以渐摩挲着她的后颈,漫不经心的回答:“广告推销。”
许言溪经常接到这种电话,没多想,她等了一会,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催促了一下:“你快点。”
“溪溪,我去接你好不好?”他尽量维持着平和,用商量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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