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爷爷是两头跑,还跑到楼上给蒲驯然参加家长会去了。
阮映这次月考还是班级第一,在校的情况都会有班主任给爷爷打电话,所以参不参加家长会倒也并无碍。倒是楼上的蒲驯然,他的父母都没有在身边,没有给他参加家长会。
家长会结束后,爷爷和阮映的妈妈陈桦琳一起下楼,两个人有说有笑。蒲驯然就站在爷爷的身边,高出了爷爷一个脑袋。
难得蒲驯然在学校里还有那么乖顺的一面,他站在爷爷的身旁老老实实的,整个人身上的锋芒也少了一些。
陈桦琳看到阮映,道:“映映,看到妈妈也不叫了啊?”
阮映低低地喊了声:“妈妈。”
陈桦琳走过来轻轻搂着阮映,说:“其实是妈妈不好,好久没来看你了。”
阮映清楚闻到,妈妈的身上好像还有小宝宝的味道。
他们一行人下楼,天空中突然飘下来不少的纸张。一大片的纸张落下来,就像是漫天的白色雪花。有的学生看到,尖叫起来,就像是某种临界点的放松,压抑许久的心情也跟随着这些落下来的纸张消散。
有的家长和学生好奇弯下腰去见其纸张,看了眼,摇摇头,随手扔掉。
有人问:“那是什么啊?”
“不知道啊,捡一张看看呗。”
“好像是情书诶。”
“我的天哪……”
阮映也跟着捡起一张,等清楚看到上面的字后,她整个人当下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每一张纸上都写着同一句话——阮映喜欢薛浩言。
这张纸的背面还附赠了当时阮映给薛浩言写下的那一整张情书。
第34章 证据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在看到纸张上面的字眼时, 那一霎阮映真的仿佛窒息。她脑子里嗡嗡嗡的,一转头,发现所有认识的人都紧紧盯着她看。那眼神, 仿佛就是在看一个巨型的怪物,而她就是那个怪物。
当初在写下这封情书的时候, 阮映无论如何不会想到这种结局。
蒲驯然弯着腰去捡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纸张,一边捡一边破口大骂:“是哪个傻逼扔的?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旁的平志勇和陈立强等人也立马弯腰去捡,跟着对大家说:“你们别捡, 这都是假的。”
爷爷和妈妈拉着阮映,一个劲儿地安慰她:“没事,我们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就行。”
恰好, 事件的主人公薛浩言也刚好下楼,他捡起地上的纸张看了眼, 立即一脸惊讶地看着阮映。
又有那么一刻,阮映就像是超强台风天时经历的台风眼。她站在漩涡的中心,感觉不到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 一切看似都是平静的。
等到阮映到了老师的办公室后, 才惊觉这一切是多么的荒唐。
班主任并未有任何责怪阮映的意思,相反她还十分地愤慨,表示一定会找到这个散播不良影响的人,并给予严厉的惩处。
爷爷和妈妈都站在阮映的一方, 坚决表示阮映不是那种会早恋的女孩子。
阮映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沉默不语。她手上甚至还拿着刚才从地上捡起来的A4纸,看着上面她曾经写下的一字一句。
当时那封情书被蒲驯然强行占有,他也不还给她,以至于阮映都快忘了上面写的什么内容。
几个月过去,阮映发现自己的心境已经全然不同。她看着上面自己仔细斟酌后写的那些话, 竟然觉得十分幼稚可笑。
办公室里在讨论,办公室外面也站着一行人。
蒲驯然背靠在墙上,双手抱胸,侧脸匿在阴影中,越发深邃,甚至冰凉透彻得几乎不近人情。
他拧着眉,沉默不语,整个人都透着不悦。
明明是阮映受到伤害,但他似乎更加不爽。
向凝安小声地在和平志勇说:“这封情书就我一个人看过啊……可真的不是我干的!我要是干了这种事情,我全家死光!”
平志勇连忙念阿弥陀佛,“姑奶奶,又没有人说是你做的。你快帮忙想想,嫂子这段时间是不是有得罪了谁?”
“能得罪谁啊?”向凝安下意识想到了余莺,声音轻了一点。
余莺就站在他们的面前,因为继母现在在办公室里和老师谈话,她一时之间也不能离开。
看到一帮人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余莺暗暗骂了一声,说:“这么看着我干嘛!又不是我做的!”
“余美人,可是你的嫌疑很大啊。”平志勇不怕死地说。
余莺翻白眼:“我有那么蠢吗?这里都是摄像头!”
说到摄像头,大家一瞬间恍然大悟。
自然,在办公室里的老师和家长也早早的就想到了这一点。
可是做这件事的人比想象中要聪明,对方选择了一个监控死角,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
这件事当晚就在高三年级段传播开来了。
薛浩言是年级第一,喜欢他的人多,给他告白过的人多,大家早已习以为常。
但阮映也是高三年级段的一个传说,知道她名字的人不少。众人万万没有想到,阮映居然会给薛浩言写情书,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如果对方想要让阮映难堪,那么这个人的目的早已经达成。在家长会的时候扔下那么多情书,这种影响力的传播还不仅仅是在学生当中。
一石激起千层浪,学校还就学生早恋的问题在周一晨会上言令禁止。
这两天阮映到校的时候,又少不了一顿指指点点。
有人嘲弄,说她前段时间还和蒲驯然的关系传得飞起,现在又喜欢年级第一薛浩言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阮映身处舆论中心,
上学时阮映走在前面,她后面的一帮男孩子就开始讨论:
“你看她倒是挺淡定的啊。”
“心理素质不强一点怎么行啊。”
“你说这件事是她自己做的还是别人故意的啊?”
“不知道呢,不过真是她自己做的话,我觉得她还挺牛逼的。”
“该说不说,情书写得是真好,我都感动了。”
“哈哈哈哈。可惜人家不是给你写的。”
其中一个人正说着,突然被从后面用力踹了一脚。那一脚力道之大,差点让他摔个狗吃屎,幸好旁边有人在,他眼疾手快抓了一把。
男孩子骂骂咧咧转过身来,见是蒲驯然,瞬间不敢说话。
蒲驯然阴沉着一张脸,漆黑的瞳子泛着点凉意:“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男孩子到底还是忌惮着蒲驯然的狠厉,嘀咕着说:“又不只是我们在说。”
“给老子闭嘴!”
蒲驯然上去又想来一脚,一旁的平志勇连忙给他拦着,说:“驯哥驯哥,消气消气,让嫂子看到了不好。”
阮映还在前面走着呢。距离并不算很远,后面的动静她肯定能知道。
蒲驯然顾忌着阮映,到底还是没能拿人怎么样。
诸如此类的事情,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堵住了一个人的嘴,也堵不住其他人的嘴巴。
这时,走在前面的阮映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帮原本在她身后叽叽喳喳的男孩子,这会儿突然都不出声了。
其实就那么一点距离,那些人说的话,阮映听得一清二楚。他们的言行像极了不需要负责人的键盘侠,反正伤害不在自己身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还表现出一副超脱的优越感,开始各种批判和讨伐。
阮映转过身,眼神都没有留在那些男生身边半秒钟,而是直直地望着蒲驯然,她轻喊了声:“蒲驯然。”
蒲驯然的神色立马由阴转晴,几步走到阮映面前,有些不自然道:“干嘛呢?想我啊?”
阮映一笑,说:“你别打架闹事。”
“没有。”蒲驯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我刚才都看到了。”
“那估计是你眼花了。”
阮映也不再和他争辩,说:“明天周日,奶奶让你今晚来家里吃饭。”
“嗯,知道了。”
阮映说完,自顾自上了楼。从始至终没有给那些八卦的人任何一个眼神。
*
舆论就像是一阵风,所到之处无痕,但寒风刺骨。
阮映已经尽量不去搭理那些流言蜚语,但难免还是会被中伤。
庆幸的是,家人和朋友永远是阮映最强大的后盾。
奶奶知道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并不是责怪阮映,而是帮着吐槽:“是谁干的这种缺德事,是不是从小心里不健康?”
又安慰阮映:“你在这个年纪会喜欢一个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不用因此感到难堪。相反,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她应该感觉到羞愧。”
爷爷是亲眼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发生,更加清楚阮映是被人有意陷害。
爷爷倒是冷静一些,问阮映:“是不是在学校里无意间得罪什么人了?你想想看,尽量避着这个人,少打交道。”
这几日,就连一向和阮映做对的余莺也少见的不跟她做对了。
见了面时,余莺还会主动打声招呼,问:“阮映,你没事吧?”
阮映笑着说:“怎么?见到我这样,你不应该为此感到开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