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和他处?”
陶听言毫不犹疑:“想啊,我想和他谈恋爱。”
“你真的喜欢他?”
“喜欢啊。”
“有多喜欢?”
“这个不好答吧。”陶听言想了想,“应该挺喜欢的吧,毕竟我现在除了他,也没有喜欢的人。”
何缈说:“我不是要阻止你。”
陶听言眼睛亮了亮:“真的?那你要帮我?”
“也不是。我只是希望你别太一头扎进去,清醒点,我不了解于畅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何缈顿了顿,客观地说:“陶听言,你随心随性惯了,做事不会去权衡利弊,干什么都全凭脑热,偏偏还总是耗尽全力。得到的结果往往很极端,不是皆大欢喜,就是大梦一场。”
陶听言不知该恼该笑:“你这夸我呢,还是损我?”
何缈:“要看在什么事儿上。言言,其实我就是想给你打个预防针。”
何缈也不知道自己出来堵人直言不讳地说这些到底对不对,但她今天莫名没忍住。她一直以来没什么朋友,就这么一个,自然想护着,避免她吃亏,不想她因为别人受委屈。
“他今天虽然过来了,但又走得这么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只是看着感觉他对你没有太上心。”
陶听言:“他都特意过来给我送礼物了,还不上心啊?”
“就……”何缈也说不上来,“就只是感觉,我刚才一直盯着他呢。”
“……”
何缈立马添了一句:“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陶听言不以为意地咕哝,“我们现在还是普通朋友嘛,要那么上心干什么?”
“但你有把他当普通朋友吗?你对他可太上心了。”
陶听言沉默了一会儿后,决定断掉这个话题:“小小,你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
何缈:“……”
陶听言继续道:“我要真早恋了,有一堆人排队等着给我上政治课呢,你就别提前给我课前辅导了。”
说完这句,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冲了,又闷下声来:“小小,对不起。”
何缈低道:“没事。”
空气中安静在弥漫,片刻后,陶听言打破寂静:“既然你问了我和于畅的事情,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问下你和陈斜怎么样了?”
她问完的一瞬间,何缈感觉自己还真的被问住了,仔细一想,他们有怎么样吗?他们没怎么样啊。
于是她理所当然地说:“我们现在就是普通朋友。”
陶听言反问:“这话我刚才好像也说过?”
何缈:“……”
陶听言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小小,你对陈斜不太一样诶。”
何缈怔了下,没否认。
“你认识他好像也没有很久吧。”陶听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嘴里渐渐泛起了苦味,“这次你的真心交付得有点快。”
“……”
陶听言继而追溯道:“我记得当初我和你做朋友,好像费了不少力,花了好久的时间吧?”
话题偏得既迷惑,又顺其自然,氛围也跟着变了,变得闷而躁。
“小小,”陶听言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其实没什么的,我又不是玻璃心的人,最多偶尔犯点矫情,上次哭,就是我放任了一下自己,那算不上什么大事。而且,和当初跟你做朋友相比,我倒追于畅,未见得会更辛苦。他还能有你难搞?”
何缈:“……”
何缈顿了顿,开了个话头:“其实我……”
但她没说下去,陶听言帮她说完:“其实你只是没有安全感。”
何缈沉默。
在陶听言看来,这反应约等于默认。
她反问:“那如果陈斜现在跟你表白呢,你会答应么?”
何缈:“……”
第38章 窝边草怪不容易吃的。……
这个问题太猝不及防, 也太直接。
照理说,她不至于太无措,陈斜第一次骑自行车载她回家那会儿, 就差点儿把话聊开了,把暧昧戳破了。他们现在的关系, 就像两根指尖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轻轻相抵, 只要一方主动,另一方只需用吹灰之力, 须臾之间, 就能把窗户纸捅个对穿。
可惜那一次有风闹耳, 陈斜的气息把自己全方位包裹,她看似平静而沉默,其实心里头早已翻天覆地,于是搬了个十七岁的幌子出来,给自己竖了道形同虚设的盾牌。
什么“十七岁说的话, 能记一辈子”,可滚它的吧。
事后她有后悔过,为自己的别扭, 为自己的矫情。转念一想, 也许纯粹是火候没到,于是嘴皮子行动比心快, 先一步给这趟从未涉足的未卜旅途设下一道时间关卡。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也好。
边芸在世时就不止一次说过,少年人说话做事切忌冲动。
她想,她也算是足够冷静理智了。
那天之后,她和陈斜之间的相处和以往并无太大的不同,至多会在眼神对上的时候, 显露些无声流淌的暧昧。
直勾勾,却从不戳破。
蠢蠢欲动,又克制收敛。
就在何缈习惯了这种看破不说破的相处模式时,陶听言突然丢出这样一个直白而剖心的问题。
她一时的确答不上来。
但她也不能无尽沉默,眼下陶听言这么问,就是想将她一军,把她的一团浆糊赤.裸裸地摊开,如此来证明她自己也不是足够清醒。
既是如此,她又凭什么去点醒别人呢?
她当然不能肯定自己绝对清醒,毕竟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的当局者。
但,也是他人世界的旁观者。
她额角突突地跳了两下,以一种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百分百坚定的语气说道:“不会。我们还小,喜欢什么的,都太缥缈了。再不就是你说的那样,我这人没有安全感,不会太草率地答应一段感情。就像当初我们成为朋友,也不是朝令夕就的事情。”
话落,何缈感觉给自己也扎了一刀。
这话无疑是具备杀伤力的。
果不其然,陶听言神色惊疑:“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你难道就不怕自己因此错失一段真心吗?”
陶听言和何缈熟起来,是在初一下学期,彼时的何缈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冰坨子,独来独往,性情孤僻,如果不是因为学习过于牛逼经常被老师们挂在嘴边,她基本属于没人记得的那类人。
而陶听言,向来情字当头,从小学开始就在早恋的边缘疯狂试探,尽管屡试屡败,但青春期时期的孩子,自尊心当道,败也得败得无声无息,不能给同龄人背后嚼自己舌根的机会。所以当她给人告白被拒的一幕被何缈撞上时,她心里便暗暗决定要把这人招安成自家人。
她开始早上给何缈带早餐,课间和何缈分享零食,拉着她一起去上厕所、逛书店,下课了跟着她一起赶公交,周末约她出去玩……这一系列的行为,在何缈看来,约等于变相“封口费”。
她虽然是块冰,但无棱无角,除了凉飕飕外,并不扎人。因此陶听言这只舔狗当得十分怡然自得,几乎把她当做消暑之良药。
一开始,陶听言还挺担心自己告白被拒的流言蜚语传遍班上或年级,数月过去,秘密被封了尘,掩了土,她终于相信何缈是真的不爱说话,这个不爱说话,不仅仅指的是她话少,她更不可能在背后妄议别人。简言之,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值得交朋友。
她更坚定地认为何缈值得深交,是在一次晚自习课间。学校突然停电,班上的同学在黑暗中炸了锅,教室一片混乱,有人趁乱往陶听言的后衣领里丢了虫子。陶听言这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虫子,抖着衣服嗷嗷叫,偏偏那虫子顽强得很,触角扎在她的后颈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女生们嘤嘤嘤,男生们哈哈哈,愣是把陶听言的呼救当情趣,毕竟她平时胆大包天惯了,没几个真当她怕的。就在陶听言快窒息时,何缈在黑暗中找到她,借着稀薄的月光把她后颈上的臭虫捏走了。更让她惊异的是,何缈捏着那只半死不活的臭虫走到肇事的男同学跟前,用温温吞吞的语气对人家说:“女生不爱这么玩,丢了要负责捡。”
后来陶听言回想起那一刻,那晚虽然没有灯,月光也极淡,可她总觉得那是何缈的高光瞬间。
比她考无数个满分都要酷。
再之后,她更是死心塌地地认定了这个朋友。
只是何缈始终冷冷淡淡,不拒绝别人的靠近,但也不会与人推心置腹,陶听言难免会生出几分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
后来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以友情为主题的作文,何缈的作文被当做典范在班上公开朗读。
她写伯牙子期,曲高和寡,知音流水,写管鲍之交、刎颈之交,最后落点在“人生知己难求,得遇当且珍惜”上。
陶听言心里怪骄傲的,好歹同进同出地相处了大半个学期,她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是何缈人生难求的知己之一,结果下了课跑到她的座位前,想要再拜读一下她的作文,一眼就扫到作文的最后,在“得遇当且珍惜”之前,是一句用横线划掉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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