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听言一脸惊恐,压低声音,绝望地向屏幕上的何缈支招:“小小,你给我想个办法啊,要怎么样才能逃过孙泰迪今晚的魔爪?”
她这和病急乱投医没什么区别,何缈性经验为零,显然对此无能为力,给她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后,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退出微信后,何缈把擦头发的毛巾丢到了一边。
她随手将湿得还能拧出水的头发往后一捋,人趴在床上,趴出个惬意的姿势,然后点进了陶听言刚才发给她的链接。
APP随即跳转到了微博。
头像是个对着前方在敬礼的Q版警察,又萌又严肃。
ID也很可爱——咋啥名儿都给占了。
简介没有,所以写着“暂无简介”。
微博发得不少也不多,未及百条。
何缈都不用划拉,就看到了他最上面的那一条微博内容。
时间上显示三天前,配图是在一面白色的背景墙前,一个木质支架上,用麻绳系着三排倒挂的玫瑰干花。
——等挂满五排,可以考虑一下。
何缈不由得瞳孔骤缩,鼻尖涌上一股酸楚。
他根本就没把玫瑰花送给队友追小姑娘,全都自己留着了。
可以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呢?
考虑要不要吃她这株回头草么?
何缈直接把微博划拉到底,按时间顺序,从头开始看。
鼻尖的那股酸楚在她看到这个微博号的第一条微博内容时,汹涌得直接把眼泪逼进了眼眶。
时间在三年多以前。
那会儿上大一已经两个多月了,他应该是刚开通了这个微博号。
配图是一张B大的湖边照。
——去B大走了走,没见着她。在湖边坐了坐,好几个过来搭讪的。操,老子这么吃香,她怎么做到说放弃就放弃的?
发完这条后,他中途发了几条在公大的日常,有关于训练的,也有关于一些志愿执勤的。
下一条和她有关的在大一上学期的学期末。
——今天在她们学校图书馆门口见着她了,其实离她并不远,可能是因为剔了平头的原因,她没认出我。呵,够没良心的。
何缈往上一点点滑动着手机屏。
——wtf?一天天情书收个没完。真是操他妈的曾经沧海难为水。
——大二了,依旧单身。她貌似也是。平衡了。
——今天在街上遇见一个跟她很像的女孩,多看了两秒,被室友说思春了。室友说得没错,我的确很想她。
——想她就去见她了。在她宿舍楼下等了两个多小时,一个男的送她回来的,不过从我目测来看,应该不是男朋友。
——夏天了,分手四周年不快乐。
——被自己今天的越障训练酷到了,某人看了应该会被我帅到想以身相许。
——春晚赛低,刚拐着弯儿跟老陈打探了一下,他们一家没回淮西过年。
……
何缈一条条地往上翻着,他有时候会隔上十天半月或个把月,有时候是连续几天,就这样在这个粉丝为个位数的微博小号上发上一两句简简单单的日常。
有一个没名没姓的“她”,始终如一地渗透在他的生活里,哪怕那个“她”从来没有主动介入过,却凭借着他的想念、他的默默追随,死死地在他的世界里扎着根。
直到何缈看到他半年前发的一条内容。
——在B大官网上看到了刚公示的推免名单,上面有她的名字。又是他妈的没忍住,隔了三百六十层关系问到了她们B大的校友,原来她准备回淮西。
又隔了一天。
他发下短短一句。
——我承认我输了。我也回。
陶听言说这是陈斜还喜欢她的答案和证据,是一针强心剂。
何缈一条条看完后,只觉得这是一把屠刀,一条一刀,刀刀扎得她心口巨痛。每一刀有多痛,就昭示着她曾经有多残忍又冷血。
在看完这些后,她感觉自己没法再心安理得地躺在这张床上心无旁骛地睡个好觉,她甚至连给自己吹个干爽的头发的心思都没了。
她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在床边趿了双拖鞋,随手捞起挂在衣架上的一件外套,就出了门。
她狂奔下楼,又往小区外跑去,边跑边给陈斜打电话。
在即将自动挂断的前一秒,陈斜接起了电话。
她还来不及说话,急促的喘息声就传到了陈斜那边,他语气略急地问:“你怎么了?”
何缈竭力稳住自己的气息:“我出来找你了,你在哪儿啊?”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声音里带了点不自觉的哭腔。
“找我干什么?”他问,“你到哪儿了?”
何缈只回答了后一个问题:“我在小区外。”
陈斜略微顿了顿:“站着别动,等我五分钟。”
又补上一句:“别挂电话。”
“好。”
何缈乖乖地站在原地等他。
除了保安亭里正打着瞌睡的保安外,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万籁阒静,凉薄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枝丫上,和昏黄的白炽光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她听见手机那头有风在流淌。
陈斜应该是在跑动。
五分钟后,何缈听见脚步声。
她转过头,看见了从道路另一头跑过来的陈斜。
他也看到了她。
何缈看见他挂断了手机,停止了奔跑,一步一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她顾不上那么多,也等不及,拔腿就往他的方向跑。
几十米的距离,没过几秒,何缈就跑到了他面前,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陈斜猝不及防被她撞得往后一踉跄,堪堪稳住身形,然后搂住了她的腰:“这是干什么?”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湿的?”
接着又发现她光着脚只穿了双凉拖,皱起了眉:“家里遭贼出来避难了?”
何缈死死地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前紧紧蹭着:“没有。”
“那是怎么?”
“就是想见你。”
“见着了。”他说,“然后呢?”
何缈从他胸前抬起头,双手从他腰上松开,往上一抬,勾住了他的脖子,接着狠狠往下一拉,踮脚昂脖,嘴唇凑了上去,碰上了他的。
他们都不是接吻新手,早在青涩的岁月里,他们就无数次在无人的角落里,用那一瓣温热描摹过对方的唇舌。
只是时隔多年,技巧大不如前,退化严重。
又或者是她太过着急了,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笨拙。
陈斜仿佛一个旁观者般,低眼瞧着她急不可耐又稚嫩拙劣地糟践着自己的嘴唇。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不耐烦了。
他揪住她还有些泛潮的头发,以一个不轻不重的力道往后扯了一把,何缈的脑袋顺势后仰,与他唇畔相离。
紧接着下一秒,陈斜用手掌兜住她的后脑勺,往上一提,他低头对着她的嘴唇亲了下去。
陈斜不需要那么长的适应期,就在她刚刚笨拙索吻的时候,那些尘封在记忆里的亲密无间已经被唤醒,本能驱使着技巧,让他不断加深这个吻。
何缈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电流在蜿蜒,酥麻感一寸寸蔓延至全身。
她早该迈出这一步的。
在回淮西以前,在每一个想念他的辗转反侧的夜里。
她也早该看到他的。
在他一次又一次走进B大出现在她周围时。
如果她多看一眼,眼神多停留一秒,或许他们就不会平白错过这么多年了。
第111章 你那膜今晚是不准备留……
陈斜的吻是蛮横而霸道的。
何缈每每想要回应他, 都会被他施以更重的力道压回来,她只能被迫地张嘴、接纳,唇瓣、舌头被他啃吮成各种形状。
她痛苦又甜蜜地承受着他的倾轧, 绝不抵抗。
这个吻进行了很久,久到何缈觉得自己的唇舌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陈斜停下来的时候,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 都不受控地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何缈的眼角还带着一点潮红, 水光熠熠。
陈斜抬手在她眼尾抹了下,开口说话时, 声音有点沙哑:“见着了, 也亲着了, 今晚给你占着大便宜了,该回了,嗯?”
何缈缓缓地摇头:“不回。”
陈斜挑了下眉。
何缈抱紧他的腰:“我怕你明天就反悔了,不让你走。”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你这种思想很危险。”
“跟警察叔叔待在一起, 不危险。”
陈斜没跟她计较“叔叔”这个后缀,只又问了一遍:“真不回?”
何缈坚定地点头:“嗯。”
陈斜看了眼她光着的脚丫子,还有她半干未干的头发, 也没跟她在这个问题上过度纠缠, 拿出手机叫了辆滴滴,然后牵着她的手跟她一起走到路边等车。
何缈问他:“你怎么五分钟就跑回来了?从我上楼到出来, 这个时间都够你回家了。”
陈斜捏了捏她软软的掌心:“磨叽了一阵,司机已经走了。因为在想事情,就没叫车,一直在走路。”
夜里打车的人少,道路又畅通无阻, 滴滴师傅一会儿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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