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刀哥,陈斜之所以不跟她再多透漏一丝一毫,就是为了让她好生在局外待着,不要进来瞎掺合。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背着他“逞英雄”,他可能发得出滔天的怒火。
不过真不是何缈搞个人英雄主义,因为她几乎可以很肯定地认为,陈斜出手解决这个问题,少不了用暴力。
而她,不想他因为这种充满风险性的手段而承担未知的后果。
她不确定自己一定可以解决好。
非暴力沟通,至少值得试一下。
这次期末三校联考,学校很重视,所以搞得还挺正式的。考试的场次、时间安排百分百按照高考来,算是让学生们第一次体验高考的节奏感。
考场安排和以往每次大考一样,都是按照上一次月考的成绩排名进行布置。因为分了文理科,文理考场在划分上早已泾渭分明,文科占了前面不到一半的考场,剩下一半多的考场都是理科的。
何缈的考场始终稳稳地钉在音乐教室,这次也一样。而陈斜一直在变,上次月考他还在16班来着,这次就到了12班。除掉7班往前都是文科考场,从陈斜现在的位置就足以见得,他的分数在进行着跳棋棋子般的跃进。
两人的考场依旧相距甚远,但也肉眼可见地在缩短距离,不论是地理距离,还是榜单距离。
第一天的语文和数学考完后,各个考场都是遍地哀号。尤其是下午的数学,题目一半都属于中高难度,另一半表面看着属于中低难度,但是题干里埋了一堆坑,一个粗心大意就在错误的解题思路上越奔越远。
这次何缈对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也有点儿没底。直到交卷前的最后三分钟,她还在用倒推法验证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卷子都交上去了,她大脑里还在进行高速的运算,最后也没有算出第二个不同的答案来。
刚交完卷这会儿,考生聚在考场里还没散,都凑在一块儿对个热乎的答案。
数学最后一题最后一小问,除了一小批没解完的,目前出现了两版不同的答案。两派针对解题思路和解题过程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何缈作为1号考生,自然逃不过被拉入这场战局。
谁也不服谁,谁都坚持认为自己这一派是对的。何缈同党派底气尤为足,毕竟何缈作为终年不败的年级第一,信服力还是很强的。但何缈单科榜拿过那么多第一,偏偏没有拿过数学的,也怪不得持相佐答案的那一党坚持己见。
两派争论得不可开交之际,有人随口一提:“去问陈斜啊!”
陈斜的数学在年级里是封了神的,仿佛题目不论出得怎么离谱怎么没边儿,在他那儿,都没有所谓的超纲之说。
这位提议要去问陈斜的人话一出口,就有人接了句:“理科数学卷和咱文科的不一样,你问个寂寞啊?”
那人说:“这题我琢磨了半天,背下来了都。可以写下来拿着题去问,就是不知道人愿不愿意教。”
“大佬总有愿意教的人!”
说这句话的人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暧昧。
何缈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些人的目光开始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身上落,不过这个考场里的人,大多注重分寸,且对学习以外的话题不会过分深入。
没讨论出个所以然,就此作罢。这群人已经打算好晚自习去折腾甘蔗阎王了,哦不,是请教甘蔗阎王。
面对有难度的具备探讨性的题目,何缈还是挺劲儿劲儿的。她觉得能跟人讨论一个具有客观正确答案的东西,是一件很带感的能刺激人肾上腺素的事儿,在这个过程中,也许殊途,但一定会同归。
她打算一会儿见到陈斜,要口头和他分享一下这道题,听听他会怎么解。
这么想着,何缈把桌上的考试工具一股脑拨进透明文具袋里,一边往音乐教室外走,一边拿出手机开机。
她和陈斜今天一早就约好了下午考完食堂见,晚上一起吃饭。
刚出音乐教室没多久,尚且低着头呢,就听到旁边有女生发出暗暗激动的声音:“啊啊啊!是陈斜诶!他怎么过来了?”
接着又有女生说:“那还用说呀,当然是来找1号的呀!”
何缈是1考场1号,这个女生口中的1号不出意外应该是她。
她抬起头,就见陈斜刚从楼道里拐上来,不紧不慢地往她这边走。与她目光对上时,他本就笑着的脸上,笑意又加深了些。
她快步上前,一凑近就飞速抓了下陈斜的胳膊,之所以撤得有点快,是因为想到这是在公众场合。
陈斜垂眸瞥了眼她往回收的手:“这么着急投怀送抱?既然都送过来了,怎么还欲盖弥彰地退回去呢?咱俩都——”
“我想问你一道题!”何缈二话不说打断了他的自我飘飘然,以一副“比起想见到你,我其实更想和你探讨学习”的无情姿态。
“……”
陈斜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了三秒钟,在周围人即将把他当千层饼的馅儿一样裹上来的时候,他一把攥上何缈的手腕,拉着她快步走过廊道下了楼梯。
出了音乐教室所在的这栋楼,何缈气喘吁吁地问:“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不记得了?我以前可是放过话,请教我问题得扫码付款的。”
“……”
何缈点点头,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扫码界面:“数学压轴题最后一小问考察数列与三角函数的综合运用,陈老板,请问您解一道这样的题要多少钱?”
“……”
陈斜曲着食指关节在她鼻子上刮了下:“不知道自己在我这儿属于什么地位?vip会员免费。”
他迟来地解释着:“你们1考场那群霸霸们,一会儿晚上就得赖办公室去讨答案了,不差这会儿,还浪费我和你单独待一块儿的时间。”
就这两句话,把何缈心里熨帖得暖暖乎乎。
去往食堂的路上,何缈把题给他说了一遍,陈斜听完后,打开手机上一个能绘图的软件,把她描述的原题例图画了出来,又把她说的题干条件也一一列了出来,或标注在图上,最后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何缈说的要求解的问题“S2020=?”。
七月份的白昼很长,现在才不到下午六点,日头还高高挂着,空气里浮动着将散未散的暑气。陈斜给她讲题的时候,不知不觉中会敛去几分漫不经心,表情比平时认真一些。
何缈一不小心就一心三用了,一面听着他讲题,一面看着他的侧脸,一面注意着前边的路。
中途在某个点上,何缈和陈斜争论了一番。这个点也是何缈在考试时一直纠结的点,如果在这个点上岔开,她算出来的估计就是另一个答案了。
现在这个点,陈斜为她彻底解惑了。她刚想说“那我没算错”,陈斜忽而一笑,刚才讲题时的那股子认真劲儿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伸手在她的后脑勺上轻揉了一把:“媳妇儿,你做对了。”
“……”
又来一个。
下次是不是还得有“娘子”“内人”“夫人”?
何缈真是服了。
第88章 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题讲完, 食堂也到了。
傍晚这会儿的食堂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中午很多走读生会回家里吃,下午下课到晚自习开始前的时间比较短, 很多人嫌一来一回麻烦还浪费时间,就会选择在学校食堂或学校附近解决晚饭。
何缈食量向来不大, 晚饭吃得更是少, 只在素食窗口要了一份简餐, 便找了一处位置坐了下来,慢慢吃着等陈斜。吃了有一会儿, 陈斜还没过来, 她往食堂点菜打饭的窗口来回扫了一圈, 也没见着人,拿出手机想给他发个微信,问他去哪儿了。
就见他在两分钟前已经给自己发过微信了。
“你先吃着,我一会儿就过来找你。”后面还跟着一个摸头的表情包。
何缈收回手机,准备低下头继续吃饭, 余光里突然闪过什么熟悉的人影。
她朝着被余光捕捉到的三点钟方向看过去,没忍住愣了一下。
那不是于畅吗?坐在他面前的明显不是陶听言,那是谁?
她拿起手机, 对着那个方向咔咔拍了两张照。手机都还没来得及放下, 何缈就通过手机摄像头看见于畅伸手过去给对面的女生揩了下嘴角,两人动作亲昵, 关系可见一斑。
一股火从心头直窜而起,何缈堪堪按捺住,低头给陶听言发了条消息:“突然想起来,最近没听你提于畅了,你俩怎么样了?”
几乎没让何缈等, 陶听言就回了:“分手大半个月了,怎么突然这么问?你是看见什么了吗?”
何缈直接给她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我看见——”
陶听言的重点似乎根本不在她看见了什么,电话一接起,认错认得十分自觉:“小小你不会生我气吧!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就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你之前敲打我那边多遍,我都没听,我这就是自食其果,我就是该!这不是怕你骂我么,就没敢说。对不起啦。”
“谁说我要骂你了?”何缈听她声音越说越低,好气又好笑,“做得好。”
陶听言嘿嘿:“早知道你还能给我夸上了,我就给你实时播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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