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白天的酒宴上,他更多的感受是激动,亢奋,是不可遏制的热血沸腾,那么此时此刻,在他们这间到处都是喜庆红的新房里,在同样触目可及都是火艳艳的卧榻之上,他的意念里,除了饿狼一般,把媳妇儿就地正法拆吃入腹,还是就地正法拆吃入腹。
大红色的蚕丝被里,男人搂在腰间的手,铁锉子一样,粗粝有力,厚实蛮横,暗黄色的台灯下,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仿佛就这么对视着,就能把人灼出一身烫伤来,戴夏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呼吸,也变得有几分凌乱和急促。
她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无知少女,男女间那些事情,以及婚姻而带来的亲密关系,都懂,甚至,对于人的这种天性本能,也曾有过朦朦胧胧的遐想,好奇,渴盼,毕竟,之前没少被眼前个男人撩得云里雾里的,不过,即便如此,当这一刻真的近在咫尺了,她还是按捺不住的紧张,紧张得要命,这种紧张,让她心跳加速,眼神飘忽,眉眼低垂,不敢再和他对视。
小媳妇儿的僵硬,姜枫看在眼里,虽然心里的那股子火气有些支撑不住了,但他依然梗着,没有立即行动,而是温柔地轻声问她:“累不累,嗯?”
平日里果敢野性又痞又赖的男人,偶尔温柔起来,更让人心儿酥麻麻的,戴夏一怔,重新抬眸迎向姜枫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几分颤巍巍的尾音,勾人得紧:“嗯!”
结婚本就是一项大工程,她原就没有什么酒量,虽掺了水,又有伴娘帮挡着,也是有点吃不消的,何况,她还穿着细细的高跟鞋,站了那么长时间……
感觉到戴夏因着些许紧张而生硬的身子慢慢平静柔和下来,姜枫厚实的手掌温存地抚过她水嫩的脸颊,慢慢俯下身子,用额头抵住她的鼻子,徐徐摩挲了两下,轻笑一声,低哑的嗓音再度响起,却是恢复了痞赖的本性,带着一丝怀坏的,让人脸红心跳浮想联翩的意味。
“我的媳妇儿,怎么就,这么娇呢……嗯?不怕,待会……舒服了,就不累了……”
怔楞了两秒方反应过来的戴夏:“姜枫,你真讨……唔……”
又被男人口花花调戏了,戴夏忍不住一阵恼羞成怒,只刚抗议出声,一个“厌”还在喉管里,就被人镇压了,那吻,火热,激狂,恣意,很快,这份软绵绵的抗议,就变了味儿,哼哼唧唧的,轻轻的,嘤嘤的,像一只小蝇虫的声音,让人听了,一阵抓心挠肝,蚀骨灼心……
姜枫胸膛里的血液横冲直撞的,他喘着粗气,一只手依然铁钳子般坚守原有阵地,另一只手摸摸索索着不安分起来,须臾,一团轻软的艳红色衣物,如秋天里的红枫叶一般,扑腾着飞起,支棱一会儿后,又迅速飘落……
“关,关灯……”戴夏一张脸又红又白的,羞赧中带着几分媚态,勾人得紧,声音娇喘吁吁的,彷若能掐出水来,昏黄的灯影下,她祈求的目光,还带着点点水花,芬芳亮丽,零乱飞蹿……
“不~关~”
媳妇儿娇艳欲滴的脸蛋儿,在迸溅的水花下,熠熠生辉,灿烂生动,把姜枫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眼神热烈,手指插进戴夏长长的黑发中,喉咙滚了又滚,毫不犹豫地坚决拒绝了媳妇儿的祈求,粗噶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阴谋得逞的畅快笑意。
关灯?怎么可能,这,可是他的福利呢!
“你……”
“夏夏,媳妇儿,我……我可能,没办法慢慢来了,嗯……”
男人粗重的话语就像流星般,迅疾划过,话音刚落,戴夏一阵喘息,一阵刺痛,彷如儿时第一次跟着外婆拿针给自己喜欢的布娃娃缝制衣衫时,不小心被长针扎在了手上,滚落的血珠,在同样红色的棉布上开出一朵朵小小的梅花,须臾,原本极力想要忍耐的戴夏,终是忍不住皱着眉头,发出一句破碎的嘤咛,一口咬住了下唇……
……
颤抖战栗中,戴夏彷如一朵盛开的花儿,迷人,璀璨,芬芳,滚烫烫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儿时幼儿园玩游戏时经常唱的那首歌:“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是那块儿时人手一块的小手绢,正被人反反复复的,如此这般,如此那般,酱酱酿酿,泡三遍,煮三遍,又浸三遍……
而偏偏,姜枫还不放过自家水里火里的小媳妇儿,又趴在她的耳边,热烘烘地说一些疯扯扯的话,那种语调,是男人都会有的那种痞。
儿时的姜枫,没少听村里的老光棍二流子们嬉皮笑脸地说荤话,说女人哪,那就是一座最撩人的仙乡,那里,有爬不完的山,趟不完的河,钻不完的洞,男人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那就要完球了,是谓之“温柔乡,英雄冢”,彼时懵里懵懂的小屁孩儿,满脸不屑,鼻孔朝天,一声冷哼,可此时此刻,一身钢筋铁骨化为绕指柔的姜大营长,却心旌摇荡得不行,就两个字,真香……
所以,他双眼灼灼地注视着戴夏的眼睛,鼻息沉沉的,又坏兮兮地撩人道:“媳妇儿,你小时候,有没有看过石场里的男人们锤石头,嗯?大锤抡起,绷满全身力量,力道膨胀、提升,以达到最佳的爆破力,跟着,吼的一声,大锤从最高处锤下,全身力量放纵汹涌,喷薄而出,砰的一声,砸在石头上,火花四溅,酣畅淋漓……你说,我们这会儿……像不像,嗯?”
戴夏:“姜,姜……枫!”
这个永远奔走在痞赖路上的臭男人,她真的生气了!
“嘿嘿!”今晚的姜家,格外的静谧,姜枫贱兮兮的笑声,混合着时有时无或高或低的喘息声和嘤咛声,起起伏伏飞飞落落中,水雾般融在了一起,姜枫只觉得,全身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未有过的舒畅和愉悦……
*
姜家,新鲜出炉的新婚夫妻正在恣意享受洞房花烛的蚀骨风情,而桂花巷小院里,姜桃和关劲川这对“老夫老妻”,也尚未入睡,俩人如小耗子啃书箱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牙聊天。
姜桃的脸贴在关劲川的心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一只手被他握在宽厚的手掌里,或从这个手指跳到那个手指,或忽而捏一捏,忽而揉一揉,忽而又抚摩一番地肆意抚弄把玩,笑容怡然,自得其乐。
姜桃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绵软而悠扬,含着几分隐隐约约的感慨:“我哥也终于结婚了,回头看看,时间过得真快,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呢!阿川,你说,一个人会不会有两辈子,这辈子里,我认识了你,嫁给了你,而另一辈子里,我们互不认识……”
“姜桃!”姜桃的话未说完,就被某人威严地打断了,握在掌心里的手也蓦然一紧,“你这是闲书看多了,又在胡思乱想了?就算人真有两辈子,那你说,你不嫁给我,想嫁给谁,嗯?”
姜桃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自己,为何脑子里莫名地放起了电影,一幕幕都是上辈子,关劲川和哥哥那两张年轻而寞落悲呛的脸,她声音轻轻的,幽幽的:“我就是随便说说,阿川,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做过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的一切,好像真实存在着,但有时候,又好像虚幻一场,就像深夜里马路上遥远的汽车灯光,让人看不清楚前路,心里有些惴惴的……”
“阿川!”姜桃边说边忽然半撑起身子,手指在关劲川额间那个黑色瘢痕上轻轻抚摸了一圈,“我听一鸣说了,你这个瘢,外叔公说,现在的医学技术完全可以消掉的,你为什么不消?”
关劲川笑笑:“我觉得,留着也挺好的,也都习惯了,难道,关太太嫌弃了?”
“才不会!”姜桃坚决否认道,粉嫩温暖的唇,羽毛一般,轻柔地扫过那个瘢痕,一脸认真地对关劲川道,“阿川,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再把你找出来,好不好?”
关劲川的喉间忽然涌起一个硬块,有些涩涩的,但更多的,是不可名状的感动,一颗心,既柔软,又温暖。六岁那年,喧闹的集市上,那个扎着两根小辫子,眼睛咕噜噜看着他,清脆脆地喊他“二郎神”的小丫头,和眼前这张贴在他胸前的、熟悉的明媚脸庞,重叠在一起……
他心里一动,一个翻身,把姜桃压在身下,一个温柔缱绻的吻,同样印上她的额头,眼眸里藏着她看不透的神秘色彩,语气轻柔得能酥到人的心里:“嗯,如果有下辈子,你再把我找出来,一定!”
……
今晚的关劲川,异常的激动,动作比往日里多了十分的粗狂,霸道,急迫,以及,肆意纵情,即便在夫妻亲密上,两人对彼此的熟悉已深入骨髓,但今晚的姜桃,依然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直到所有的一切如春水般徐徐退去,关劲川在姜桃酣睡过去的脸上,又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他不会告诉她,儿时的他,也曾做过一个漫长、诡异、虚幻得近乎真实的可怕噩梦,那种被叉在悬崖边上,俯瞰深渊四周无靠的虚空感觉,让他近乎窒息,即便醒来,明晃晃的天光,已经冲破了窗外黝黑虚空的海天,依然让他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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