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鑫一本正经纠正她:“是伤口缝合!”说完还呛了她一嘴:“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苏可儿:……
缝合收了尾,护士剪掉线头后,江鑫突然动作粗鲁地将消毒酒精一股脑的全倒在男人的伤口上。
血水冲开,露出狰狞的血肉。
男人的俊脸痛苦地皱成了一团。
苏可儿知道这是冲她来的,立刻提声警告:“江鑫,你不要太过分!”
江鑫脱下医用手套,漫不经心的对身后的实习医生道:“住院部没床位了,就让他先在急诊室外睡一晚吧。”
实习医生不敢接话。
护士低着头默默进行着善后工作。
苏可儿看了眼病床上的男人,知道现在与江鑫争执,只会让他更不好过,于是她压着火,尽量让自己不要显得过于激动:“江医生说没有床位了,那么这样吧,劳驾您跟我去趟住院部,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床位。”
江鑫视线冲她往急诊室里的挂钟抬了抬:“凌晨3点,你以为病人跟你、你的未婚夫一样都是夜猫子吗?”
“啪!”医用手套被他重重丢进了垃圾桶,好似她被他丢进了垃圾桶一般。
苏可儿堵住江鑫的去路:“江鑫,你非要这样?拿一个病号撒气?!”
苏可儿:“你有没有一点医德?!”
相较苏可儿的咬牙切齿,江鑫显得格外的冷静,他摊开双手,口气颇为无奈,可面对苏可儿,背对其他人时,表情却十分挑衅:“对不起,这位病人家属,我们住院部现在是真的没床位了。”
苏可儿:“因为我的关系,所以连个床位也要卡?!”
江鑫:“对不起我还有事,你……”
苏可儿:“你就不怕我投诉?!”
江鑫:“您有这个权利。”
苏可儿:“呵,是追到了院长女儿,觉得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了是吗?”
江鑫的小九九被人揭破,当场变了脸:“苏可儿!你别无理取闹,这是医院,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
苏可儿声音忍不住调高:“我无理取闹,撒泼打滚?行!你跟我去住院部,我们一层层地找,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床位!”
江鑫:“你有这时间,我没有!”
江鑫怒,抬手就将她从他面前推开。
他用了十足十得劲儿,苏可儿一下撞上身后的医用推车,叮铃哐啷一阵巨响,眼看她就要和推车上的医用工具一起摔在地上,不知谁扶了她一把,她还没回过神来,眼前突然窜出一个R色的人影,接着!一记重拳狠狠打在了江鑫的脸上。
江鑫跌倒在地,赤着上身,裹着绷带的男人对着他一阵猛捶。
苏可儿下意识扫了眼身后的病床。
果然!
病床空荡荡,病人在揍人!
江鑫被打得哭爹喊娘。
苏可儿虽然看着江鑫被揍很爽,但男人绷带上溢出的鲜血,还是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出了面:“伤……伤……伤口……”
男人朝她看了过来。
“苏~可~儿~”
乌黑黑的瞳仁,没有半点光亮,他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唤出了她的名字,像是在确认一般。
苏可儿傻了:“是……是。”
只差举手对他唤一声“教官”。
他嘴角微哂,慢条斯理地朝她走了过来,姿态虽散漫,却自有一股凌人气势。
苏可儿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靠近,一步步地往后退。
藏在眼底的讥讽越来越明显,那模样仿佛在说——不是要跟我结婚?不是只要我?
脚跟撞到了墙角,苏可儿避无可避,背抵在墙上,看着男人一个健步踏到了她的面前。
“老大。”
门口突然来了一群人,有警察,有穿正装的,那名唤他“老大”的男人站在一众人中特别的显眼,苏可儿扭头扫了一眼,便知他唤的是他。
果然是□□。
男人不错眼地盯着她。
盯着她很想伸手去擦擦眼睛,以免有眼屎,影响美观。
他在看什么?!
“要钱,还是要男人!”
他突然没头没脑的对她问。
苏可儿:???
倒是杵在门口的人个个安静了下来,像是一排倒挂在树上的猫头鹰,保持着同一姿势同一表情,满眼好奇地看着他俩。
男人不耐地扯了下嘴,再次冲她问:“要钱,还是要男人?!”
苏可儿:……
男人的耐心仅仅维持了几秒,几秒后,他兀自点了点头。
苏可儿:???
他明白了什么?
男人看了她一眼,转身往门外走,他一动,立刻有人上前将外套披在了他的肩上。
就这么走了?
苏可儿木呆呆地看着男人从她眼前消失,直到江鑫的哭声刺激到了她的神经。
“警察叔叔,他……他……他打我!那个□□打我,打医生。”
我屎!
多大的人啦,还叫警察叔叔?
苏可儿一记白眼送了过去,看着站在警察面前声泪俱下的江鑫,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警察并没有将他拦下?!
欸,怎么会这样?
就算不为江鑫,也该为今晚的放火烧车录个笔录什么的吧!
视线无意与江鑫对上,苏可儿立刻打了个激灵。
“苏!可!儿!”
带着哭腔的咆哮在寂静的急诊室里惊天动地的响起,无需多言,苏可儿已接收到了“大难临头”的信号……
第2章 特殊宠溺
果然,她“未婚夫”走后,江鑫就把账算到了她的头上,他不断煽动着警察去抓她的“未婚夫”。
连苏可儿这种资深宅女都看出警察并不想插手西装男的事,可江鑫依旧不依不饶,她只好跟着他去了警察局。
苏可儿走完流程,踏出警察局时,太阳已高高挂起,阳光毒辣得都可以烤熟一颗鸡蛋了。
她累得只想一头栽倒在床,睡他个昏天黑地。
这时,江鑫被同事搀扶着走出了警局大楼,他一见到她,嘴上立刻骂骂咧咧的。
江鑫:“连未婚夫名字都不知道,骗谁呀!哈,被人揍成这样,怕是留有案底不敢说吧。”
苏可儿翻了个白眼,不想与他计较。
他可好,不断挑战着她的极限:“哟,没想到多日不见,你居然跟这种人搞在了一起,混混!哈,未婚夫?不知道他这种今朝不知明日事的人能不能活到你们结婚那天,像我好歹也是一个……”
苏可儿已经走出十米,突然反身向他走了过去。
江鑫正得意的在竖衣领,冷不丁看到她走过来,下意识往他同事背后缩了缩。
苏可儿皮笑肉不笑地冲他同事笑了笑,一脚就冲江鑫的屁/股踹了过去。
江鑫同事:……
老娘什么都没干,被你拉到警察局呆了一晚,不补几拳,怎么对得起浪费的这晚。
苏可儿抓着江鑫的头发,连刷了他两个大嘴巴子,末了还踹了他*一脚。
苏可儿拍了拍手,眼望着弯腰抱住自己,痛得连报警都说不出来的江鑫,愉快地笑了起来:“捉奸在床那次,忘了补你两一人一嘴巴子,现在补给你。”
江鑫:“苏可儿!我要告……”
苏可儿:“如果中国有奸夫□□法,你们早就进去了。”
苏可儿转身离开。
江鑫同事忙上去劝江鑫,生怕他再来个报警,又要陪他在警局待上好半天。
“你现在还画得出来吗?”
直到苏可儿快走出警局,江鑫才再次对她开了口。
熟人就这点可怕,知己知彼,知道对方命门,精准打击,一击即中。
苏可儿脚步顿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
江鑫在她背后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刺耳的笑声迫着她不断加快脚步。
“你现在还画得出来吗?”
“你现在还画得出来吗?”
“你现在还画得出来吗?”
……
要疯。
*
这应该是继苏可儿父母去世,最倒霉的一天。
给父母“烧纸”,遇到□□打群架,被拉到江鑫的医院,又因为“未婚夫”进了警察局,等摆脱了江鑫,才发现手机丢了,钥匙也丢了,还身无分文。
苏可儿硬生生在大太阳下走了三十分钟才走到家门口。
好在,楼下的开锁师傅认识她,赊了200块,终于进了家门。
洗完澡,吃了一盒泡面。
正准备将自己砸上床,苏可儿冷不丁瞅见了藏在书桌下的绘画板。
“你现在还画得出来吗?”
爬床的动作缓了缓。
关他鸟事!
苏可儿愤愤骂了一句,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戴上眼罩后,她逼自己专心“躺尸”。
欸?那个男人还好吗?
他身上的伤有人顾吗?
他会记得她,来找她吗?
想起那个挡在她身前的背影;
想起那个将她压在墙上问她要钱,还是要男人的男人;
像死水一样的内心泛起了层层涟漪。
如果他是她的就好了,如果他能只看着她,只爱着她就好了。
遮住双眼的苏可儿自嘲地笑了起来。
这种好事向来不会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