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嘛当然是喜欢的,可没想养,养猫多麻烦啊,要管它吃喝拉撒,还得防止它生病,说起来又花时间又费钱,她于是摇摇头:“不喜欢。”说着话,脑袋差点儿探到笼子里。
盛怀瑜就低头打量那只小蓝白,毛绒绒的一张脸,眼神呆萌呆萌的,模样非常乖巧讨喜,也难怪她喜欢,于是两手抱了她的腰说:“那我们就养一只好不好啊?”
结果她还是摇摇头,说:“不好,万一要是丢了或者死了,我一定会伤心死的。”
他就迟疑了一下,哪知那卖猫的阿姨却笑眯眯地说:“小姑娘,喜欢就养一只好了呀,哪有那么巧就丢了死了的。”又劝盛怀瑜:“你看看你太太多喜欢呀,给她养就养一只好了嘛,这喵喵又乖巧又漂亮,黏人得很,也很好养,不用担心的。”
盛怀瑜的眼底就浮了一层笑,伸手摸了摸傅卓凝低垂的脑袋说:“那我们就养一只好了。”
“那我们能养得好吗?”卓凝见状就两手抱了他的胳膊,一副想要又不敢要的样子,那模样直看得他心头发软,于是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来付账。
“那当然了呀!”盛怀瑜点点头说,“放心吧,我会帮你养的。”
第六十三章 “帮卓卓的喵喵剪指甲。”……
付了钱, 卖猫的阿姨把傅卓凝喜欢的猫咪从笼子里头抓出来递给她。
盛怀瑜见状连忙伸手接过,却没有直接递给傅卓凝,而是转身唤小唐拿了个毯子过来, 等用毯子把猫咪包了, 这才递给傅卓凝。
“刚买的猫没有洗澡,不好直接抱到身上的。”免得再有细菌, 盛怀瑜说。
傅卓凝就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 刚刚分明说了不想要的,这时却兴奋得一双眼都眯成了两弯新月牙,脸上的笑怎么压也压不住,抬起头来激动地看着盛怀瑜说:“谢谢怀瑜。”高兴得直跺脚!
盛怀瑜见她整个人都兴奋得像个小女孩似的,一张小脸仿佛放着光, 一时间心动不已, 又爱怜得不得了,柔声告诉她说:“不客气, 只要你高兴就行……”
她是真的好开心!一路上坐在车里还不忘“喵喵喵”地逗弄那只猫咪, 盛怀瑜坐在边上,见她那只手又细又白,指尖仿佛凝了一团光, 那么的晶莹剔透, 一时间又有些担心,柔声劝她:“宝宝啊, 别老伸手抓它,一会儿再被它给挠了……”
她就有点儿不情不愿的,从座椅上爬起来,恋恋不舍地扑到他怀里说:“怀瑜,我们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呀?”
这就无所谓了吧?再怎么说就是一只宠物而已, 叫什么都可以!他有点儿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费脑筋,于是跷着腿靠在座椅上不甚走心地说:“小蓝?小白?小蓝白?多多?星星?智多星……”一时间逗得傅卓凝大发娇嗔,伸手摇了他的身子不依,盛怀瑜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啦好啦,都随你,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她就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一时叫“咪咪”,一时叫“喵喵”,一时叫“大白”,一时叫“小白”……总之也不比他随口起的高明多少,两个聪明人头挨着头靠在一起想了半天,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决定叫“小白”——因为她有个闺蜜叫小蓝,所以猫咪就只能叫“小白”了,总体来说还是好听一点儿。
盛怀瑜就“哈哈”笑,说:“你看你看,还是我起的名字好……”
模样有点儿得意,搞得傅卓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前排开车的小唐原本是想告诉他们花鸟市场的猫不好养的,这时见他们两个这样好,有些话就不忍心说出口,一时眯着眼睛笑,但还是委婉地提醒他们说:“……刚买的猫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好。”免得再带着病菌,盛怀瑜也觉得如此,闻言点点头,告诉他送他们去宠物医院。
他们小区的楼下就有一家宠物会所,里面什么宠物医院、美容用品、猫粮等等一应俱全。这会所既然能开在这种地方,档次自然不言而喻,可也没有谁见过如此出色的一对情侣。那男人的身材高大,黑色的休闲服外套了件姜黄色的长风衣,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往大厅里头一站,只显得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相比之下那女孩子就要娇柔许多,亭亭玉立地站在人面前,恰似春日盛开在枝头的桃花一般,灼灼其华,娇艳无匹。那医生一时间看呆了眼,待醒过神来,连忙就迎上前去,问他们有什么需要。
那男人就笑了下,伸手从女孩儿的怀里头提溜了只两三个月大的蓝白出来,递给他,说:“麻烦你帮我们检查一下。”
进门的时候就只顾着瞧人了,竟没发现这女孩子的手里还抱了一只猫,他连忙就伸手接过,只瞧了几眼,就“哟”的一声叫起来,说:“这哪来的小家伙?”
花鸟市场买来的小东西,十有八九都带着病,什么猫瘟啊、细小啊、螨虫啊……仔细想那么多的猫咪挤在一个笼子里,只要有一只生病就很容易互相传染,好难养活的。他们在这一行做得久了,一眼就能瞧出这猫咪的问题来。
傅卓凝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双手扒拉着盛怀瑜的袖子说:“怎么办啊!”
盛怀瑜一时间被他说得也有点紧张,还有点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就随便买了只猫回来,这要是有个万一卓卓肯定要伤心,于是连忙安抚她:“没事没事,生病我们就治好了。”又说,“这不是还没检查嘛,不要自己吓自己。”
两个人都有点儿不放心,将小白交给医生来来回回地检查了一番。好在最后这小家伙虽然有点儿耳螨、还带了点皮肤炎,但健康状况总体还算好,医生帮他们精心处理了一番,又打了疫苗、做了美容,才抱出来给他们。
那女孩儿见状就欢呼雀跃地迎上来,把猫咪接了过去。男人见了满眼是笑,待她抱着猫走远了,这才回头问道:“这猫的指甲多久剪一次比较好?”
他于是给他说了个时间,男人听了点点头,没有说话,却伸手自兜里掏出手机来,在日程里认认真真地输入:“帮卓卓的喵喵剪指甲。”
卓卓,原来这女孩的名字叫卓卓。他不由得笑起来,心想真是细心啊,连女朋友的猫什么时候剪指甲都记得清清楚楚。正这么想着,一抬头却见那女孩儿抱着猫咪站在会所门口,开心地胡乱转着圈圈。此时正是黄昏,天边夕阳如虹,那姑娘娇柔纤细的身姿浸润在金灿灿的霞光里,整个人似镀了一层光,一时看去不似凡间人,他心里不由得又想,若她是他女朋友,他也一样舍不得她受伤的。
两个人给小白检查完,又买了一堆宠物用品,这才大手牵小手地回了家。
他们现下是两个人,生活中的琐事多了,便又请了一个钟点工,平时没事的时候来家里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两个人到家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于是他们便一起吃了饭,洗完澡,又坐在一起处理了会儿文件,傅卓凝还看了一会儿书,之后就去看小白,直到睡觉前她还是很兴奋,眼巴巴地趴在客厅里的猫窝旁,要跟小白玩。小白却明显有点儿认生的样子,瑟缩地躲在猫窝里,不怎么肯理她。
盛怀瑜见状就站在卧室门口唤:“卓卓,别玩了,睡觉了……”一连唤了两三声,她都不理,搞得他二话不说就上前抓了她背上的衣服,两只手拎着回了房间。
傅卓凝穿了一套摇粒绒的白色睡衣,像只小绵羊一样,被他抓在手心里,悬在半空,一时间手脚都落不了地,不由得紧张起来,着急道:“谁啊?干什么!抓我做什么!”
他就“哈哈”笑,手快脚快地走到卧室里,一把就把她丢到了大床上,俯身压上去,龇牙咧嘴地说:“是我,你狼大爷!我要把你吃掉!”
那凶神恶煞的样子逗得她忍俊不禁,待笑完了,伸出手来温柔地圈住他的脖子说:“你怎么这么皮!”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用这么柔软的口气说他皮。小的时候,母亲总是说他人嫌狗憎的,父亲则只会叫他:“到一边玩去”,或者让他“找妈妈去”。无论他做什么,做得多好,多么出色,也总讨不了他们的欢心。他是他们的儿子,也是他们这场失败婚姻的见证者、牺牲品,甚至是角逐品。十几年来,他们就仿佛在举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一样,把他放在中间撕扯、推拒、折磨,皮球样的踢来踢去,仿佛谁若是关心他多一点儿,谁就是这场战争的输家一样。
曾经他为了引起他们的关注、讨得他们的欢心那样努力,到最后也只换来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和父母毫不犹豫的离弃,于是所有的努力慢慢都变成了一个人的,他一个人拼搏,一个人成长,一个人拔尖,直到惊艳了所有人。他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他会孤孤单单寂寞到死地过一辈子,没想到竟会遇见她。如果这就是老天对他数十年如一日奋力拼搏的奖励和补偿,他欣然接受。如果未来的生活里一直有她在,他想他会心满意足,原谅岁月曾经所有的寒凉与薄待。
盛怀瑜低下头去,温柔地去吻傅卓凝的唇。卓凝兴致来了,把他那两片唇含在齿间来来回回的不肯放,逗得他额上的汗都要下来了,伸手拍了拍她圆滚滚的小屁股说:“坏东西,还要怎么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