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馥觉得, 刚才带江郁一起回宿舍就是个错误。
只是在他拉住她的那一刻,她的确萌生出一种不能放开这人的冲动。
本能在告诉她,他能帮她,因为这具身体对他藏不了的渴求。
砰——
浴室门被踹开。
江郁进来时,见到的便是站在花洒下任由水流自头顶冲刷的Alpha。
她浑身都湿透了,手臂撑着墙像在勉强维持冷静克制, 可根根手指却攥得很紧,混合着馥郁乌木信息素的冰凉水流顺着眉骨往下淌,她的嘴唇都失了血色。
听到门口的动静, Alpha缓缓回过头来。
“不都说了,别进来吗,”南馥静静看着他,语气晦暗莫名,“怎么这么不听话?”
饶是手术过后的身体不会再因为别人的信息素失控,但江郁还是实打实感受到了来源于对方的压迫感,他唇线一下绷得很紧,整个人都在开始慢慢发热。
这一切变化,无关信息素的影响,而是因为站在那里的人是南馥。
江郁重新镇定下来,顺手关了浴室的门。
南馥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莫名笑了声,他这样子仿佛充满掠夺性的压根不是她一样。
她觉得江郁似乎搞错了什么。
南馥没关花洒,朝着江郁勾了勾手指:“过来。”
江郁抬眸,心跳得很快,但脸上还是一副平静表情:“怎么,易感期澡也不会自己洗了?”
“嗯,”南馥注视着他,顺着他说,“我说不会的话,你就要帮我吗?”
江郁没说话,也没动,他在赌一件事。
僵持两秒后,南馥眼神逐渐变得危险。
她像是失了耐性,两步下来,江郁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已经被她锢着腰近乎严丝合缝地按在了浴室的白瓷墙上。
他头往后仰,无路可退。
“小猫……”南馥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他脸上停留,“你在挑衅我么?”
江郁被这声轻缓缱绻的称呼烫得睫毛轻颤。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江郁喉结滚了滚,直勾勾凝望着她。
意思像在说,就是在挑衅你,所以呢?
“挑衅一个处于易感期的Alpha,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南馥倾身向前,额头抵住他的,缓缓地说,“要么挨揍,要么……”
挨操。
话音戛然而止,她头低下去,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廓,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
江郁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她继续说下去,只好抬起头看她,叫了声:“南馥……”
“嗯?”
江郁黑眸清明,仿佛两颗剔透的琉璃,他伸手搭在她腰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南馥用手拨弄两下他额前的碎发,指肚划过睫毛,信息素干燥而温暖:“你这是明知故问。”
“那……”江郁咽了咽口水,手指顺着她校服下摆伸过去,从她的脊索抚过,“要不要我帮你?”
南馥身子猛地一顿,几乎是立刻按住了他的手。
她垂眼盯着江郁:“你想做什么?”
江郁表情正经得像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心人:“你不难受么?”
南馥没说话。
岂止是难受,大约是压抑太狠,她全身甚至到了疼的地步。
疼得她快失去理智。
江郁像是看穿了她的忍耐,又用另一只手伸下去:“这里也疼吗?”
南馥被他这么一碰,手臂肌肉都抽搐了一下。
她近乎粗暴地一把将人推开:“别他妈乱碰。”
南馥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她想剥开这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也想抽自己两大耳刮子将心底那点儿掠夺欲彻底消除。
这人在她面前没有攻击性,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顺从,所以她下意识地想去掠夺、占有,将他圈起来,直至他不能从这间小小浴室走出一步。
甚至管不了他是Alpha,还是她的好朋友。
易感期。
无法被镇定剂压制的易感期。
让她的道德感脆弱得不堪一击。
“是因为我是江郁,你才不让我帮你吗?”
江郁趔趄两步,重新站稳,看着她试图用冷水来冷静,近乎自欺欺人的举动:“没关系的,好朋友之间,帮下忙不是很正常么?昨晚你也帮了我。”
听到这话,南馥眼神敛了几分:“周漾也是你的好朋友,所以他易感期的时候,你也会帮他吗?”
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猝不及防地凌厉起来。
江郁没明白她怎么忽然扯上周漾,但为了让她相信,他点了下头,紧接着又补充道:“但他这辈子都用不着的,他快嘛。”
“……”
南馥颇为复杂地睇他一眼。
这个答案怎么说呢,她也不懂这是什么感觉,很微妙,有点不爽,可似乎也给了满浴室的暧昧气氛一个台阶下。
让人心安理得的台阶。
江郁见她表情有所松动,觉得时机到了。
于是走到花洒下,从后面抱住她,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你可以把我当成别的人,或者你闭上眼睛不要看我,这样你就不知道帮你的是谁了。”
他的呼吸被水冲淡,可鼻尖却有意无意地蹭过她后脖颈的腺体。
南馥可耻地被他说动了。
不用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只需要知道他是自愿的。
然后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对他肆意妄为。
近乎愚蠢的自欺欺人的提议,偏偏每个字对她来说都像是诱惑。
南馥曾听许多人说过,Alpha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总是不以为然。
可此情此景,她承认自己被击溃了。
Alpha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也不是。
南馥转回头来,拥着面前的人,视线从他脸上滑过,声音很低地问:“你打算怎么帮我?”
江郁被她看得心跳漏掉一拍,手在她腰际摩挲。
她的腰细细的,小腹紧实,线条流畅,随着呼吸的频率起起伏伏。
他沿着她马甲线的弧度探寻,然后忽然停住。
南馥任由他。
“这里也疼吗?”江郁重复问了一遍。
南馥感受到胸腔里心脏的不安分,她如实回答:“疼。”
“太疼的话,”江郁手心浸满了汗,或许也不全是汗,“我帮你吹吹好不好?”
南馥分不清自己是清醒还是混沌,她原本应该拒绝的,可她拒绝不了。
直到江郁吻在她嘴角,而后浅浅地啄了一口。
她脑子里那根线彻底断掉。
一只雪白的手拽过江郁。
狭小浴室里漫天的信息素充满了爱.欲。
也许他无法感受到,但南馥却很清楚,她到底有多想吻他。
和她冷淡的外表不符的是,她的亲吻带着压迫和惩戒,下唇几乎被磕破,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像是不满意他没有在她的信息素下臣服。
周身温度升腾,被她这样热切地亲吻,江郁兴奋得灵魂都在颤栗。
他耳尖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胸口急促起伏。
他一面想着不能在她面前露出怯意,一面被迫地承受她的掠夺。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馥后退一步,背靠墙,低下眼皮,看着半跪在她面前的江郁,他眼梢晕红,嘴唇鲜艳得有些过分。
南馥半阖的眼皮不停地颤动,最后干脆闭上眼。
让他将自己包围。
看不见周遭的景象,其他地方的感官就变得更为敏锐。
或许江郁真是猫变的,牙齿都极为锋利。
南馥手指没入他湿润的发间时,轻轻嘶了一声:“乖,牙齿收起来……”
她的话循循善诱,底下人无师自通。
江郁往上瞟了一眼。
她的校服外套还穿得整整齐齐,可喘息声却一下比一下重。
全是因为他。
他在许多个深夜醒来,都渴望这人能回头看他一眼,想看她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想吻她,想被她吻,还想被她标记,成为她的Omega。
更想看她因他失态混乱的模样,因为这比侍弄这件事本身让他更有成就感。
馥郁的苍冽感信息素泛上来,将江郁包裹。
血肉都是滚烫的。
-
刚露过头的太阳不知不觉隐没不见,天色蒙蒙的,跟人的情绪一样喜怒无常。
南馥冲了个澡,然后站在阳台上抽烟,冷飕飕的风直往她脸上刮。
校服都打湿了,扔在脏衣篓里还没洗。
江郁在浴室,她现在还不敢洗。
南馥记得自从分化之后,每一次易感期对她来说都相当于地狱级别的考验。
因为没人能够帮她。
南正诚一般直接撒手不管,要么打到她没有力气失控,要么把她锁在屋子里。
她总是浑浑噩噩地度过这要命的几天。
她以为自己习惯了,并且有生之年会一直以这样的状态持续下去。
但神奇的是,她今天居然被一个信息素浅淡到约等于没有的Alpha给安抚了。
不是任何标记,只是以一种亲密无间的方式。
虽然开始前说得很好,但她还是看清楚了。
江郁拱圆的嘴唇,脸颊凹陷下去的样子……还有那双纯粹又诚挚的眼睛。
他脸上的每个细节都要了命地取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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