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第一次怀孕嘛,我怎么知道这些!”孟秋讨好地揽住莫晗,“别说我了,以后不会了。”
“以后?”莫晗瞪她一眼,“你以前还一直给我科普这个那个,到了自己就──”孟秋自诩老司机,以前常教她怎么在床上保护自己,道理经验一套一套的。
孟秋笑得不正经:“他技
术太好了,把我爽忘了。”
莫晗拆穿她:“你是打算跟他结婚的吧?”
两人第一次说到这个问题,之前莫晗故意避而不谈,因为她看得出孟秋没有准备好。但有些事不能因为没有准备好,就假装它不存在。
孟秋猛得抱紧她手臂,跟撒娇一般晃了两下:“当时想着要是怀孕了就奉子成婚吧,是不是很老土?”
故作俏皮的语气听得莫晗叹气:“你还是怕结婚。”她一直不明白孟秋为何畏惧婚姻,她人长得漂亮,家境又好,不少男人都跟她求过婚,其中不乏优秀又合适的,她都毫不犹豫地拒了。
“我不像你可以坚定地只爱一个人,你这样的适合走入围城,我这样的适合在围城外谈一辈子恋爱。”
她曾这般笃定地解释,常搬出老生常谈的“不想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的说法为她的不想结婚找理由。她喜欢新鲜的恋爱和新鲜的男人,一旦发现男人有想要把她据为己有的心思,立马干脆的分手。她渴望被爱,但又抗拒被爱束缚。她很潇洒,莫晗曾经这么认为,但现在发现不是。
“是的,我怕结婚。”
孟秋终于坦然承认。
莫晗不解:“为什么?”
孟秋伸手接了一手雨水。莫晗不是第一个问她为什么害怕结婚的人,很多人都问过她,有大学室友,研究所的同事,想跟她结婚的男人,甚至孟海东,她给不出具体的答案,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恐惧婚姻。她父母感情很好,家族里的亲戚也都婚姻幸福,她听说过各种不幸的婚姻但从未亲眼见过。哪怕莫晗和俞肖川的婚姻,就她看到的也没有多少不妥。这几日莫晗给俞肖川寄了一堆饼干,收到饼干的俞肖川马上发来视频,得意地跟同事炫耀,傻气直冒。莫晗问他饼干是否好吃时微微羞怯的模样也是她以前很少见到的。没有遇到南希之前,她把对婚姻的恐惧归因于天生本能,就像有的人天生喜欢同性,有的人天生喜欢冒险,她大概天生不适合结婚。
事实证明,并非如此。孟秋在外套上蹭去手上的雨水:“以前害怕是因为没有遇到对的人吧。”
莫晗盯着她侧脸问:“南希值得你这样吗?”
孟秋笑得苦涩:“以前不知道天塌下来是什么感觉,听他说以后不再见我我了真的感觉天塌了。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吵架都开心。很奇怪吧?”
“可是一开始你很讨厌他。”
“我骗你的。”
莫晗愣住,孟秋的眼神不像开玩笑。
“从他来研究所第一天开始,我就注意到他了。毫无缘由的。明明他一点都不符合我的审美,长得奇奇怪怪的,性格也阴阴沉沉的,整天冻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他钱似的。可是就是注意到了他,很莫名其妙。我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现在想想我讨厌的不是他,而是被他吸引的自己。我怎么会对这样的男人有感觉呢,太难以让人接受了。”孟秋说完轻松地长吁一口气,“我终于说出来了!”
承认喜欢一个人居然这么难。莫晗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像她一般平凡的人身上,原来潇洒的孟秋也会如此。她被自卑阻碍,孟秋被骄傲阻碍,结果都一样。
两人各有所思地进入电梯,莫晗猛得后知后觉地总结:“你对他一见钟情。”
“他对我也是。”孟秋自信一笑,“有些人就会这样,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彼此。”
莫晗跟着笑开,自信的孟秋就是讨人喜欢。年少时莫晗曾羡慕过里的一见钟情,杨过对小龙女,张无忌对赵敏,但从不期盼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她突然明白了为何孟秋总能轻而易举地拥有新的感情,因为她迷信直觉,而她总是被所谓的理智左右。当直觉和理智出现冲突时,人会不由自主地陷入自我欺骗
在莫晗的强烈要求下,孟秋又多住了一晚,隔天就被她主任叫到南京开行业交流大会了。莫晗怕她身体受不了,问她能不能不去。
孟秋一口否决:“男人没了还能再找,工作丢了可不好找。情场失意事业再失意,那就是真惨了。”
她主任只带了她去参加会议,她不去自然有别的人顶上,并且以后主任可能都不会再叫她了。机不可失,这就是工作。
孟秋走后,莫晗抓紧时间跑工厂赶工,把这几天落下的活儿补上。租机器的工厂下周接了大单,到时候就没有空余的机器单独租她使用了。连着早出晚归了四天,莫晗总算处理完了包最复杂的部分,同时她请厂里的老师傅吃了几顿饭,讨教了一些外边学不到的处理皮具的技巧。
在她的要求下,孟秋每日跟她汇报身体情况,呕吐经常发作,但孟秋找到了应付办法:“忍一忍就过去了!”听得莫晗更加担心,孟秋也爱逞强。
孟秋拍了会议现场挺着八个月大肚子的外国专家,和坐在会议室外边给孩子喂奶的中国学者:“娇气的女人搞不了学问。”
莫晗看完特别心酸,事业与家庭的平衡永远是属于女人的难题。孟秋也是逼不得已。
俞肖川最近一阵子转入了深山拍摄,信号不好,偶尔给她发几条微信,汇报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又下雨了,好冷,拍摄暂停。”
“侗家的米酒制作挺复杂的,都是纯手工。喝了两杯,上头。”
“隔壁大叔的猫钻火坑里烤焦了屁股,走哪儿都被我们嘲笑,它昨晚冲我翻白眼了。”
“张谦这小子居然偷饼干,拿了一盒,气死我了。”
莫晗也跟他聊工厂的厂长很啰嗦,皮具老师傅做了几十年的包手上都是厚茧,张炀的包已经有了雏形,前同事又给介绍了新单子。
一切都好。
上海放晴了,久违的阳光照得整个城市都亮堂了。卧室窗外的黄浦江闪着波光,江水比之前清澈,可以辨清江上货轮的颜色了。阳光里的暖意开始变得有限,但感觉上让人舒服了不少。小区楼下坐着晒太阳的老人与保姆,看着孩子们在阳光下嬉闹。
莫晗趁着扔垃圾的功夫在楼下转了一圈,接到池野电话。
“中午一起吃饭?”
要不是他主动邀请,莫晗早忘了上次的约定。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并非因为还对他存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而是冰箱里剩菜太多。前日一口气做了一桌菜,因为俞肖川想看她做的菜。
“望菜止馋。”他吞着口水说。
山里的伙食哪会差,负责他们饮食的侗家大姐一手好厨艺,原生态的柴火饭烧出了更丰富的味道。俞肖川依旧说很想念她的饭菜。莫晗听完心里黏糊了一晚上,梦里都是俞肖川。
她正发愁找什么借口婉拒池野,熟悉的憨傻大狗跑到她脚边,吐着舌头要扑她,被人喝住:“傻狗!”
大狗回头看了一眼,乖乖坐下。
举着手机的池野面带笑容地走来,他剪了头发,气色比之前好。
“老远就看到你了。”
莫晗放下手机,“今天天气不错。”
“中午有空吗,请你吃饭。”
池野当面邀请,满脸的期待。
莫晗找不到借口拒绝。
池野带她去了中山北路的云之滇,是他做公益时认识的哥哥新开的云南私房菜,进门都是专人招待。池野也是头一次来。
“朋友一直叫我来吃,我都找不到人一起。今天遇到你,可算有机会蹭他一次了。”
落座后池野殷勤周到地给莫晗端茶倒水,像主人般招待她。
上菜前他朋友前来打招呼,光头锃亮
,长着一双很有夫妻的大耳朵,看到莫晗开口就问:“哟,交女朋友了!”
“朋友,朋友。”池野扫了莫晗一眼,赶紧纠正。
“女朋友都是由朋友来的。”
这朋友嘿嘿笑着,一身敞亮的江湖气不招人讨厌。
莫晗不动声色地微微笑过。
池野岔开话题,和他聊了几句,都是公益相关的事情。莫晗从他们对话得知,老板出资建了一所残疾人专科学校,专门教残疾人一些特殊技能,帮助他们就业。
“唐老板那边你可得帮我呀,一会儿说要跟我们合作一会儿又说不合作,到底什么个意思嘛。”
朋友着急地叹气。
池野拍他肩膀安慰:“别担心,都答应你了肯定会帮你搞定,今天过来就是告诉你这个的。”
朋友有了准信马上眉开眼笑:“那真是多亏你了,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让后厨做。对咯,孟玉成孟老板那边你也帮忙问问,我这么多有毛病的孩子,可不能都指望唐老板那边。孟老板那边资源多,让他帮帮忙。孩子们要求都不高,有活儿干就行。”
池野虽笑得为难,但还是点头答应了。等朋友出去,池野发愁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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