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盛这次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之间是有距离的,你离我越来越远,我不喜欢那种要碰碰不到的感觉。”
“总结下来就是,我累了。”
“所以你就放弃了。”谢盛替她说完了没有说出口的话。
程灿点点头。
谢盛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安静了一会儿,他问道:“你还……喜欢我吗?”
程灿不知道怎么回答,思索了一会儿,她道:“我们不合适。”
谢盛身子前倾,把胳膊放在膝盖上,手指交叉看着她,像是在思考什么。
程灿也安静的坐着,没有动作。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当着谢盛的面说出来这些话,现在说出来了,反而觉得轻松了点儿。
她正安静的自我思考,那边谢盛忽然说了声:“我知道了。”
“嗯?”程灿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愣的看向谢盛。
“你不够自信,程灿。”谢盛看着她,心情似乎比刚才明朗了很多。
“什么意思?”程灿反应了一会儿,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我们要不要和好?”谢盛挑了下眉,神色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程灿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不用回答,我就是问一下,也没觉得你会同意,”谢盛坐直了身子,“所以就当是我追你的……预防针?”
“……什么?”程灿没搞明白他的一顿操作猛如虎,但光听他的大白话她也明白了他要干什么,她还没从刚才伤感的情绪中抽离,结果转脸就被震惊拍了一脸。
谢盛站起来,“如果追求一个人也需要对方的同意的话,那这个世界上会减少一半的情侣。”
程灿很想拽着他的领子质问他,到底是什么让他转变的如此之快,但是她不敢,她怕她刚站起来,就被自己给绊倒了。
谢盛似乎猜到了她的疑问,语速平缓的解释道:“我刚问你是不是喜欢我的时候你没有正面回答,而且你的答案更偏向于喜欢,我比你清楚我自己的内心,当初欠你的,我现在补回来。”
“……”程灿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让谢盛在短短几分钟内联想到这么多,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她觉得,谢盛清楚内心,但似乎不太清楚局势,他们的身份地位差距悬殊太大。
“谢盛,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是的,我还比你大三岁。”
“……互相喜欢不一定会在一起,有很多人的婚姻基础并不是爱情。”
“所以你承认你还喜欢我,只不过因为其他的非自然因素你不敢踏出那一步,只会缩在自己的壳里。”谢盛目光平静,几乎一针见血。
程灿被怼到失去了一半的语言组织能力,她还没想好下一句,谢盛又开始说了。
“你不用拿现实中看到的例子来衡量自己的生活,你自以为是为我好,程灿,你有没有想过我快不快乐?”
“你是不是还想不明白,没关系的程灿,我不要求你听我几句话就能茅塞顿开,但是请你给我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程灿,你知不知道,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你是我唯一的光。”
第6章 chapter 6 小女生
程灿被他说的怔了怔,看向谢盛的目光也变的有些呆滞。
“谢盛……”程灿喉咙干涩,她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谢盛也不说话,看了她一会儿后便垂下了头,像是在想什么。
办公室外有人敲了敲门:“谢老板,品牌方那边送的衣服到了。”
谢盛顿了下,站起身去把门打开。
门口的男生推着一个纸箱子进来了。
“放沙发旁边吧。”谢盛回到刚才坐的地方坐下。
“好嘞。”男生快速的把箱子推到了沙发旁边,“那你们继续忙,还需要喝点什么吗这位小姐姐。”男生走到门口问道。
谢盛平时也没架子,大家相处的时候都是很轻松的状态,男生这种态度倒也没有不着调的意思。
“不用了,谢谢。”程灿冲他一笑。
男生挠挠头,帮他们关上了门。
男生走了之后,办公室里又陷入了略显诡谲的沉默当中。
半晌,程灿先受不了了:“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谢盛盯了她一会儿,就在她受不了要再开口时,谢盛终于放她走了。
离开谢盛的办公室,程灿才觉得如释重负。
工作室的其他人也没多想什么,只找了处更舒适的地方让程灿待着。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谢盛都没再找过程灿。程灿也乐得自在。老实说,她确实有点儿被谢盛突如其来的小演讲给唬住,但静下来细细回想,谢盛有些话说的不无道理。
想到这一点,程灿不由得放下了手上的文件,拿起了手机开始摸鱼。
只摸了一会儿,程灿就瞥见谢盛和几人脚下生风般的往外走去,谢盛包裹得还挺严实。
旁边有人聊起来她才明白,谢盛的粉丝在楼底下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这是下去露个脸再收收粉丝给的信,也算是临去录节目的一个互动了。
程灿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手机上。
这种事情经历的越多,就越会觉得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人。
谢盛也没下去太久,主要还是得疏散一下粉丝,也快到他们出发的时间了……
程灿还在看着手机发愣,谢盛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了:“饿了吗?”
程灿被他吓了一跳:“啊、没……”本来是没有的,但被他一问还真有点饥饿感冒出来,但也不是很明显。
谢盛也没说别的话,他旁边站的应该是个人助理,手里不仅提着谢盛的行李,还有她的。
“走。”谢盛对她道。
程灿以为该走了,就站起来跟着他离开了工作室。
确实是可以出发的点儿了,但谢盛没有直接去机场,先是带着所有人一起吃了顿饭,为此还提前了一会儿走。
程灿一路很少说话,一般都是谁和她搭几句她就回几句,别人也没觉得她冷漠,反倒是觉得很省事儿,之前合作的很多圈外人,都是偷着一直追问他们圈里的八卦,有的甚至还想着勾搭谢盛,这么一对比下来,跟着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对程灿莫名喜欢的不行。
当然,也不免程灿的长相有加分了。
所有人第一眼看她,都会觉得她乖乖的,又漂亮又腼腆,妥妥的斩男颜,但其实——
程灿冲给她递水杯的男生弯了下眼:“谢谢。”
谢谢你啊大兄弟。
但其实程灿的外表真的只是外表,没有人比她更懂闷骚。
谢盛没有带太多的人,除了平时会一直跟着他的固定人员以外,就加了个程灿,一共五个人头。
谢盛的个人助理叫卓灼,是个女生,比谢盛还要大个三岁,她的名字来源比较草率,出生没几天父母正好听到电视里说了句灼灼其华,干脆一拍板儿,就叫卓灼得了。
卓灼左右手都没闲着,一边拉着谢盛的行李箱,一边拉着程灿的行李箱,程灿不好意思麻烦卓灼,却被卓灼一嗓门儿劝退了:“别不好意思,自己人,我本来就干这个的!”
程灿:……自己人好像也不是这么用的?
她本想着拉锯一下,但卓灼比她想象中还要执着,拉着行李箱就跑了。
程灿有点儿猝不及防,但在其他人的劝说声下还是作罢。
他们人多啊,她就一个人,寡不敌众的。
其实他们想的也简单,主要还是有点儿以貌取人了,觉得程灿是个弱女子,其实不然,程灿在被逼急的情况下,一个人拎着满满当当的行李箱自由攀爬六楼都不是问题。
一直到登机的时候,大家都很自然很和谐,但等飞机起飞了,跟着的几个固定人员才觉得不大对劲儿。
卓灼坐在谢盛后面,小声的问旁人:“盛儿(儿化音,不重读!)怎么跟程老师坐一块去了?”
平时都是她坐谢盛旁边的,别的意思倒没有,就是这次感觉谢盛有点儿一反常态,各方面都是,他以前哪对合作方如此细腻过。
旁边的人也小声回答:“不知道啊,可能是想提前学几句维语?”
“哦,有可能。”卓灼很快被说服了。
坐在前面的程灿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她刚才可是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也不是故意偷听什么的,但坐在前面的人确实会很容易听到后面的人在说什么。
谢盛阖着眼,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他们定的是两地之间不经停的航班,但也需要五个小时左右才能抵达西北地区的首府城市,到了之后还需要再搭乘飞机飞往南部——这些他们原本是不知道的,还是程灿给他们讲的。
因此他们也才知道,原来程灿是西北地区的人,只不过程灿对南部也不太熟,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是在北部长大的。
他们这列航班本来就订的是晚上的,此刻大家都已经陷入了沉睡。
一觉起来,也抵达了地方。
下了飞机,程灿跟他们完全没有来过的人道:“西北地区和内地有两个小时的时差,不知道对你们影响大不大,但我从西北到内地的时候,确实有点儿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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