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队,要不我们先撤吧?这会儿很危险,万一……”
“江队你的手……”
江以洲若置若罔闻,神思仍在救援上,他把掌心合拢,淡声道:“没事……”
“听, 这有声音!”他道。
一些微弱的敲击声从废墟里传来。
“有人!”大家欣喜。
江以洲命令道,他说:“用手,记得小心些, 动作要小,小心塌方。”说完,他便瞧见周晚月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她脸上有些淡淡的埋怨,可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面前蹲下,一把将他的手拽了过来,快速地打开医药箱,给他清理伤口。
鲜血细细的,从伤口溢出来,染红了她好多棉签。江以洲倒也不拒绝,任她折腾着,其他队员不由得看着,私下偷笑。
“队长居然这么听话,我的天……”
“那个周医生什么来头啊?……”
“听说那就是江队的前女友,江队对她念念不忘呢。”
那些人虽然是私下议论,可或多或少也飘进了他们的耳朵里。江以洲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瞟了眼,顿时全体噤声。
周晚月也听到了,无端的,虽然知道他们是胡说,可那个念念不忘竟让她有些心动,她看了他一眼,他咳了声,很不自在,说:“不要乱想。”
周晚月哼了声,不管他,这种话难能不让人胡思乱想?她心情有些好,包好伤口后,该特地给他打了个蝴蝶结。
“这什么。”他说。
“蝴蝶结啊?”
江以洲:“……”
她斜他一眼,说:“嫌弃?那你自己找人包去。”说着,就要扯下来。
江以洲躲开,说:“不是。挺好。”
救援还在艰难地继续着,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一带被埋了不少人,得亏第一个求助者,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被救了出来。周晚月就在他们旁边,第一时间给他们处理伤口。
谁也没有想到危险正在步步紧逼。当周晚月还在俯身给一个妇女消炎的时候,一块石块就这么跌落在她的边上,洒下了一阵灰尘。周晚月心一颤,担架上的女人已经反应过来了,她惊恐地大喊:“余震,是余震,快跑!”
“快把她抬出去。”周晚月道。
很多人也反应了过来,志愿者们连忙第一时间把伤者抬出去,他们健步如飞。
大地已经开始晃动了,周晚月的手开始发颤,她本应该向外跑,可是她知道,江以洲还在里面。她不过只是回头,想去找他,想去拉他一起跑。
可是那么急那么快,不过是一瞬之间,砰的一声巨响,部分泥块已经凹陷,泥土钢筋也开始掉落。周晚月什么也没看清,只感觉到在崩塌的那一刻,有人把她扑倒在地,牢牢地锁在了怀里,她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人紧紧护着,身子也被包围了起来。因为强大的冲击力,她被震得晕了过去。
那几个小时似乎很短,又似乎十分漫长。她晕晕沉沉的,又渴又饿,想要努力睁眼,可又醒不过来,似梦非醒,可她知道自己一直在被人抱着,护着。
她似乎迷迷糊糊能听见有人在她耳边柔声地安慰着,别怕。她也能感觉到有一双唇轻轻地覆上来,她干涩的喉咙才有了水分。她一发抖,就有人紧紧地拢着她。她像是一条濒临的鱼,可是有人紧紧地抓住她,不让她绝望。
可是她害怕,她害怕这个保护她的人,是她爱的人。
当她终于睁开疲惫的眼时,看到的是一个怀抱,一滴眼泪,以及那个倒下去的身影。他们先后被台上担架,周晚月伸出手想去拽住他,可怎么也够不到。眼泪从她的眼睛里奔涌而出,恐惧像是猛兽吞没了她。蒋月、徐家信和施菊他们都围在她身边,可她谁也看不见,只喊着:“江以洲——”
江以洲,你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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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县余震被困十来人,先后都被一一救出,所幸的是余震较小,救援比较及时,没有人死亡。虽说如此,但有几个人伤势比较重,仍留在重症室。
周晚月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了。她的伤势是所有人中最轻的一个,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昏迷只是因为受惊过度,加上体质比较虚弱,近段时间劳累,有轻微的脱水,这才如此虚弱。
“小月!”
“小月子!”
大家看到她睁眼,连忙都围了上来。施菊刚还在擦眼泪,见她转醒,忍不住轻声斥责:“你真是翅膀硬了,居然给我偷跑到那种地方去,你真是不怕死!”
“阿姨,你就别怪她了,你看她都这样了。”蒋希说着,把热水递给周晚月。
“小月子,你真是吓死我们了。”徐家信抱怨道,“老子我前一秒还在国外开大会,看到消息腿都软了知道吗!”
可周晚月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起身,就要下床,好在徐家信一把将她按住了,蒋希忙拉住她,安慰道:“小月,你别急,他没事。”
周晚月听到这句话,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她抽噎着,道:“真的吗?他真的没事吗?我不信,我要去看他。”
“真的!他现在正在休息呢……你去那不是打扰他吗”徐家信也道。
施菊回过神,也正了神色,说:“你也不看看你这个样子,现在去看他,怎么看呢?你给我坐下,吃了药,休息好了,妈就让你去。”
周晚月眼泪刷刷地流着,她也不知道哪里那么多眼泪,她哀求道:“就一眼,好不好,我要看看他。”
她是一定要第一时间亲眼看看他的。
她不相信任何人的话,她必须亲自求证。
那可怕的梦,他满身鲜血。
所有人都拗不过周晚月,只得妥协。蒋希和徐家信一人提着点滴,一人扶着周晚月,来到了江以洲的病房。恰好,碰上刚从病房走出来的罗影,他抹了一下眼角,转身看到周晚月。
“大嫂,怎么过来了?”罗影讶然,连忙走过来。
徐家信咧嘴,轻笑:“江以洲那臭小子蛮会占便宜,怎么就叫起大嫂来了?”说着,他问,“他醒了吗?”
之前徐家信也第一时间去看了江以洲,那会儿他还没醒。
“还没有。”罗影有些委屈地道了句,见周晚月泪眼汪汪的样子,又补充道,“不过,大嫂你别担心,老大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自己去看。”周晚月道。
罗影担忧地瞅了眼徐家信,徐家信倒是无所谓,他点头示意,罗影这才放心地让出一条道来。江以洲在高级独立病房,里面设施完善,还有个家里的阿姨在照顾着。秦杨也在里面坐着。看到周晚月,他连忙起身,喊着:“大嫂,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好好休息吗?”
周晚月径直走到江以洲床前,只那么一下,见他带着呼吸罩,眼眶顿时又泛滥成灾。她咬唇,哭着道:“你们骗我,居然还说没事……”
“小月……你别紧张,以洲现在是没大碍了,我们也是怕你担心。”蒋希解释道。
“小月,以洲被砸到了脑部,不过手术很成功,脱离了危险,后续需要观察,医生说没有砸到要害,伤口比较小,你不要太担心,啊?”徐家信说,他拍了拍周晚月的肩膀。
江以洲安静地睡着,他戴着呼吸罩,额头边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还有些淡淡的血迹,手臂上也缠了厚厚一层。他脸色苍白,呼吸很浅,眉头还紧紧皱着。
周晚月知道,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他也不会伤的这么重,那块石头,本应该落在她身上。
周晚月坐在他床边,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脸,轻轻露出一个微笑,笑着哭也不过如此。
她捧起他的手,低头,轻轻吻了下,眼泪也滴了下来。
她爱他,从未变过。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她不需要骄傲,也不需要矜持,也不会再去计较谁对谁错,谁多谁少。
她决定继续爱他。
继续追逐他。
第33章 我心甘情愿。
江以洲的病房里有些热闹。大家零零散散的围在他的病床边, 主科医生正认真查看着江以洲的伤势。江以洲的主科医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也是脑部手术的顶级专家。除此之外,傅莹还重金聘请了国外的一些专家, 连同会诊, 共同商议, 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江以洲完全的康复起来。
毕竟脑部受伤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傅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小题大做,但她不能缺漏,必须事无巨细地紧盯着。大约也是因为年纪上来了, 一贯强势的她也慢慢地察觉到, 自己亲生儿子与她之间的隔膜。她清楚明白, 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医生,你给我句准话,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傅莹沉了脸, 语气强硬地询问。
秦医生与其他医生对视了一下,斟酌再三, 道:“傅董事,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 但是我也没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手术是很成功的,现在就要看看后续有没有后遗症。”
“我请你们来不是为了听这个的。”傅莹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又问,“你不是说这只是小伤口吗?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这都一天了,人还没醒,现在你还告诉我可能有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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