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个面具递给林桐：“送给你！”
林桐伸手去接，但是很快她缩回手，抱住自己手里包裹好的盒子，沉默片刻才道：
“谢谢，我还是不要了。”
第33章 “我其实一点不在意。”……
“你做了什么？”
林正晚上才到酒店, 他也没回房间径直去了林桐那边。
林桐正拿一个平板趴在桌上看，看到林正进来，她一脸不悦的抬头道：“什么做了什么！你都不敲门就进来, 我要告诉伯母你私闯少女闺房，快把我的房卡交出来！”
“还不是担心你, 所以才多拿了一张。”
林正一点不在意的把房卡扔给林桐，他清清嗓子转移回原来的话题：“我看杜寻一个人失魂落魄在楼下咖啡店发呆？我觉得也只有你可以做得到。”
林桐哼哼两声不说话, 默默收起房卡。
她忍不住盯着林正又瞅了两眼, 很快她戏虐道：“我觉得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你自己才失魂落魄，最上面两个扣子居然都没扣……太不像你了好吧？”
林正闻言一愣，也没低头看衣领：“我这不是休假嘛，人总要有放松的时候。”
林桐看着林正笑, 一脸不相信，但她还是关切地问道：“是公司的事情吗？”
“不是，一点私事。”林正知道被套了话也不甚在意, 还坦率地摇摇头, 他话锋一转，“倒是你，和向医生聊的怎么样？”
“还好吧。”林桐重新低下头, 把平板的图片点击放大、缩小、再缩小……
“嗯？K家？准备买东西嘛？”林正一瞄屏幕上的LOGO问道。
“随便看看。”林桐关上屏幕, 从床上爬起来坐端正, “我和向医生保证过了，会按时吃药，按时复诊，今天的药我已经吃了。你就放心吧。”
今天和杜寻回了酒店，林桐就老老实实按着林正的安排去了向医生的房间。
向医生似乎也刚到, 正在收拾行李。
她看到林桐进来，就放下手边的东西，端了茶过来。
“我听林正说了昨天的事情。”向医生把杯子递到林桐面前。“怎么会擅自停药的？”
“我，以为自己好了。”林桐也没和向医生客气，端起茶杯咕嘟嘟喝完，刚刚和杜寻一路走回来，虽然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但是烈日下步行那么久她也渴的厉害。
向医生端着一杯茶在林桐对面坐下：“是不是那阵子特别开心？”
“是啊，那几天……很开心。”林桐低着头看着空了的茶杯，“就是那种在黑暗里行走惯了的人，突然见到阳光的喜悦。后来，就不想吃药了，吃了一年的药，实在不想吃了，我那时候……真觉得自己好了。”
“那时候，我好久没想过……苏慕了，我好像都要忘了他的样子。”林桐抽抽鼻子，继续道，“向医生，你和我说过那不是背叛，对不对？”
“对啊。”向医生笑了起来，“所以你感觉自己好了是不是？”
林桐抬眸，严肃地望向向医生。
她郑重点头：“那阵子是的。”
“如果是我写测评，那时候也会给你给你打个及格吧。”
向医生放下茶杯，有些严厉地道：“但是，你要知道，停药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我们得根据情况慢慢帮你调整药物到最后才能停。”
林桐盯着向医生，突然急切地问：“真的可以全部停掉吗？”
向医生望着林桐有些激动的模样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她笑道：“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一定可以！”
得到肯定答复的林桐重新低下头，又开始盯着面前的茶杯发呆，嘴角噙着浅浅的笑。
“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啊？”林桐猛然回过神，就见向医生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看你在偷着乐。”向医生道。
林桐再次低头，过了好半天她才抬起头来，有些犹豫地道：“向医生，我……好像喜欢上了别人。”
“那不是挺好，恭喜你。不要怀疑自己，我们每个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都可能会喜欢上不同的人，那也是成长的方式。”向医生似乎也被林桐渐渐萌发的粉红心感染，忍不住微笑起来。
“现在，那个人……我和他呆在一起就觉得很舒服……甚至，只要看着他就会觉得有点幸福。”
林桐说完就垂眸盯着手里的空茶杯出神，表情专注又懵懂。她小心翼翼的捧着空茶杯，仿佛手上捧着的是一汪珍贵的清泉。
“向医生，那种感觉应该是喜欢吧？”
“那个人喜欢你吗？”
“应该喜欢，他的心意我都知道。”林桐抿了抿唇，怅然道，“可是我觉得我现在，还不能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向医生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她还是问了林桐。
“我害怕我的病治不好……”
林桐突然轻叹一声，丢开茶杯，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想要去改变是好事，想要为了某个人治好病也是好事。但是我觉得你需要更强大的内心，不要还没有开始努力就想放弃。”向医生抽出身旁的表格递到林桐面前。
“我也遇过一些病人，在你这样的阶段纠结过。”向医生继续道。
原本拿着测试表格已经开始看的林桐猛然抬头：“后来呢？他们好了吗？”
“有的好了，有的人没有。”
向医生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突然低头不不语。
但是她很快抬头迎向林桐探究的目光：“所以我说你要有强大的内心啊，周围的人再努力，你自己想要放弃，那就谁也救不了你。只是这个很难……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最后离开……”
林桐细细咀嚼向医生的话，拿起笔开始答题，她像是自言自语般道：“总要努力看看，我先从答完问卷开始好不好？”
“嗯，等你打完就帮你调药，你就从按时吃药开始……”
“每天向前一点点！”
林桐冲向医生眨眨眼睛：“你和我说过的，只要每天向前一点点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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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前我回来酒店的时候，就看你在发呆。”林正把一袋子东西在杜寻面前一晃。
“林大哥？”杜寻一脸诧异的抬头。
这个点酒店的咖啡馆人渐渐多了起来。
杜寻望了一眼窗外，发现天色已暗。
“你还没吃饭吧？”林正一指杜寻面前那杯没有动过的咖啡，又晃晃手上的便利店的袋子和一个精致的食盒道，“我也没吃，刚叫人买的，我们一起找个地方，正好聊一聊。”
“好啊。”杜寻起身。
林正带着杜寻去了十九楼，十九楼的空中喷泉没有开，连通道的门都锁了。杜寻刚想说我们换个地方吧，就见林正在口袋中掏出一张卡：“我找人拿了钥匙。”
好吧，这就是资本家。
杜寻在心里嘀咕跟着林正进了平台。
林正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自己在袋子里面扒拉出来一瓶啤酒，灌了一口下去才招呼杜寻：“你自己看吃什么，我找人去A市几家老字号买了不少点心，还有玉上楼的烤鸭，你看你想吃什么？”
“你不是说你酒量不好不能喝酒吗？”杜寻也拿了一听啤酒，坐到林正身旁。
他没有打开，只是把啤酒罐在手中摆弄。冰过的啤酒罐慢慢沁出水汽，拿在手里凉凉的，和他此刻的心情很相称。
林正轻笑一声。
“偶尔喝一点，醉就醉了。”
虽是盛夏，但高楼有风吹来，所以在这个平台上，并不觉得燥热。
杜寻看着手里的啤酒罐半天，才打开。他慢慢喝了一口，气泡和麦香刺激着味蕾，莫名让人安静。
“小桐是个很不坦率的人。”林正开口了，“我劝过她，但是没有用。”
“我知道。”杜寻举起啤酒罐子，和林正碰了杯，又灌了一大口酒下去。
“你知道她的想法吗？”林正笑了，“她应该不会告诉你拒绝的理由。”
“是啊，她没告诉。”杜寻把最后一口酒喝掉，罐子放在一边，抬头看着夜空。
夏夜繁星闪烁。
“你猜到她的想法没有？”林正也丢开空了的啤酒罐。
“想了一个下午没有头绪。”杜寻笑了起来，“看来我是真的一点不了解她。”
“你比我了解。”林正说的斩钉截铁，“否则她也不会那么在意你。”
“在意吗？”杜寻摇摇头。
“因为在意，才会患得患失，才会纠结，才会不够坦率。”林正在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包烟，又摸出来一个打火机。“你要一根吗？”
“谢谢，我不抽烟。”杜寻摇摇头，“我以为你也不抽烟。”
“烦恼的时候会偷着抽一点。”林正熟练的点火，长吐烟圈，“你可别告诉小桐，家里没人知道。”
“是吗？你好像也一点都不坦率。”
“这大概是祖传的。”
杜寻被林正的话逗笑了，他伸手又拿了一罐啤酒，打开：“小桐，她是不是因为生……”
杜寻说道一半突然停了，他斟酌半天突然不知道如何表达。
“是啊。”林正却是明白了杜寻的意思，他吐掉烟圈，干脆地回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