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动了心 (乐玖)

　　她环住他的脖子，用亲吻回应。
　　她知道。
　　她都知道。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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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毫无节制的疯浪一晚，第二天，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吃完早午饭，程愿安立刻瘫到沙发上，感觉浑身都像是散了架。
　　许霁深坐到她身旁，问：“还有力气吗？”
　　程愿安立刻抱住抱枕挡在身前，“又要干嘛……”
　　“起来换个衣服，跟我去个地方？去去就回。”
　　“去哪？”
　　程愿安不明所以的从沙发上爬起来。
　　“去了就知道。”
　　四月下旬，正是江临市气候最好的时候。
　　阳光和煦，却不炎热，连吹来的风也是暖的刚刚好。
　　程愿安趴在打开的车窗边，任凭着头发在脸颊边飞扬。
　　车子正经过沧江大桥，淡青色的江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流动的波光，延绵蜿蜒到视线的最远端，而后消失在钢铁森林的另外一边。
　　远处，另一座的红色桥梁横跨于江面之上，在湛蓝天幕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艳丽。
　　长大后，程愿安很少有时间这么静静地欣赏这座城市。
　　连沧江大桥，她好像都没怎么来过。
　　她已经忘了，江临竟有这么美。
　　“别吹太久，小心感冒。”
　　许霁深在一旁提醒她。
　　程愿安收回身体，整了整凌乱了的头发，问：“那边那座红色的桥是什么桥？”
　　“莘安大桥。前年修起来的，你不知道？”
　　“没关心这个。”
　　程愿安又看向窗外，“……莘安大桥？哪两个字啊？”
　　“莘莘学子的莘，安全的安。怎么了？”
　　“这么巧，正好是我们的名字谐音哎！”
　　许霁深愣了一下，笑了笑：“还真是。”
　　十五分钟之后，车子开进城北的一间高级写字楼内。
　　程愿安一路狐疑的跟着许霁深上到三十八楼，正憋的不行了想要问个明白，就看到陆明骞从一侧的走廊出来，朝着两人打招呼，“来了，抗疫英雄。”
　　程愿安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许霁深，完全猜不透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寒暄过后，陆明骞将两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进来时，程愿安看了一眼门口的公司名牌：明骞律师事务所。
　　陆明骞和许霁深聊了一些关于昕康的事，程愿安听不太懂也不感兴趣，便无所事事的跑到落地窗旁看风景。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人敲门走了进来。
　　陆明骞立刻向他们介绍：“这位是韩嘉宁律师，是我们所里最好的婚姻律师。”
　　程愿安的脑子一下就炸了，睁大眼睛看向许霁深：“你……你要跟我离婚？！你还当真了啊？！”
　　许霁深有些好笑的拉过她：“我哪敢？”
　　陆明骞第一次见许霁深对别人这般宠溺模样，禁不住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偷偷笑着在一旁坐下。
　　许霁深拉着程愿安在一旁的长桌边坐下，韩嘉宁从随身带过来的文件袋里拿出一沓纸张放在分成两份摆在二人面前，“左边这份是两位之前的婚前协议，右边这份是我们按照许先生的意思修改之后的。两位先看看，我逐条来解说一下。”
　　许霁深伸手去拿，程愿安却没有动，转头看向他：“修改什么？”
　　韩嘉宁替许霁深答道：“主要是关于婚内财产分配以及离婚损害赔偿这两个方面，大致来说，就是在签订新的协议之后，许太太您可以合法拥有与许先生比例相同的婚后财产，除了许先生现有的收入和资产，还包括许先生婚后购买的三处房产，以及股票证券等……”
　　“不好意思，你等一下。”
　　程愿安打断他，拉起许霁深的袖子，起身道：“你跟我出去一下。”
　　一直将他拉到一处僻静处，程愿安才松开他，“你干什么啊？”
　　许霁深云淡风轻道：“想多给你一些保障。你签字就是了，不会害你。”
　　程愿安凝视他片刻，说：“我知道。可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来保障我，你也没必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
　　许霁深拉过她的手，“我的东西就是你的，我不是想证明什么，只是想多给你一些，让你安心一点。你不喜欢？”
　　“不是。”
　　程愿安十指扣住他的手掌，“你已经给我够多了。”
　　因为程愿安的坚持，许霁深也不再强求，只是坚持要将三处房产转到程愿安名下以备不测。
　　签字时，程愿安看着他问：“备什么不测？你想干什么？”
　　许霁深看了一眼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万一你哪天又把戒指扔了……”
　　程愿安心虚的嘟囔着：“我也就是一时头脑发热，这事你是准备一辈子都记着吗？你这个人真的很记仇哎……”
　　许霁深扬了扬嘴角，“嗯，一辈子都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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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过后，罗卉的偏瘫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基本可以自行行走。
　　在疗养中心时，她就老是惦记着以前的那些街里街坊，总说还是家里舒服。程愿安知道她恋家，便答应她回荔景苑住一段时间，但必须要有护工陪着。
　　罗卉刚刚回家的那段时间，程愿安和许霁深也回去陪着住。
　　到了五月中旬，两人才又搬回融侨里。
　　终于重归二人世界的第一个周末，程愿安依然加班加到十点。
　　进更衣室时，她听到晋欢正和另一个护士在讨论：
　　“好好一个520，约会也没约成。”
　　“你还有会可约，我就只能回家跟我家猫520了。”
　　晋欢看到她进来，立刻开启了八卦的小马达，眨眨眼睛问道：“程医生，今天和许总有什么节目啊？”
　　程愿安一边换衣服一边不以为意的答：“没安排啊～我都不怎么过这个……”
　　刚刚走出住院大楼，便接到许霁深的电话：“你出来了没有？”
　　“刚到门口，怎么？”
　　“我的车在大门外面，药房门口。”
　　程愿安挂了电话，加快了些脚步。
　　钻进车子，她有些意外的问：“怎么突然过来接我？你也刚下班？不对啊……你开的家里的车啊……”
　　许霁深发动车子，“有点事要你陪我去一下。”
　　“什么事啊这么晚？家里的事？”
　　“算是吧。”
　　许霁深神色平静，看不出此行到底是好事坏事。
　　程愿安只得耐着性子坐在车上，心里却不停的猜测着。
　　车子拐上沧江大道，不一会儿，又驶进莘安大桥旁边的一条侧路。
　　两人在路边下了车，程愿安依旧是一脸懵逼的没有头绪，“你干嘛……”
　　许霁深指着不远处的一处阶梯，说：“从这上桥。”
　　程愿安看着他，突然想到什么，拉住他的手臂问：“许总，你是在过520？想要站在大桥看风景？”
　　许霁深的眼神肉眼可见的飘了一下，随即又神色自若道：“嗯，陪我过个节？”
　　程愿安忍不住笑他：“看不出来你还凑这个热闹呢……行吧，我就可怜可怜你，陪你浪漫一下。”
　　长长的台阶通往莘安大桥的三分之一处。许霁深一路拉着程愿安的手，两人登上桥面时，他没什么反应，程愿安却还气喘吁吁的，脸上也涌起一阵红晕。
　　“就说你体力不行。”
　　许霁深揽住她的肩膀，扶着她走到栏杆边。
　　两人并排站着。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整个沧江最绚烂的夜景都可全数收至眼底。
　　沧江两旁的霓虹灯光交相辉映着，在江面上投射出五彩光影。远远的高楼错落之间，还能看到安禾大楼和他们的家。
　　“这里的夜景还真挺不错，你是怎么发现的？”
　　程愿安回头问话，却发现许霁深正拿着手机发信息。
　　她以为是工作，也没太在意。
　　“你刚刚说什么？”
　　许霁深问。
　　“我说，这里挺漂亮的，你怎么找到的？”
　　许霁深指着右手边的几栋高楼说，“听说，今晚有灯光秀，这里角度最好。”
　　“啊？怎么没听人说起过啊……”
　　程愿安靠在栏杆上前倾着身子，眯着眼睛看着他手指的方向，“你说大楼上面吗？几点钟开始？”
　　“差不多了。”
　　“没有啊，你是不是……”
　　她正想问他，是不是搞错了。
　　毕竟，这种活动总会有什么官方通知的，可她从没听哪个同事说过。
　　然而话还没问出口，对面那几座高楼的楼身上，同时出现了她的名字。
　　程愿安。
　　我爱你。
　　巨大的，闪烁着。
　　在电子屏上滚动播放着。
　　中间最高的那栋楼的楼顶上，还亮着一颗红色的超大爱心。
　　一闪一闪的，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而后，几百只无人机不知何时出现在夜空中，亮着星星的颜色，排成了戒指的形状。
　　手机连续传来几声震动。
　　程愿安没有理会。
　　她睁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这幕，一时连嘴巴都忘了合上。
　　“喜欢吗？”
　　许霁深在一旁看着她笑。
　　“许霁深你好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