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亲爱的母亲当然给了我一顿打,理由是:翻墙违法,翻窗也是。我的行为是教唆犯罪。
大人们为了防止孩子作死总是会把事情的后果无限扩大,没有生活阅历的我们也总能被轻而易举地吓住。
一次霸王的称号,一颗乳牙,一顿打。
我心里对美色的眷恋就这么消磨了。
电视上张无忌的妈妈临死的时候告诉他,漂亮的女人会害人。
我摸了摸被拍红的大腿十分不赞同,漂亮的男人才会害人!
*
黄金周假过后,院里的小伙伴又都开始上学了,我整天呆在楼下无所事事,许嘉允没看出来我的敌意,还是天天来找我玩。
一来二去的,我们两家人也熟悉了起来,在我爸妈的真诚建议下,许嘉允家不再开始上锁,他终于可以不再犯法出门了。
我心里还是松了口气的。
电视上重案六组里的人说了,犯法的人是坏人是要被抓起来坐牢的。坐牢是回不了家也不能玩的,没有零食吃连甜甜的健力宝也喝不着。
许嘉允虽然得罪了我,但还不算是坏人的,毕竟那辆小汽车的事情,他就没有告诉其他人。
这个暑假对我来说格外的长,小伙伴们大都开始被拘在家里写作业,许嘉允到了上学的年纪,开始准备入学一年级了。
我爸妈给我找了个幼儿园,我开始上小班了。
但是很快,我就被“劝退”了。
幼儿园园长是我妈妈的朋友,她说我很聪明,目前掌握的知识完全可以上一年级。
这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可以称为高光的时刻,因为她的这句话,我甚至觉得我会在20年后成为中国著名女科学家。
我妈是个非常能够听取建议的人,大手一挥,终于在九月拎着我的领子给我塞进了小学的大门。
跟我一起进的还有许嘉允,不同的是只有我不情不愿。
*
上小学以后我和许嘉允的关系突飞猛进,虽然我们不在一个班,但是他总会在课间穿过走廊来找我等我一起回家。
许嘉允的爸妈在镇上的医院工作,平日里很忙,我爸妈自己开店就清闲很多,大人们一合计许嘉允就这样在我家里扎了根,一日三餐都在我家里解决,有时候刮风打雷许叔叔许阿姨要加班的时候,他甚至还会跟我一起睡。
我睡相出了名的不好。明明关灯前,我和许嘉允还是一人一个被窝的,醒来的时候我的被子要不在身下,要不在地上,总之我盖着的永远都是许嘉允的被子。
许嘉允睡的委委屈屈,大半个被子都被我抢了过来只能盖着片被角蜷缩成一团。
不过到了三年级的时候,他就开始拒绝留宿了。
我爸妈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跟一个女孩子睡一个屋,于是说也可以让我爸陪他一起住。
许嘉允依旧拒绝,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已经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
我爸妈非常赞赏,对他做出了充分表扬,并且给了他剥虾的实际奖励。
我当然不甘示弱,附和说对,我也是个女子汉。
可是他们区别对待非但没有给我剥虾,还白了我一眼。
只有许嘉允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摸摸我的头叹一口气,“津津说的对。”
我觉得许嘉允非常有眼光,最起码不管我夸下怎样的海口吹怎样的牛,他都是无条件盲目相信我崇拜我的。
那个时候我们刚刚学偶像这个词,我觉得我应该就是许嘉允的偶像。
直到有一次,我目睹了他蹲在路边摸了摸打架没打过的大狗的小奶狗,说你这么蠢以后怎么办啊。
那语气,那神态,跟说“津津说的对”的时候如出一辙。
第02章 哪块疤不是因为你?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好像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自己毕业了,学校一定会在那个漫长的暑假里翻新。
而我更惨的是,没赶上学校翻修,却赶上了学校搬校区。
洛镇一直都是个小地方,小到连初中和小学都在同一个地方,而且连大门都没有。
胜利小区在洛镇是正儿八经的学区房,离学校的直线距离不过五十米,就算是走路,顶了天了也就三分钟。
但是就在我升入初中的这一年,洛小有了大门,烫金的“洛镇中心小学”十分扎眼,而初中部也从镇中心搬去了乡下。
这就意味着原本只要三分钟的脚程,换成了三十分钟;原本安全的康庄大路变成了要过车流的十字路口。
小升初的这个暑假,洛镇显得格外的热闹。自行车电瓶车店赚的盆满钵满,开面包车的司机师傅接了好几班的学生活儿。
我骑着我爸组装起来的老破旧自行车,每天趁着太阳下山蹬过两个超级陡的上坡去熟悉上学线路。
初中以前我对吃穿都是没什么讲究的,对于用的东西也只在乎会不会影响使用。
但是当开学大家骑着花花绿绿好看的自行车,暗地里取笑我这辆把手都生锈的老破旧的时候;当大家笑话老破旧的上锈的把手和不规则的车框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格格不入。
好奇怪,明明只是升了一个年级,连岁数都没长过,班里大部分的同学也还是原来一个操场玩的人,怎么突然的就开始有了亲疏远近了呢?
我随着放学的人流推车出校门,不认识的陌生人在身后笑嘻嘻地讨论。
“看看看那辆山地车好帅啊,好像还能变速哎。”
“嗐,我的车是我姑姑给我从上海买的,骑起来也很顺畅的。”
“这辆电瓶车也是我爸给我新买的,花了两千多呢。”
这一切本都和我无关,但是突然有人上来拍拍我的肩膀笑嘻嘻又不无认真地说:“哎,你的车好脏啊,你不洗车的吗?”在他身后是笑作一团的同伴。
那一刻的世界以我为中心,无数的异样复杂眼光都朝我压过来。
一种名叫“自尊心”的东西开始作怪,带来的是几乎要将我淹没的羞耻。
得益于霸王的定位,从小我虽然称不上众星捧月但也算得上是八面玲珑。我爸妈教育我也是宽严并济,许嘉允作为我的跟班,对我更是有求必应。
这是我第一次直面这样的处境,而起因只是我骑了一辆不怎么体面的自行车。
长大以后我明白过来,那些其实也只是小孩子们之间没有恶意的玩笑,可对当时的我来说这一切,简直可以用“晴天霹雳”来说明。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非常难看,不然他们也不至于撇撇嘴说,“你也太开不起玩笑了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是我少得可怜的岁月里没有经历过的尴尬,“我没······”
“赵喻津。”有人坐上我的后座,见我转头,露出埋怨的神色,“怎么不等我放学?”
是许嘉允。
他双腿微曲,拂开我的手往前弯腰够车把,挪到前面把书包放在我摇摇欲坠的车篓里,然后朝我偏头,“愣着干什么,上车。”
我鼻头猛地一酸,险些掉下眼泪。
这段时间萌生出的无数自卑拘谨在许嘉允坐在车上的时候好像都冲散了。
他把我的书包拿过去背在身前,脚下一发力便顺利带我走远,让那句“我没生气”说了个主谓就不了了之。
老破旧的站脚我爸自己修的,骑车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碰到轮胎的轴,两个铁片贴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难听叫声,就算在热闹喧哗的马路上也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自从上学以后,每每遇见这样的时候,我就会在周围人看热闹好奇的眼神中停下来,将站脚往外扳。
许嘉允显然没有这个想法,他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样,愣是甩开了人群,然后在十字路口的时候一拐弯,进了二环路。
“走错了走错了。”我提醒他道。
他将车速放的极慢,然后侧头对我说:“平日里不是横死了吗,怎么在别人面前就怂了?”
听了这话,我双脚踩地直接站了起来,因为惯性脚还扭了一小下。
许嘉允抓紧刹车,滑出去好几米后才把车停住,接着掉头凑到我跟前,“怎么了?”
怎么了?我生气了。
别人说我,我是管不着的,可是许嘉允不可以说我。
我一直不吭声,许嘉允也有点生气了,语气里的严肃也是我从没见识过的,“我问你,别人说你,你干嘛不回嘴啊?”
那一瞬间,我的所有委屈全都涌了上来,短短几秒钟眼睛就弥漫起了雾气,“你没听人家说吗?那是在开玩笑,不是说我。”
所以我怎么能回嘴呢?那样会显得我小气玩不开,就更不会有人想要跟我玩,跟我做朋友了。
许嘉允冷笑一声,“你觉得好笑吗?”
我瞪他一眼,泪水因为这个动作争先恐后的涌出眼眶。
废话,我要是觉得好笑才不会这么委屈。
许嘉允叹了口气,拉开我的包掏出纸巾,语气和缓不少,“你都觉得不好笑那还叫玩笑吗?”
我倔强地站着一动不动,把头扭过去不看他递过来的纸。
许嘉允下了车,转到我面前,我又扭头到一边去,他又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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