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薇薇挑了挑眉:“真的?”
射到箭靶而已,听起来不是很难。
虽然现在天色已暗,太阳眼见着快要落山了,可姚薇薇自认视力还不错。只要在闭眼前将枪瞄准中心点就行了,就算闭眼后偏了一点,也能中靶。
“准备好了吗?我要捂你的眼睛了。”
姚薇薇小心稳住手腕:“来吧。”
眼前覆上了男人温热的手掌,陷入一片黑暗,姚薇薇迅速扣动扳机,耳边随即传来了枪响——
一声,两声,三声。
怎么回事?为何会有这么多声?
姚薇薇满肚疑团,拿下了席辰的手,缓缓睁开了眼睛,也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一片片姹紫嫣红的烟花闪烁在昏暗的天空之上,尽情绽放过后又落下。五彩斑斓的花火照亮了大半个天空,光芒四射,耀眼夺目,美得令人窒息。
姚薇薇沉浸在眼前华丽的盛景中,看着一道又一道的璀璨流光缓缓划过,短暂却又炫目,恍如仙境。
“不是你过生日吗......”
许久后,她才喃喃开口。
席辰此时的眼眸温柔如海,他站在姚薇薇身后,伸出手轻轻环住了她,嗓音低沉深沉;“可我今日的生辰愿望,就是能够让你开心。”
“薇薇,我爱你。”
他说出这句话时,动作轻柔地理了理她耳畔的碎发,将下颌抵在了她锦缎般柔顺的秀发上。
“你可还记得,刚认识你的那年生辰,我曾经在心里许了个愿,希望以后的每一年都能同你一起过生辰。”
“姚小姐,我的这个愿望,你还允不允诺?”
那一年,姚薇薇曾问过他想要什么生辰礼,席辰当时没有答,只在心里默默许下了这个愿望。
“阿辰......”
席辰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姚薇薇没有料到,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席辰并未着急听她的答案,还在继续说着:“如果你不愿住在席公馆,我可以陪你出去住,先前带你去吃饭的那栋别墅便是几年前让人买下的。不过,如果你想要继续住在姚家,也不是不可以。”
“父亲嘴硬心软,他虽然有些保守刻板,可想必在你手里也讨不到好。你想要继续做的事情,我都不会阻止你。至于父亲,嘴上或许会说上两句,可实际上也奈何不了你。”
“至于其他人,白姨她们都很喜欢你,也最听你的话;我二弟更是真心地接受你;你父亲那里的顾虑,我也会解决,我会像敬爱自己的父亲一样敬重他。”
他将她最大的顾虑全部摆了出来,一一解释,然后坚定说道——
“薇薇,嫁给我。相信我,我只会成为你的依靠,绝不会成为你的束缚。”
席辰的声音掷地有声,一下下撞击着姚薇薇颤动的心扉,久久难以平复。
她能够感受到,席辰此刻,是用了他最大的爱意说出了这番话。
他是真的爱她,在乎她,想要跟她在一起,组建一个家庭,成为彼此最亲密的那个人。
可是——
姚薇薇叹了口气,总算回笼了几分理智。
“对不起,阿辰。我觉得我......还要再想想。”
她犹豫着将话说完,就感觉到席辰环着她的双臂明显一僵,浑身的气息也清冷了几分。
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补充到:“当然,我不否认,自己现在确实喜欢你。”
如果已经不喜欢席辰,她根本不会因为秦裳对他的熟络的态度,一瞬间产生醋意。
因为她的这句话,席辰紧绷的情绪松乏了些,却仍忍不住皱眉:“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说喜欢他,却还是要拒绝他。
姚薇薇深吸一口气,清声开口:“我只是觉得......婚嫁保证不了什么。今日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可是五年后呢?十年后呢?焉知你我会不会对彼此厌倦?你又会不会因此瞧上几个姨太太?”
席辰忍不住反驳:“这么多年,我就只瞧上了一个你。我一心一意,自是不会再去纳什么姨太太,却不知你会不会又瞧上几个小白脸。”
最后这句话,带了些许指责,听起来十分酸涩,仿佛还有几分委屈。
姚薇薇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紧接着便道:“我既然是认真同你在一起,当然也不会三心二意!”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总是要盖一个姨太太的帽子给我?”席辰质问到。
什么姨太太,根本连影子都没有。他想都没有想过的事,她却总是强行将这帽子扣给他。
“我......”
姚薇薇突然哑口无言。
的确,以前的种种是因为这木头不善言辞,可是姚薇薇现在已经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席辰是真的喜欢她。
那么,她到底为何总是觉得,席辰以后有可能会纳姨太太?
想了又想,姚薇薇才迟疑开口:“我曾经做了一个梦。”
“然后呢?”
“我梦见你娶了我后,竟然纳了好几个姨太太,还将我给扫地出门。”
想到自己那个梦,姚薇薇还是心有余悸。正是因为那个梦,她才会知道姚广运的野心。而梦里的席辰,却仿佛又和现实里不太一样。
而席辰听到她的话眉心紧皱,更觉得自己这是无妄之灾:“不可能,我怎会将你扫地出门?梦里的你可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实话说,那场梦后面的部分,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姚薇薇撇眉思索了一会......
然后小心翼翼地回到:“我好像......给你带了绿帽子。”
的确,梦里的她,似乎是在给席辰戴了绿帽子之后,才被扫地出门的。
“姚薇薇!”席辰顿时拔高了声音。
她居然在梦里给他戴了绿帽子?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不成她早就想给自己戴绿帽子了?
席辰瞬间觉得自己头冒绿光。
姚薇薇见状赶紧找补道:“哎呀,那就只是个梦而已,我又没有真的......”
又没有真的给你戴绿帽子......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
只是说完之后,才察觉自己有些双标。
对啊,那只是个梦,现实之中的自己在没有离婚以前,怎么也不会给席辰戴绿帽子才对。
姚薇薇再次发现了梦境的不对劲。
席辰见她满脸的心虚,冷哼道:“你也知道,那就是个梦?真是巧了,我先前也做过一个梦。”
“你梦见了什么?”
姚薇薇突然扭头看向他。
难不成,席辰也是梦见了书里的自己?
席辰倒不知她心中所想,继续说到:“我梦见你要和那个陆帆订婚,将我弃如敝履。薇薇,你看我这个梦,是不是要比你那荒诞的梦境更有可能?”
姚薇薇:“......”
这男人是跟这事过不去了吗?
不过严格来说,仿佛席辰的梦境......还真的比她可靠些。
这么想想,她又是一阵心虚。
姚薇薇忍不住对自己的梦境产生了怀疑,她这般给席辰扣帽子,仿佛是有些不太公平。
况且,梦境里姚广运等人和席辰的主线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关于姨太太这部分的记忆......没多久便越来越模糊了。
席辰见她目露迷茫,伸手揉揉她的头,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会拒绝也在我意料之中,原本我也没想着你会同意,虽然的确有些失望......”
不过某种程度上,也松了口气。
想到自己之后的打算,席辰沉吟片刻后,突然一脸严肃地开口:“薇薇,下周我便要去北平了。”
“你疯了?”
姚薇薇猛地从他怀里挣开,双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北平可是袁维廷的地盘,以如今的形势来看,席辰去北平,简直就是送死。
席辰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臂,垂眸说道:“我安插在北边的人传来消息说,袁维廷病重昏迷,很可能......就在这两日了。不亲自去一趟,我不放心。”
袁维廷将死的消息,大概率是真的,但也有可能是袁维廷临死前使得诈。这种情况下,只有他亲自确认后,才能安心。
“可是......”
姚薇薇还想说些什么,却梗在了喉中。
这事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如果劝他不要去,才是任性和草率。
席辰长舒了一口气,继续同她叮嘱到:“我离开之后,希望你能出面劝说白姨她们回席公馆暂住。一来是帮我照顾父亲,二来也是怕袁维廷此番有诈,伺机对她们不利。”
姚薇薇明白他的意思,愣愣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还是出声问到:“如果袁维廷是诈死,那你怎么办?”
如果袁维廷是诈死,那么就一定是在等席辰自投罗网。
席辰突然笑了笑,故作轻松地回到:“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好你今日拒绝了我的求婚。”
毕竟,他可舍不得,让她当寡妇。
“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先前那一年的约定可就作废了。我可不会学那些傻女子一样等你,定会好生包养几个小白脸回来。”姚薇薇握了握拳,冷着声音出声威胁。
她觉得,席辰听到她的这番话,势必会恨得咬牙切齿。
却没料到,他竟点了点头,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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