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之罪[刑侦] (易楠苏伊)

　　“没有啊。”林颜终于跟上他的频道，“原来你怕我吃牛排会吐啊。那你就错了。比那更血腥的场面，我都见过，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她有些好笑，“我可能没告诉过你，我转业前在部队当兵。”
　　谢肖恍然大悟，赞道，“难怪。这当兵就是不一样啊，接受能力杠杠的。”
　　林颜谦虚摆手，又有些好奇，“对了，你还没说为什么你解剖完尸体都要吃牛排呢？”
　　谢肖耳尖瞬间通红，脸颊滚烫，“我上解剖课的时候，吐得到处都是，为了早点适应，我上完课就吃五分熟的牛排。这样以毒攻毒。这么多年，习惯不知不觉养成。”
　　林颜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不过同事们大概觉得我心理有问题，所以不愿意跟我一块吃饭。”说这话时，他声音难掩悲伤。
　　林颜拍拍他肩膀，笑盈盈道，“没事。我跟你一块吃饭。”
　　谢肖定定看着她。他一岁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各自成了家，他就由爷爷照顾。他十岁那年，爷爷因病去世。父母不想他打扰到他们的新家庭，他就一直独居。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他一直孤独到现在。听到她这话，他心里漾起一片涟漪，嘴角带了几分满足的笑意，“好。那我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我煎的牛排绝对好吃。”
　　两人进超市买了些配菜。
　　买完菜，林颜跟着谢肖到了20栋，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可直到他按了6楼，林颜终于憋不住，“没想到咱们还是邻居。”
　　谢肖微怔，想到前段时间对面一直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对面的新住户。”
　　“对啊，我昨儿刚搬过来的。我爸妈给我租的房子。”
　　谢肖的房子整体以灰色为主，风格低调中带了几分奢华，设计感十足，却缺了点烟火气，好似样板房。
　　林颜扫视一圈，明显感觉他这边的房子比她那边大，“你家还挺大，一个人住三室，不觉得空旷吗？”
　　谢肖摇头，“不会啊，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还有一间乒乓球室，偶尔会约朋友来家里玩。”
　　林颜眼睛一亮，乒乓球？她会啊。
　　谢肖见她满脸渴望，心中一动，“你喜欢乒乓球？”
　　林颜点头如捣蒜，“喜欢，我什么运动都喜欢。”说到这里，她手有些发痒，之前在医院躺了大半年，她已经好久没运动了。她撸起袖子，蠢蠢欲动。
　　谢肖莞尔一笑，“那等我们吃完饭，来一局。”
　　林颜点头，“那走吧。”
　　两人在厨房通力合作，很快便煎好了两份牛排，林颜不喜欢吃太血腥的，就要了七分熟。
　　谢肖显然是个会生活的，还做了意大利面和土豆泥，再搭配中式蒜香西兰花，当真是色相味俱全。
　　“来，开动吧。”
　　林颜点头，这牛肉的做法几乎是原生态的，只加了一点黄油和盐，没加任何东西，呈现出来的颜色却出奇地好看，香味久久不散，她小心翼翼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几乎没有油脂，只有鲜嫩的口感在嘴里盘桓不去，太美味了！嘴里这块还没吃完，她就迫不及待想再吃一块。
　　“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牛排，堪比五星级大酒店。”林颜毫不吝啬翘了个大拇指，“你是我见过第二做饭好吃的男人。”
　　谢肖心里一个咯噔，收了脸上笑容，“另一个人是谁？”
　　“我爸啊。”林颜自豪得不成，“等下回我爸过来，我一定让你尝尝他的手艺。”
　　谢肖见她动作飞快却不失优雅，莞尔一笑，“好啊。那我一定要尝尝。”他切了一块自己的给她，“你的有点老了，尝尝我的。”
　　虽然他那牛肉还冒着红血丝，但林颜胆子大，什么都愿尝试，便用岔子夹了他刚刚切好的，入口之后，更见滑嫩，的确比她的更好吃，“下次我也要五分的。”
　　谢肖颔首，“好。”
　　吃完牛肉，林颜要给她转账，“对了，这个多少钱？我转给你。”
　　谢肖道，“六十八”，这个价格与餐厅的价格相差无几，林颜不懂行，以为这就是真实的价格，利索转了账。
　　他做饭，林颜麻溜去洗碗，谢肖原本不想她洗，她却怎么都不同意，似乎生怕他反悔，利索收好盘子到了厨房。
　　昏黄的灯光下，她忙碌的背景，让这间屋子变得不那么灰暗，他嘴角勾了勾。
　　刷完锅，洗完碗，两人便到乒乓球室对打。
　　两人你来我往几十回合，打得难舍难分，谢肖头一回觉得畅快，“不愧当过兵啊，打这么多回合居然都不累。”
　　林颜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拍子挥舞越发有力，“那是当然。在部队，除了这些运动，也没旁的事可做了。”
　　两人打了一个钟头，还没分出胜负，旁边的邻居已经受不了了，过来敲门，说他们深夜扰民。
　　谢肖和林颜只能放弃，“找个休息日，咱们再一较高低。”
　　林颜放下拍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爽快答应了。


第6章 灭门案6
　　翌日早上，谢肖到林颜办公室，将资料交给林颜，“王彩英阴1道里没有验出精子，男方应该戴了安全套。而郑建业和何梓睿24小时内都没有经过性1生活。”
　　林颜蹙眉，“这么说我们猜错了。何梓睿不是王彩英的奸夫。”
　　谢肖点头，“应该不是，证据是不会骗人的。”他顿了顿，又补充，“三位死者的胃里，王彩英喝了牛奶和一些淀粉之类的吃食，但是她胃里没有任何药物。郑建业胃里有麻1黄1素，郑琳胃里有安眠药成分，与两个奶瓶里的药物一致，吸管里也有他们各自的唾液。”
　　林颜颇有些意外，“居然连毒下的都不一样，显见凶手知道郑建业有高血压。”
　　谢肖点头，“你好好查查吧。我先回去了。”
　　林颜起身道谢。
　　她走出外间，其他人围过来，“林队，怎么样？”
　　林颜摇头，“现在出现变数。郑建业和何梓睿都没有与王彩英有过性1生活。”
　　“也就是说王彩英的奸1夫另有其人？”
　　林颜点头，“现在咱们能做的就是证明何梓睿到底有没有进屋？先去问问何梓睿怎么说。”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做了。
　　林颜叫了周海正和她一块去审讯室，将屋内发现有他指纹及唾液证明的奶瓶说了，“那奶瓶是怎么回事？”
　　何梓睿愣了一下，“我从自家拿的啊。喝完之后，我就放在门口。然后就打游戏喽。”
　　林颜眼睛一直盯着他，“你从始至终没有进去过？”
　　何梓睿激动拍桌子，“两位警官，你们要我说几次，我真的没有进去过。那门锁得死死的。”
　　周海正眼睛一瞪，“你拍什么拍！”
　　何梓睿怂了，还有些委屈，“我真的没进去过。你样相信我。”
　　林颜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陷入沉默。
　　回了办公室，林颜想到一个可能，“可能郑建业和郑琳是奸夫和王彩英合谋杀的，后来两人争气，奸夫将王彩英推下楼。在何梓睿走后，奸夫特地把门打开一条缝，把奶瓶拿到客厅，然后从后门逃跑嫁祸给何梓睿。”
　　这个解释很合理。
　　刘望归却有不同意见，“也有可能是王彩英与人偷情，回到家后，发现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被人杀了，正好何梓睿在门外，她就误以为是他杀的。两人产生争执。何梓睿把她推下楼。”
　　这个理由虽说牵强了点，但也不是不可能。
　　王东川摊了摊手，“那他还是有嫌疑？还是绕到原点了。”
　　周海正有个疑问，“可我昨天看过电梯录像，王彩英只有早上出去拿过牛奶，根本没有再出去。”
　　林颜灵光乍现，“不！她出去过。咱们进屋的时候，高跟鞋凌乱躺在客厅。说明她坠楼之前穿着高跟鞋。”
　　陈枝枝更加疑惑了，“正常人回到家，不是应该换拖鞋吗？她为什么会穿着高跟鞋进屋？”
　　林颜摊手，“可能她还没来得及换拖鞋就被凶手捂住口鼻，然后推下楼。”
　　刘望归表情一言难尽，“这王彩英也挺奇怪哈，回家居然不坐电梯，一口气爬八楼。脑子不是有病吗？”
　　陈枝枝嘟嘴，“兴许她想减肥呢。我看她手指上擦着指甲油，脸上还化着妆，衣橱里有那么多漂亮衣服，显见是个爱美的，想通过爬楼梯减肥也不是不可能。”
　　几人面面相觑，“还真有可能。”
　　林颜站起来，拍着巴掌，“案子的前半部分已经很清楚，凶手趁王彩英不在家的时候去了郑家，杀了郑建业和郑琳。”
　　“至于王彩英的死有两个可能，一是王彩英以为何梓睿是凶手，两人起了争执，何梓睿将王彩英推下楼。二是她回来时，凶手还没走，凶手捂住王彩英口鼻，两人打斗间，他失手将王彩英推下楼。嫌疑人现在有两个：一是王彩英的奸夫，二是何梓睿。”
　　陈枝枝道，“我觉得何梓睿把王彩英推下楼的可能性比较低。因为何梓睿在前门，而王彩英是从后门进来的，后门有拖鞋，但是她还没换就坠楼了。”
　　林颜点头，“可能性低也不能排除。咱们还是要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