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之罪[刑侦] (易楠苏伊)

　　周海正头都大了，“全国那么多女孩都有可能是她妹妹。这让咱们怎么查？”
　　林颜让刘望归和周海正出差一趟，去莫如芸老家看看，听听村民们怎么说。
　　刘望归接过名单，看着上面的地址，“望山省，大原市，陈巧县，大方镇，五福村。身份证965126199305021465，啧啧，够远的呀。这得好些天才能回来呢。”
　　林颜笑道，“所以才要交给你们俩。我可是对你们委以重任。”
　　刘望归和周海正对视一眼，立刻拍板保证，“一定完成。”
　　两人也不废话，将自己的东西随便收拾一下就出发。
　　林颜有些不放心，叮嘱王东川和陈枝枝，“从今天开始，咱们24小时盯着王丽丽，不能让她逃走。”
　　王东川和陈枝枝点头应是。
　　三人盯了王丽丽好几天，发现这姑娘特别闷，一直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就连陈枝枝都觉得没意思，“跟了这几天，她除了上班、买菜，回家，连第四个地方都没有。这么年轻居然不去社交。”
　　王东川点头，“跟阿正一样宅。”
　　林颜嘴角露出一抹讽笑，“恐怕方宇正是看中她这点，不出去乱搞，免费又称职的保姆。”
　　正说着话，手机响了，她接起来，看是刘望归，立刻点开。
　　聊了几句，林颜冲那边道，“我们正在王丽丽家门口，你们直接过来这边吧。”
　　陈枝枝这几天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闻言大喜，“林队，他们是不是找到线索了？”
　　林颜点头，“他们说找到线索了，电话里不方便说。”
　　等了半个小时，周海正和刘望归就过来了，同时还带了个很劲爆的消息，“莫如芸父母死后，原本村长打算收留她，让她嫁给自己的儿子。后来有个大老板去村里搞扶贫，她就跟大老板走了，你们猜猜那个人是谁？”
　　王东川根本不认识什么大老板，倒是陈枝枝脱口而出，“是不是大胜集团的老总刘章胜？还是志远集团的周兰志？”
　　刘望归脸色倏然一变，周海正和王东川以及林颜都一脸惊愕看着陈枝枝，这丫头不简单啊，居然认识这么多有钱老板。
　　陈枝枝挠挠头，“我听说他们很风流的，养了许多女人。”
　　周海正见刘望归发呆，只得继续道，“都不是。那个大老板是周慧。”
　　众人都惊呆了，显然没想到会是女老板，“周慧？”
　　林颜蹙眉，“郑洁离家出走的时候是多少岁？”
　　王东川挠挠头，“好像是十八岁。”
　　林颜双掌相击，“那就说得通了。莫如芸受了周慧的恩惠，所以答应替她报复方宇和成浩。”
　　大家都觉得这理由是最合理的，可是，“莫如芸一直不肯配合，咱们连她的罪都定不了，就更不用说周慧了。”
　　林颜眼眸加深，“所以咱们当务之急是撬开莫如芸的嘴，然后再找周慧的把柄。”
　　大家点头应是。
　　林颜要回警局，让王东川和陈枝枝继续盯着王丽丽，她看向刘望归和周海正，“你们呢？是回警局还是回自己家？”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回自己家。”
　　上了出租车，两人一直就没住过嘴。
　　周海正抱怨个不停，“你是不知道那个五福村有多难走，周围全是山，我走得腿肚子都快折了。”
　　刘望归气道，“走路也就罢了。那个村子的人穷疯了，只是打听消息而已，居然问我要钱。我亮出警察证件，他们也不配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害得我连零花钱都花光了。”他拍了拍副驾驶的椅背，“林队，这钱队里给报销吗？”
　　林颜无语，“你当了这么多年刑警，咱们队里什么时候有这项报销了？”
　　刘望归气得抓头发，周海正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头儿，待会儿你把账单算一下，我跟你平分一半吧。”
　　他是个宅男，平时很少用现金。没想到那个村子如此闭塞，手机连个讯号都没有。只能用现金，这一路吃喝都是刘望归垫的。
　　说完，他又跟林颜抱怨，“到了五福村，天已经黑了，我们只能住在村子里，可那村长问我们要了三百块钱的住宿费。而且是一张硬板床，连个蚊香都没有，就点了一根草熏蚊子，我差点没被呛死。”
　　林颜看两人可怜兮兮，不忍看了，“住宿、吃饭和交通费，队里可以报销。其他的……”她耸了耸肩。
　　两人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第31章 海王案10
　　林颜回了警局, 开始审问莫如芸。
　　当她听到郑洁名字时，那双淡漠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也愿意开口了, “没错, 是我指使王丽丽杀了成浩。因为他们两个都该死。阿洁还那么小，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就搞什么分享女友的游戏, 阿洁受不住打击，离家出走了。”
　　林颜记完后, 继续问, “是不是周慧指使你这么做的？”
　　莫如芸摇头, “不是, 她对我很好。从小到大，我爸妈骂我是赔钱货, 还打算等我到了十六岁就卖了换彩礼钱。可他们命不好，上山采蘑菇摔下山死了。后来我遇到了周总，她资助我念书, 给我零花钱，让我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我想报答她, 我从别人那听到, 她有个女儿离家出走, 就想帮她把人找回来。谁成想, 竟让我查出, 方宇和成浩联起手来将她强1奸了。”
　　她双手紧紧按住自己的胸口, 脸色煞白，额间大滴大滴的汗跌落，林颜蹙眉, 上前问道，“你还好吧？是不是哪不舒服？”
　　莫如芸摇头，长舒几口气才回答，“我没事。”她要了一杯水。
　　林颜给她倒水，莫如芸才继续讲，“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就计划将他们杀死。”
　　林颜见她脸色不太好，“我先送你到医院吧？”
　　莫如芸按住她的手，“不必了，我得了癌症，已经到了晚期。我临死前，弄的那两笔巨额保险金其实是想赔给周总，我花了她那么多钱，我想还给她。可是我恐怕等不到那天了。”
　　她有些疲惫，林颜不好再问，让外面的民警将她送回拘留室，就给王东川和陈枝枝打电话。
　　王丽丽很快被带到警局。
　　林颜和陈枝枝给她录口供。
　　林颜敲击桌面，“莫如芸已经将她将指使你杀成浩的事都说了。你还不老实交待？”
　　王丽丽脸色很平静，掀了掀眼皮，“其实你们不来找我，我也想来自首的。阿宇死了之后，我生不如此。每一天都是煎熬，要不是为了给他办身后事，我早就想了结自己了。”
　　林颜和陈枝枝都惊呆了，“你杀人的时候就没想过你父母吗？”
　　王丽丽嗤笑一声，眼角滑过泪水，“他们？他们从来没有疼我，我在那个家就是个外人。他们每一次打电话给我只会向我哭穷，只会问我要钱，他们从来不关心我。只有阿宇对我最好，他关心我，爱护我，给我租房子，买东西给我。他也不嫌弃我学历低，他还说将来一定会娶我。到时候让我过富太太的生活，每天给他洗衣做饭，照顾孩子和老人，让我好日子。”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是憧憬的，可下一秒，整张脸扭曲起来，“都是莫如芸那个贱人，就因为她，阿宇不要我了……”
　　她双手捂脸，哭得像个孩子。
　　林颜和陈枝枝等她哭累了才开始继续录口供，“说说你是怎么杀的成浩？”
　　“阿宇死后，我很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天晚上，莫如芸来找我，说阿宇是成浩杀死的。她觉得愧疚，因为她，成浩才会发疯，她希望我原谅她。”说到这里，王丽丽情绪再度激动起来，“原谅？她凭什么要我原谅？她害死了我的阿宇，我不能便宜了她。我让她帮我封胶袋，取了她的指纹印到阿宇的水晶座上。然后去成浩家，把他杀了。”
　　林颜抬手打断她，“指纹是你弄的？并不是莫如芸主动摸的？”
　　王丽丽点头，“是啊。是我弄的。我原本想栽赃给她，谁知她还是被你们放了。”
　　林颜看着面前憔悴的姑娘，王丽丽倒也不笨，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叹了口气，“她有不在场证明。她当时约了成浩的女朋友在咖啡馆见面。”
　　陈枝枝将莫如芸指使两人交换杀的事情说了，王丽丽整个人疯了，“什么？我们居然成了那贱人的刽子手。她就是个疯子。”
　　林颜摊了摊手，“如果你们自己没有心存恶念，她们又如何鼓动得了你们。方宇就那么好？好到你宁愿当杀人犯，也非要跟他在一起？”
　　王丽丽泪眼婆娑，看着林颜，“当你真真正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心里眼里只有他，再也看不到旁人。”
　　林颜顺着她的思路补充下去，“你何止看不到旁人？你连你自己都看不到。爱一个人，首先要爱自己。你连自己都不爱，还指望别人爱你？怎么？别人是收垃圾的吗？”
　　王丽丽笑她不懂爱，“你一定是没谈过恋爱，所以才这么理智。当你谈恋爱的时候，你就会明白那是什么滋味儿。”
　　林颜不愿意看她一副恋爱专家的模样，她挑剔地打量她，“如果爱情是人走火入魔，成为杀人犯，那我宁愿这辈子都不要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