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已定,待二人走后,刘氏打开聘礼单子核对礼品,单子里有金簪、金戒指、金耳环、羊、猪、礼烛、礼香礼炮、礼饼、连招花盆、石榴花。刘氏合上单子笑着对暮妍说:“别看展昭父母不在了这礼数倒是一样不缺。这次下了小定,过上一个月就送大定了,公孙先生的意思是大定,请期放在一处。我也同意了,毕竟官家事忙,放在一处也不用他们一趟趟的跑。”暮妍无奈的看着刘氏,她跟公孙策都约好日子了,还在乎是来两次还是一次的事儿吗?
暮妍那里表示有些小郁闷,而展昭却是全然的放下了心。只是不免有些疑惑的问公孙先生:“先生为何突然把日子提前了,不是说的六月十六吗?”公孙策笑道:“在下让展护卫提前抱得美人归,你应该谢我才是。我还不是看你着急了才提前了日子的。”说着朝着展昭但笑不语,那别走深意的目光愣是把展昭看成了一张大红脸。
第22章 备嫁
不管何朝何代,嫁娶之事都是家族大事,更遑论厚嫁之风盛行的宋朝。暮妍出嫁这件事情更是任家的重中之重,原因无他,家里现有的一切都是这个丫头赚回来的,全部给她也不亏。
过了小定之礼,刘氏就开始把张罗暮妍的嫁妆当作头等大事来办了,先催促暮妍列出家里现有的财产清单。暮妍本来不肯,说一个大姑娘都给了她还要给嫁妆,正经成了个赔钱货。
谁知此言一出,平素里细声细气的刘氏居然像市井泼妇一般跪坐在地上,抱着任秀才和陈氏的排位嚎啕大哭,弄得暮妍头疼无比,赶紧表示全部由她安排,自己及家里人绝不多言,这才把刘氏从地上拉起来。
刘氏做到床上,抽噎着说本来就说后娘难当,现下嫁妆再不办的光鲜些,岂不是叫她被人的口水给淹死。暮妍听了刘氏的话,只能乖乖地写家里的财产单子,粗粗一算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不知不觉自己已然是个中产了。
家里的存银带银票共有近两百两,铺子三间,祖宅一套,新宅一套,良田十五亩,家里下人十三人,三间铺子少说每月有二十两左右的进账。写完这些刘氏也是一愣,平日里零零散散的收钱付账倒也不觉得什么,这一下罗列出来才知道,家里原来已经有这么大一笔财产了。
刘氏说:“家里的东西都是大姐儿赚来的,三间铺子大姐儿带两间走,县城的这家我就腆着脸留下我们娘几个生活。家里的田土去年我置办的时候就说是给大姐儿陪嫁的,剩下五亩的出息就够我们嚼裹了。存银和回头京里送来的聘礼除了置办嫁妆,剩下多少全部给大姐儿压箱底儿。我这里还有些私房尽够家里使费了。”
暮妍一听哪里肯,这不是把家里的一切都给了她吗?听着刘氏一件件的安排暮妍心里酸酸的,虽然刘氏是继母,这些年自己和弟弟也算尊敬她。但是她却一直安守本分,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的在家里生活,追根究底就是怕克夫的名头被拿来当话头。为了不背上克子的名声,怀孕的时候就开始去庙里烧香上供,星云生下来以后更是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连暮雨都顾不得了。这些除了传统的重男轻女之外,还有的就是活下来的动力吧!
暮妍看着刘氏出神,刘氏絮絮叨叨了半天没得到回应就,抬头才看见暮妍看着自己发呆。招呼了她一声才回过神来:“你想什么呢?我说给你也要打几套好的头面,问你去京里打还是在县城打?”
暮妍对刘氏说:“刘姨,你刚说的嫁妆单子我不同意。没得因为我嫁人掏空了家里,星辰还在念书,每年的束修就要五六十两,还不算两季给夫子的礼钱,笔墨纸张。星云过几年也要开蒙是一笔花销,暮雨回头嫁人又是一笔花销。一个铺子五亩地能有多少进项,你的安排绝对不行。”
刘氏一听暮妍否了自己的提议就急了:“大姐儿,现在嫁个姑娘不是那么简单的。况且你是嫁给展大人,虽然他父母不在了,可是上面还有兄嫂不是?嫁妆少了别说你没脸,就是展昭自己也不好看。况且咱们不是拿不出来的人家没法子,至于你说的事儿都是几年以后的了,到时候你在贴补我们,别人也说不出什么不是?刘姨知道你孝顺,可是咱们也要把面儿上的礼都做足了,嫁妆丰厚写婆家才能看得起你。这件事情不能依你,你要是犯倔我就带着三个孩子回村子里住去,你都自己安排吧!”说着刘氏就佯装生气的样子准备收拾细软回村。
暮妍一看也犯了难,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按您说的也行,不过星辰读书的使费我来出。暮雨和花儿我也带到京里去帮我张罗生意,以后暮雨大了就在京里给她说户人家。反正星云过些年读书也要去京里,您到时也过去咱们一家人还在一处。家里的银子我带一半,剩下的您留着。田地既然您说是给我置办的我就不推辞了,到时候暮雨成亲也按这个标准办就是了,回头我出钱再置上几亩地,没得让儿子比闺女地少的道理。我就是这个意思,要是这样你也不行我就不嫁了。”
刘氏听她正了主意,也没有办法,但是心里还是熨贴的很,也就同意了暮妍的打算。一边催着写单子一边说:“就按你的意思来吧,反正我也拗不过你。以后你们就大了,我就回村子里面住,由着你们在外面闯去吧!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哥儿也不差,日后二丫头和二小子还要靠你们呢。”
暮妍听刘氏这样说就试探性的问:“刘姨,你觉得韩老板怎么样?我看他对你挺上心的,我听灶上的说,我们不在的时候店里有啥出力活都是他干的。”刘氏听她问,叹了口气默默的看着桌上的排位不说话。“刘姨,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还年轻,实在没必要守着排位过日子。你要真的对韩老板有意,我和星辰是不会反对的,肯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门。”暮妍看着刘氏的表情怕她误会忙解释道。
“大姐儿,你的心意我懂,我也知道他的意思。可我想再看看,毕竟现在家里正是要人出力的时候,二小子还没进学呢,谈这个还早。不过你倒是让我挺意外的,人家都是怕继母再嫁给家里丢人,你可好还帮我物色,是不是怕我之后占了家产?”刘氏显然也放开了,玩笑般的问暮妍。
“说什么呢刘姨,我是那种人吗?要不然我就把县城里的铺子改成你的名字好了省得你多心。”暮妍顺嘴一说,心里却是一亮。对呀!把县城的铺子直接改成刘氏的名字,也省得她多心了。
刘氏以为暮妍说笑,就一笑而过了。然后两人又商谈了家里下人的分配。暮妍说豆儿花儿还跟着她,丑丫在这里也能帮忙带星云,井氏还跟着刘氏管店。戚氏母女暮妍想留到家里,刘氏却说暮妍不会女红,让她俩跟着过去,日后针线上面也有人帮衬。若觉得她俩太闲就弄个小绣房让她俩忙活着也是个进项,暮妍考虑也是这个理就不再推辞。
因为婚期仓促,要买的东西太多,刘氏还是拜托韩老板帮忙。那韩老板也不含糊,直接带暮妍娘俩去当即带她二人去找了县城最好的木匠师傅。这老人家已经不接活了,也不知是韩老板什么人,看着他的面子答应下来。刘氏做主定了一套千工床,妆台,屏风,衣架各一套,箱柜数个,连恭桶盥洗架之类的都定了一套,说好了两个月交货。
本来木料是用时兴的桐木,暮妍突发奇想的问有没有檀木或者黄花梨木这些硬木。这些在现代可都是很值钱的木料呢,本来也没抱希望,谁知这老师傅却说他有这些料子,不过硬木材质坚硬,雕刻不易,如果要用花梨木时间要延长半月,工钱也要增加三成,不过木头本身却比桐木便宜,最后共算了四十两银子,暮妍高兴的催刘氏交了钱,一副占了大便宜的得意样子。谢过韩老板,暮妍和刘氏又开始继续采购。
忙忙碌碌的一个月过去,定亲时的媒婆和公孙先生如约而至,这次展昭没来,说是去办差了。公孙策奉上了聘礼单子,暮妍看着咋舌。这只猫还挺有钱,多亏听了刘氏的要不然就丢了人了。只见那单子上写着:聘金两百两,聘饼五斤,猪肉五斤,三牲四礼,茶叶帖盒,婚书喜烛不一而足。
刘氏接过聘礼单子满意的点点头,又从那个装草帖的匣子里取出嫁妆单子交给公孙策,先生打开一看也是一愣,没想到暮妍家里备的这么齐全。那嫁妆单子上从铺面田地到衣服首饰,又从粗笨家具到精致细软也是罗列了长长的一张。
双方互换了礼单,有象征性的请期定日子。礼仪完毕后,暮妍将公孙策请到一旁问展昭的情况。得知只是去收集证据并不危险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难得的被公孙策揶揄的目光看的脸红。随后又让公孙策转达自己让星辰和暮雨跟着自己的意思,请展昭帮忙给找房子云云。
之后的日子在忙碌的量嫁衣,订首饰,买零碎中匆匆而过。展昭这边也不轻松,当他看了暮妍的嫁妆单子,得知暮妍的打算时,就着手找个大点的宅子,可是京城之中地少人多,房子并不好找。要不太偏要不太旧,地段成色还行的又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