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竹马的娇气包 (玖加拾贰)

　　若是当年他没有赌气出国，坐在总裁位置上的，还会是顾晨慷那个毛头小子吗？
　　电梯打开，就有人来领他进了陆夕惜办公室。
　　“陆先生您稍等一会儿，陆总正在开会。”毕恭毕敬端来茶水点心后礼貌退出去。
　　跟中规中矩的办公室不同，铺了厚厚的地毯，空间很大，到处都是小女孩子的喜好痕迹，颜色碰撞得奇特又和谐，桌上的文件却整整齐齐。
　　看着这些，他觉得，他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女儿。
　　喝完两杯茶，陆夕惜才推门进来。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十多天了，她进来之前做好了剑拔弩张的准备，却冷不丁看到陆枫的眼神，似乎有种叫作慈爱的东西？
　　“爸，您怎么来了？”她试探地问。
　　以和为贵嘛。
　　陆枫扯着嘴角想露出个笑，无奈别扭又僵硬，落在陆夕惜眼里就是皮笑肉不笑，惊悚。
　　“我过来看看你，”把手里糖葫芦递过去，“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我特意给你买的。”
　　她眼神微闪，接了过来，放到桌子上。
　　“不尝尝看？”
　　“我早饭吃得饱，这会儿不饿。”她笑笑，等他接下来的话。
　　天气渐暖，陆夕惜穿了件宽松嫩绿色毛衣长裙，长发随意披在肩上，乖巧得很。
　　陆枫觉得，她不闹腾的时候也挺好看。
　　“惜惜，之前的事，是爸爸不对，不管怎样，爸爸不该打你。”话说出来，陆枫松了口气，郭勇征说的对，跟女儿服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陆夕惜内心毫无波澜，是想重修破裂，不，破碎的父女关系吗？为了什么？总不是那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父女情吧？
　　于是她轻轻地，“哦。”
　　陆枫噎住，他来之前做过心理建设，以为她会大哭一场，或者指责抱怨，却没想过她这么平淡。
　　“你是我女儿，父亲哪有不爱女儿的。”
　　“哦。”
　　“我跟你叶阿姨的事，你误会了，听爸爸解释好不好？”
　　“不好。”她直截了当拒绝，中年人的婚外情，毒性太大，听多了容易让她丧失对爱情的向往。
　　陆枫忍住，“当年爸爸确实做错了事，但现在跟叶阿姨真的只是朋友关系。”
　　“那您这段时间没回家，是住在哪里？”她笑着看他。
　　“我，她独自把你哥哥养大，现在又生了病，我不能不管她。”
　　她点点头感慨，“倒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
　　陆枫见她没有逆反情绪，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所以帮帮她，就当帮爸爸了，让她入院治疗，爸爸保证等她好了，绝不再见她！”
　　“爸爸做错的事，为什么要让女儿来弥补？”她问得很认真，当初又不是她拿刀架他脖子上逼他出轨的。
　　他表情难看起来，“顾陆集团是医疗企业，救死扶伤是社会责任。”
　　她一巴掌把营业执照复印件拍他面前，“顾陆集团是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责任不是义务，也不是只有救死扶伤这一条，集团每年要纳多少税，提供多少新的就业机会，研发出多少新药和医疗方法，这些您知道吗？”
　　“偌大的企业，顾晨慷每天要处理多少事情，才能让它正常健康地运转！您身为陆家人，年轻时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赌气远走非洲，到了中年又为了个女人在这里跟我谈社会责任？您又为顾陆集团做了什么？以前要爷爷给你收拾烂摊子，现在轮到女儿了吗？”
　　“还是您觉得，您身上流着陆家的血，就该理所应当享受这一切？就能理直气壮要我给你的情人开绿色通道？医疗资源就这些，用在她身上，别的濒临死亡的罕见病病人呢？”
　　“别人不偷不抢堂堂正正做人，得了病就该把机会让给一个破坏别人家庭道德败坏的女人？这公平吗？还是告诉世人，好人未必得好报，坏人却能笑到最后？”
　　陆夕惜台词功底已然深厚，一连串真情实感的逼问，让陆枫支支吾吾起来，“不，我不是……”
　　她叹口气，抽出一份检验报告。
　　“叶婉莹的检查结果，处于发病的最初阶段，并不严重。这病病程很长，靠药物可以维持二十年，她今年已经快五十岁，活到七十岁，跟我国的平均寿命也差不了多少。”
　　陆枫急忙拿过去翻开，“可她明明总是晕倒啊？还头疼……”
　　陆夕惜翻了个白眼，“那就是个玄学问题了。”
　　陆枫还想说什么，小夏就敲门进来了，“惜惜，顾总要您上去开会，说非洲研究所那边有重大科研成果。”
　　太好了！这个成果是他们跻身国际顶尖医疗企业的重要资本，能将与国内其他药企的差距拉大上百倍，也能保证顾陆集团遇到小风小浪也能屹立不倒……
　　她兴奋地几乎跳起来就往外走，临出门才想起陆枫，“爸，我要去开会了，您可以让我秘书带你到处逛逛。”
　　等她到了顶层会议室，集团高层大部分都到了，各个面带喜色，会议一直到中午才结束。
　　顾晨慷非要陪她回办公室。
　　陆枫已经走了。
　　糖葫芦还放在桌子上，她打开袋子取出来，房间内温度高，裹的那层冰糖已经化了，滴了一滴在手上，真黏。
　　她捏着签子咬了一口，好酸。
　　顾晨慷接过去啃起来。
　　她从小就不爱吃酸的，偏巧小时候陆枫难得的几次哄她都是买冰糖葫芦，她表面上高兴地又蹦又跳，转头就塞他嘴里让他解决。
　　“陆伯伯有没有为难你？”他吃完把签子丢进垃圾篓，抽了张湿巾，细细擦着手指。
　　她耸耸肩，“无非就是叶婉莹的事，真是难办。”
　　顾晨慷沉默。
　　“哎？非洲那边科研出结果，那我妈是不是要回来了？”
　　“嗯。”
　　她妈妈闻舒玉虽然和陆枫都在非洲，但闻舒玉是顾陆集团非洲研究所的负责人，陆枫只是当地一家医院的医生，俩人都不在一个国家，几乎没见过面。
　　但跟陆枫不同，闻舒玉出身医学世家，虽然不在女儿身边，但她在陆夕惜的记忆里是美好的，外荣内刚，才华决绝，爱她也爱医学，为了信仰也为了顾陆集团才去的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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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枫从顾陆集团出来，一路都在思考叶婉莹的病情。
　　检查结果是轻症，有研究所的章做不得假，她的症状怎么像是末期？
　　她不会是装的吧？


第73章 就像今天，她笃定，他绝……
　　陆枫回到汉宁苑, 看到叶婉莹正在切黄瓜，面前的盆里还放了很多其他菜。
　　“你在做什么？”
　　她笑笑，“我今天身体感觉不错, 就切点菜腌上, 你和念枫都爱吃, 早晨配着面条也好, 清粥也好, 晚上不想做饭的时候也能勉强凑个菜。”
　　“那也不用这么多啊。”他走近, 好几个盆, 有黄瓜条, 胡萝卜, 豇豆……这要吃到哪年去，再说了，这种腌制品亚硝酸盐很高的。
　　“咳咳”, 叶婉莹歪头用肘部捂住口鼻，咳嗽了几声，“这段时间总晕倒, 我就怕哪天就醒不过来了。你回陆家有保姆照顾, 念枫这孩子就孤身一人了，自己懒得做只能吃外卖, 我多做点, 给他留个念想, 等这些腌菜吃完了, 他也就从没我的情绪中走出来了。”
　　她悲戚的话，温温柔柔，却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插进他心里。
　　他刚才竟然觉得她在装！
　　她这么多年一个人养大儿子，从没跟自己要过什么, 也从没指责抱怨过，任劳任怨，死心塌地，他真是个混蛋，听了陆夕惜几句话就怀疑她！
　　他就知道，陆夕惜跟闻舒玉一样阴险！
　　陆枫放轻了语气，“你检查结果出来了，只是初期，只要吃药控制就没有大碍的。放心吧，一定能看到念枫结婚生子，你还要当奶奶呢。”
　　叶婉莹手一抖，就切破了手指。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又晕了几次。念枫去剧组拍戏，以后若她发病的时候自己也恰好不在，那……他摇摇头，不敢去想。
　　陆枫拨通了谭格的电话，听了他的叙述，谭格沉默良久。
　　“或许是每个人体质有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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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夕惜紧张地双手扒着车窗，脸贴着玻璃往外看，嘟囔着“怎么还没出来？”
　　她这望眼欲穿的样子把顾晨慷逗笑了，“飞机刚落地，出来还要等一会儿。”
　　今天是她妈妈闻舒玉回国的日子，她盼了好久，一大早就催着他赶紧送她来机场。
　　“出来了！”
　　她打开车门飞速跑出去，顾晨慷紧跟其后。
　　闻舒玉短发，一身卡其色风衣，皮肤略黑，眼里充满自信，整个人神采飞扬。
　　“小心点！”她伸手接住像只窜天猴的女儿，语气虽责备却宠溺，“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妈~”陆夕惜头在她怀里蹭蹭，熟悉的气味让她心安，眼角热了起来。
　　“闻姨。”顾晨慷打招呼。
　　“闻教授的女儿还挺可爱的。”她后面跟的几个人打趣道，“这就是咱们老板小顾总吧？比你爹长得帅多了！”
　　一起回来的四位，都是非洲科研所的骨干人才，都跟了闻舒玉多年，不仅是同事，更是科学探索道路上的战友，对顾陆集团来说是肱股之臣，对顾晨慷和陆夕惜来说是值得尊敬的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