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羡鱼:“我来扒动作和排队形,而且我妈最近在南城,我们排练时可以让她帮忙指导一二。”
陆羡鱼母亲冬雪是国宝级舞蹈演员,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加之又陆羡鱼说她来扒动作和排队形,大家也不好再说反驳的话,算是敲定好联谊晚会表演节目。
时间擦指过,两节晚自习下来,陆羡鱼把《彩云之南》动作扒得干干净净,最后半小时时又教了向芊芊几人前两个八个八拍的动作,纠正细节和表情,和着音乐节拍走了一遍队形。
放学铃声响起,向芊芊几人先走了,舞蹈教室只剩陆羡鱼一人。
她把每个人的舞蹈部分又跳了一遍,《彩云之南》是支傣族舞,许多动作都是拟态仿的孔雀。
陆羡鱼学舞十多年,记得母亲常说的话,一个舞者的表演成功与否除却动作精准,神态神韵亦是不可缺。
白昼灯光下,少女天鹅颈修长,下巴微扬,在一个个跳跃的音符里,她美得明艳不可方物,神态拟真,仿若一只神圣不可侵犯的骄傲孔雀。
季北川是第一次见陆羡鱼跳舞,每一个舞步,下腰、旋转,都在他心尖掀起滔天巨浪,久久难以平静。
背景音乐暂停,陆羡鱼停了动作,微微喘息。
她一抬眼看见站在门口的季北川,因为才跳完舞,胸前上下起伏,嗓音微喘:“你好久…来的?”
舞蹈教室开了暖气,陆羡鱼只穿了件一字领打底衫,肩颈修长白皙,汗水湿润头发,黏答答的贴在白皙脸颊。
季北川走过来,替她整理略乱的头发:“四分钟前。”
按时间推算,正是她才开始跳舞时。
陆羡鱼有点羞涩,她太久没跳舞了,不知道刚才的舞蹈呈现出的效果如何。
她仰头,亮晶晶的水眸满怀希冀看向季北川:“跳得怎么样?好不好看?”
“好看。”他点头。
陆羡鱼有点儿不信:“真的?”
她此时就像一个讨老师欢心的小孩,期盼得到季北川的赞扬。
季北川垂眸凝视着她,眸色沉沉,“不信我?”
“你那张嘴说出来的话,谁信?”陆羡鱼弯着眸笑。
季北川没再开腔,单手抄兜,揉了一把陆羡鱼头发:“穿衣服去,回家了。”
陆羡鱼转身走到把杆边去取衣服,耳边忽然响起啪嗒一声,眼前一片黑暗。
她有点害怕叫季北川:“季…季小川……”
自网暴事件后,陆羡鱼深夜多梦,最怕就是黑暗,晚上睡觉都要留一盏床头灯照明。
“我在。”略带安抚的嗓音。
陆羡鱼瞬间松了口气,手在黑夜里摸索,嘴里叫着季北川:“你、你在哪?”
“这里。”季北川握住她的手,把人抱在怀里,低低笑声在夜里漾开:“陆小鱼,男朋友在你身边,怕什么?”
“就是怕嘛。”黑夜里的她难得露出脆弱一面,娇滴滴撒娇,“你拉着我手别松开,我穿衣服。”
“等会儿穿。”季北川按住她肩,下秒把人抱上把杆。
陆羡鱼双脚腾空,小腿晃荡两下,踢到了季北川。
他闷哼一声,从唇角溢出,低沉的,又有点沙哑。
“别乱踢。”他哑着声警告。
窗外月光倾洒而进,陆羡鱼勉强看清自己的脚正对季北川大腿。
而刚才那一下……
陆羡鱼脸颊爆红,使劲儿推搡他:“你别耍流氓,我要换衣服回家。”
季北川掐住陆羡鱼腰,不准人动,另只手指腹覆在她后脑勺上,朦胧月色里,少年黑眸沉沉,如同化不开的墨。
陆羡鱼舌尖下意识舔了下唇瓣:“你……”
“宝贝。”他哑笑出声,额间抵着她鼻尖,呼吸交缠,“男朋友今天给你上一课,什么才叫耍流氓。”
陆羡鱼怔然一瞬间,唇瓣覆上他温热的唇。
在一起快一个月了,季北川吻技可谓突飞猛进。
她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鼻尖是他灼热的呼吸,冰火交融,周遭空气都变得湿润。
陆羡鱼有点儿难受闷哼一声,舌尖被他轻轻咬了下,舌根被缠得发麻,寂静夜里响起的暧昧声响烧走陆羡鱼所有理智。
季北川看她快要窒息了,才缓缓放过她,头抵在她颈窝低声笑:“这才叫耍流氓,懂吗?”
陆羡鱼微微喘息,红唇水光潋滟,眼角发红瞪他:“你哪是流氓,你简直不是人。”
畜生行为,令人发指!
季北川对她吹了声口哨,坏笑:“这才第一课,就骂我不是人,后面怎么办?”
陆羡鱼一巴掌打在他手臂上,空荡教室响起回音。
季北川疼得皱眉,舌尖顶住上颚,瞅着炸毛的陆羡鱼笑:“小负心汉。”
“你骂谁呢?”陆羡鱼语气不善。
他把人从把杆上抱下来,搂在怀里轻笑声,“说你呢。”
“亲完我就翻脸,妥妥负心汉行为。”
陆羡鱼:“……”
没救了,毁灭吧。
第35章 【二更】多疼疼我
回到家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
电梯“叮咚”一声在二十七层停下, 季北川一条长腿迈出门,懒散靠在门框上,垂眼带笑盯着陆羡鱼:“要分开了, 给个离别吻。”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一路回来, 陆羡鱼脸颊红晕没被冷风吹散半分, 此时脸更烫了。
她凶巴巴举起手打他, 软绵绵的嗓音没一点儿震慑力:“赶紧走,我爸今天在家。”
季北川眉骨微抬, 收回腿,和陆羡鱼并肩站, 按了关门键, 语调痞气又散漫:“那我正好见见岳父。”
陆羡鱼微俯身按了开门键,推搡他出电梯:“你想被我爸棒打鸳鸯, 我还不想断腿。”
季北川转身, 长臂一伸把人往怀里一带,低头吻在她眉间:“离别吻, 晚安。”
眉间似残留他唇瓣温度,陆羡鱼红脸推开他, 跑进电梯, 手指按下关门键, 做了个鬼脸:“拜拜,臭流氓。”
季北川轻笑一声,转身向家走, 步子才买开,看见肩上的粉色书包,折身返回。
“你这是要去哪?”身后响起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季北川脚步一顿, 转头看了眼来人。
季行一身黑色西装,鼻梁架着一副银丝边眼镜,头发整齐往后梳,还上了发蜡,亮得反光。
季北川没理人,径直向电梯走。
季行也瞧见他肩上那只粉色书包,想起学校老师给他反应季北川在学校和女孩子早恋,气不打一处来。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季北川前面,镜片下的眸子怒火腾腾:“你肩上是谁的书包?季北川,你看看你哪有一点儿学生样子,简直把我季家脸丢完了!”
季北川被骂也没生气,按了电梯上行键,上下打量一眼季行,笑呵呵的:“比不得季总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季行原本压着的怒火“噌”的一下爆发,一个巴掌抡圆朝季北川脸上招呼。
电梯数字从28到27,仅在一刹的时间,电梯门打开。
陆羡鱼见男人要打季北川,情急之下,把手里的暖水袋砸了过去。
啪叽一声。
暖水袋落地。
季行愣了两秒,看见突然出现的小姑娘,皱起眉:“老子教育儿子,管你什么事。”
陆羡鱼被家里人保护着长大,没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男人,可她不能眼瞧着季北川被打,一伸手把季北川拉进电梯,护在身后。
“我…我保护我男朋友,有你什么事。”她跟个小辣椒似的,呛了回去。
季北川猝不及防被她跟母鸡护崽拽到身后,先是愣了两秒,眼底笑意慢慢漾开。
被人保护的感觉,挺不错。
“让开——”季行正在火头上,伸手要把陆羡鱼拽开。
陆羡鱼急忙按了关门键,留季行对着紧闭的电梯门破口大骂。
-
看见水晶瓶上跳动的数字一点点变小,陆羡鱼跟脱水的鱼趴在季北川身上,拍着胸口喘气:“幸好我聪明,把门及时关上了。”
季北川搂住她腰,奖励似的摸了摸她脑袋:“对,我家陆小鱼最聪明。”
缓过情绪来,电梯门也开了。
陆羡鱼问他:“我们现在回去吗?”
季北川头一回觉得季行没那么讨厌,至少给了他和女朋友又一个独处的机会。
他拉着她手往外走,可怜兮兮道:“你舍得让我回去挨打吗?”
“……不舍得。”陆羡鱼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季北川偏头轻点她鼻尖,“所以我今晚住外面。”
陆羡鱼一愣:“我得回家啊。”
她要是夜不归宿,她爸明天就会提刀杀去学校,给她来顿竹笋炒肉。
小区楼灯火通明,公路两侧的橘黄路灯照亮夜色,拉长两人影子,一高一矮,交融在一起。
季北川拉着他在小区里的24小时水吧坐下,灯光倒映在黑色瞳孔,眼角耷拉,无端的可怜。
陆羡鱼给他出主意:“你去林桀家借宿一晚?”
他抬头看她,像只被抛弃的大金毛:“我幼小心灵受到了严重伤害,你得陪我。”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陆羡鱼完全没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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