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读研时期,周围的同学朋友陆陆续续的有了男友,开始谈婚论嫁。理智告诉她,不能再做别人口中的冷僻女神了,她要努力克服自己的障碍,试着接受爱慕者的追求。所以说,韩东宇出现的时机很恰当,干干净净的气质,幽默且不失风度的谈吐,人看着顺眼,相处起来也不那么排斥,家世好,人品好,她别无选择。
于是,平淡如水的爱恋就这样展开了。
韩东宇懂得循序渐进,尊重她的意愿,从不给她负担。这也是他们能平和相处两年的主要原因。在一起时,他们相互鼓励,谈理想,谈未来,韩东宇斯文儒雅,博学多才,经过相处,她渐渐对他有了好感,有点依赖他,喜欢上了跟他漫步街头的感觉。从牵手到接吻,顺理成章。
直到韩东宇毕业回国,她对他的情感也随之冷却,没有丝毫眷恋。她并不觉得自己寡情,却又不得不承认,没有他的日子,自己过得很轻松,很惬意,简直如释重负。
如今自己也回国了。韩东宇忙前忙后的为她安排工作,对她仍是体贴入微,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是优秀的。她决定跟他重新培养好感。然而一旦涉及谈婚论嫁,她又本能地退缩了。她不甘心。说实话,她甚至羡慕彩娜可以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各种男人之间,起码她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但是自己不行。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其实她也渴望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然而,她描绘不出自己心仪的轮廓,也很遗憾的,没有遇见一位让自己心动的男人。或许她真是石头做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人生在世,有许多的身不由己,到了某个阶段,就要接受世俗的安排,由不得你不妥协。
只是不甘心。
因为不甘心,所以开始质疑人们口中的情爱是不是假象,也因为不甘心,才迟迟不愿步入婚礼的殿堂。
◆◆◆
第二天,朴孝言见到了自己未来的公公———首尔国立医院副院长,韩英择。
这位不到六十岁的长者,有着一副慈祥的面容,威严中不失亲切,是个德高望重之人。说来,他曾与孝言的父亲共事多年,双方关系熟络,如今也算亲上加亲。
韩东宇是韩家的独子,寄予了长辈的厚望,学业事业双丰收,还找了一个优秀的女友,这让当父亲的很是自豪,对这儿媳也是赞不绝口。未来,儿子儿媳都在自己手底下工作,韩父自是满心喜欢,关切询问了朴父的近来状况,又谈起孝言留学时的种种。孝言端庄且懂礼数,一一恭敬回答,韩父是越听越满意,不觉喜上眉梢,恨不能让儿子马上把她娶回来。
说话间,尹彩娜打来电话,朴孝言看一眼,把她按掉了。
尹彩娜是个粗神经。
一觉醒来,与她的男神拥吻道别,然后自己驾着小车去了美容院。待到下午吃饭,才注意到朴孝言昨晚发来的信息:我睡了,晚安。
隐约记起两人昨晚有聊天......但是,怎么没有记录呢?
尹彩娜上下翻动手机,很是纳闷。难道是自己喝醉了?无意中清空了聊天记录?
她还记得孝言跟她说起圣贤欧巴......
正想着,朴孝言的电话打了回来,她接起:“亲爱哒,你在忙吗?”
朴孝言刚从院长办公室退出来,手里拿着一份就业合同,神色轻松,“嗯,还好,我在医院呢。”
“米亚内,我昨晚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嘿嘿......”
“没关系的。”朴孝言按照指示牌,向人事部走,“不过,找个时间我们要好好聊一聊。”
“哎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自己的感情。”
“不只是你的,还有我的,我最近有点纠结。”
难得听见朴孝言说出这词儿,尹彩娜很有兴趣,“纠结什么?”
“就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件事。”医院里人来人往,她也不好意思再重复一遍。
“什么事?”尹彩娜有些困惑,“你昨天不就说了我和圣贤欧巴的问题么?这你也纠结?”
“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我和东宇欧巴......”
“东宇欧巴怎么了?”
朴孝言稍稍放慢脚步,心底忽然生出一种疑虑,“彩娜,你昨天喝了很多酒吗?”
“嗯,是喝了一点,但不至于喝到失忆,你和东宇欧巴到底怎么了?”听得出,尹彩娜比她还急。
“你看下聊天记录就知道了。”
“我的聊天记录都被清空了,也不知怎么搞得......”
尹彩娜在那边嘀嘀咕咕的抱怨,朴孝言猛地顿住脚步,她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有些不寒而栗。试探着问:“彩娜,你昨晚......在你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有啊,圣贤欧巴。”
“......”
朴孝言脸色发白。
事实证明,彩娜对她昨晚所说的内容毫无印象。她特地躲到洗手间,婉转地把自己的问题告诉她,而彩娜给出的答案与昨晚的截然不同。
“当然不行啦,结婚这种人生大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妥协呀!”
“我跟你说,无论他使用什么手段,你都不能让他轻易得手!”
“第一次?第一次要给心爱的男人才会心甘情愿呀,疼也疼得值了!不然那可恶心死了,可能还会有阴影!”
听着对方的滔滔不绝,朴孝言的心一路坠到谷底。她就知道有问题!聊天语气,说话方式,完全不对!
事实上,她在昨晚就有疑惑,彩娜喜欢发小表情,后缀繁多,但自己被苦恼缠身,不吐不快,也没顾及其他......
但是,那个男人什么目的?
他怎么可以冒充彩娜?!
毫无预兆的,脑内突然蹦出那个强烈而深邃的视线,他......胸口忽地一窒,朴孝言简直想哭。
自己和闺蜜的私房话居然被一个男人看到了,还稀里糊涂地跟他聊了那些隐秘话题。而且,自己说他的坏话应该也被一览无余......天哪!这个男人真是恶劣到家了!
细思恐极。
一向观念保守脸皮薄的朴孝言,现在几近崩溃了。她的小心事只跟彩娜交流,也只信任彩娜,旁人休想探听一二。但是,她最最最私密的内心话,竟被一个陌生男人窥探到......她觉得自己□□裸地被人看个精光,浑身长满了刺似的不舒服。
她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些告诉彩娜,好让她更加看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可是再一想,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会让彩娜很为难,很显然,她现在还不愿离开那个男人,就算知道了他的“怪癖”也不会轻易放手,到最后,最尴尬的很可能是自己。万一以后再见面......
朴孝言猛地甩甩头,她再也不要见到那个家伙了!
真的好恶心!
此时,被人视作恶心的男人,靠在沙发里若有所思,也在回想昨晚两人聊天的情形......
光线昏暗的录音室里,聚集着big棒的五位成员,大家正为接下来的日本巡演录制新曲目。每个成员都有自己的魅力,然而,崔圣贤始终是个特立独行的存在。别说粉丝对他捉摸不透,就连成员们也搞不清他的真实性子————你说他高冷吧,有时暖起来能把人融化了,说他幼稚吧,哲理性又强得让人无法反驳。他很讲道义,经常撒“鸡汤”,也特别适合推心置腹,但是,你若想探听点儿他的秘密,呵呵,没门!
不知是他有意而为之,还是性格使然,总之,崔圣贤的神秘度相当之高。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转换成啥样,用胜励的话说,就是“静如处子,动如逗比”,当然,这话可不能让崔圣贤知道。他是撒娇卖萌的好手,欢腾起来一刻也不得闲,但当他坐那儿一动不动,雕塑一样,脸上挂着“生人勿近”的警示牌时———就像现在,也没几人敢上前打扰。
胜励瞄他几眼,见他入定似的状态,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又怕一不小心就把他魂儿给叫没了。
直到,“至龙。”男神解冻了。
“嗯。”权至龙背朝大家坐在电脑前,灵活地摆动鼠标,“怎么?”
“你人多识广,帮我调查一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权至龙停下动作,扭过头来,“你要调查谁?”
“嗯,有那么一个人,等忙完我再跟你说。”
胜励一听,不干了,“呀呀,干嘛,要避开我们呀?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一切八卦都不能落下他,挖地三尺也得给你刨出来!
崔圣贤不理他,在身上摸索一阵,问道:“谁有烟?”
权至龙从桌上摸过一盒烟,自己点了一根,把剩下的丢给崔圣贤,“跟人结下梁子了?”长时间投入工作也需要适当的休息,大声从录音间里走出来,正听到这句,懵懵地问:“咋了?出啥事儿了?”
崔圣贤在那儿吞云吐雾,两指夹着烟搓了搓眉角,语气含笑:“突然对一个人产生了兴趣,算是梁子吗?”
“哟,女人哪?”大声来了兴致,坐到他旁边,“快说说,是谁,是啥样的人啊?”
“不会是......那天在夜店里的那个女人吧?”胜励也加入猜测,后又自顾自地摇头,觉得那女人应该不是圣贤哥感兴趣的类型。
“诶西,你这话只说一半,会把人噎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