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津津条件再如何好,对靳砚之这样本身就不需要偏倚女方势力的男人来说,是一次未知的尝试。在双方没什么感情基础的前提下,靳砚之可能连双方接触交往的时间都吝惜付出。
可与文浔开始却很容易。何况比起若干年前,现在的文浔连讨价还价的资本也没有了。
是啊,如果她是男人,也会大概率的觉得自己合适。
从小长在这个圈子里,文浔见过了太多貌合神离的婚姻,无一例外的,不管多少偷吃滥情的传闻传出去,这些婚姻外界看起来都似乎固若金汤。
当两人都各取所需时,人是可以清楚的把爱情等虚无缥缈的不稳定因素从婚姻里划分出去的。
是她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爱靳砚之的,靳砚之也告诉她,选择她无非是“合适”而已。
求仁得仁,她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谢谢靳总对我的坦诚。”文浔离开了他的怀抱。
她走到了窗边,目光再次落在了院子里的圣诞树上。灯火张扬精致,可再怎么漂亮的点缀,这个长夜也要过去了。
“我不用你的感谢,我要你的答案。”
靳砚之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
明明被男人环绕着,她的身体却感觉不到温度。
从十岁开始,文浔就一直做一个梦,她某一天会高高兴兴的成为靳砚之的妻子,他们会像童话里的王子公主一样在漫天的花瓣中结婚。
光阴似箭,梦成了一半。而她最在乎的那一半,被靳砚之打碎了。
一半就一半吧,结局都是她会成为靳砚之的妻子。
文浔伸手,看着窗户上两人的倒影,触摸了一下靳砚之的下颌,轻轻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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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靳砚之带着文浔离开了靳家,两人再次回到了昨天文浔下榻的酒店。
套房里,靳砚之已经让人把文浔寄存在机场的行李全部取了出来。
她环视了一圈放在客厅角落大大小小的箱子,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靳总你看,我是没有嫁妆的。这些就是我全部的身家了。”
靳砚之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握着她的手,低头吻了一下:“你就足够了。”
你就足够了,听起来多像一句海誓山盟。
文浔抽回了手,没有回应他。
靳砚之等文浔洗漱完毕,简单的交待了一句“明天司机回来接你”便离开了。文浔知道,他急着赶回去是要去做很多准备工作。
他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终身大事,对靳砚之来说,面对整个靳家他必须要给出完善的交代。
平安夜的氛围渐渐消散在空气里,这漫长的一天也走到了尽头。套房安静的让人心慌,文浔突然想念那条聪明的杜宾来。
如果此刻有露西陪着自己,也是好的。
文浔毫无睡意,她点了电子壁炉的火,靠在沙发上慢慢的喝茶,想了很久,拿起手机,给付媛发去了一条消息——
靳砚之,求婚了。
原以为带娃作息良好的付媛会早早睡下,谁知道她秒回还打来了语音。
“谁?哪个小浪蹄子??”
文浔无奈的撇撇嘴:“我。”
付媛安静了几秒,艰难的把“靳砚之”、“求婚”还有“文浔”三个字联系在了一起。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紧接着还是连珠炮似的追问——
“在哪儿求的?你不是说去靳家吃饭了么?他当着大家的面求的?戒指呢戒指呢?”
文浔抬起了自己的手,光洁干净,什么都没有。
在欧洲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为了配合配合恋情炒作,她曾经用过几次赞助商给的对戒,和那几个模特“男友”拍过几组摆拍意图很明显的照片。
拍完了以后那些戒指就被她随手送给了小模特们。
她没有收到靳砚之的戒指,也没有收到过任何他带着昭然爱意的礼物。
靳丛安尚且知道想要拿下文浔要空运一座玫瑰城堡,靳砚之却连这点小心思都不放在眼里。终究是她文浔不值得吧。
文浔苦笑了一下:“没有。他只是在私下里和我提了一下,其他人还未知晓。”
付媛怒:“什么玩意儿?这算什么?你好歹也是江城数一数二大户人家的千金宝贝……”
“媛媛,”文浔平静着声音努力安抚好友,“你说的那一串,恐怕眼下对我而言,一个字都匹配不上了。”
付媛明显是气不过,压低了声音:“那他也不可以轻视你。这哪里算是求婚,这就是一个告知。”
“是告知。他坦白的告诉我,比起万津津,他觉得我更合适。”
付媛有段时间没有说话。
文浔再极力掩饰,付媛还是听出话外音的失望和难受。
“你怎么想的?”
文浔看着窗外,江城的雪慢慢融化了,整个城市再萧肃以后依然会回归常态。
“你还记不记得周律师说的,我一个人对抗卢意背后的文氏无异于蚍蜉撼树。”
付媛点点头。
“我没的选。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想要得到什么,必须舍弃一些东西。”
“可是阿浔,这次你要舍弃什么呢?”
壁炉的火光照亮了文浔的脸,女孩娇柔的面庞沉浸在某种失神的悲伤中。她对着空气,缓缓说道:“这二十年来对靳砚之所有的幻想。”
第9章 重回文家
文浔以为自己会失眠。可挂了付媛的电话,没多久,她就裹着毛毯在沙发上沉沉入睡了。
这一夜无梦,睡眠圆满到文浔都以为自己被谁喂了足量安眠药。
醒过来时天已大亮,大脑迟缓的转动了起来,第一个跳出来的词就是靳砚之昨天说的“结婚”。
手机里有一条靳砚之的未读消息:早餐会送到你房间,吃完了司机接你去选戒指和婚纱。
文浔抱着手机倏然觉得好笑。
靳砚之跳过了她现下最关心的诸如“靳老爷子是否首肯他们‘私定终身’的事情”亦或者“求婚之后正常的双方见家长商议具体婚期等流程”,直接跳跃到了戒指和婚纱。
且把这两件无比重要的事情说得像是例行公事,毫无浪漫情/趣可言。
她托着小脸反复看了几次那句话,不得不认同昨天付媛做的总结——若不是因为爱走进婚姻,大概率的会比公务还让人乏味。
但转念一想,是她自己亲口告诉靳砚之她不爱他的,靳砚之回馈给自己同样的待遇,想来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不过既然是公务,文浔就有说“不”的权利。
她回了一行话:戒指和婚纱你看着办。今天我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消息发送完毕,文浔再瞅了一眼:恩,看起来酷酷的。
她起身,把手机丢在一边,打客房电话订了早餐,自己慢条斯理的去洗漱换衣服。
云灰的大衣和同色系的短靴,中间是白色的窄腿牛仔裤和霜色打底衫,周身颜色清爽利索,唯一一抹亮色是她手包上系着的雪青色丝巾,那颜色和她耳钉颜色相称。
镜子里的文浔已经褪去了大小姐娇软妩媚的气质,多了一分大女人的爽朗大方。她只上了一层浅浅的口红,让自己显得有气色一些,便推门离开。
四十分钟后,文浔的车子停在了文家宅院不远处。她关了引擎和空调,车内的温度很快降了下来,低温能让大脑迅速冷静下来。
文浔花了十分钟准备好了措辞和思路,再次启动了车子。
卢意当家以后,把文家内外的门禁全部做了更新。从前施秋染和文浔的指纹和门禁被一键删除。
鸠占鹊巢也不过如此。
文浔站在门口,打开对讲机时只觉得满心的讽刺。
应答的人是梅姨。梅姨在文家做了几十年,是从小看着文浔长大的老阿姨了。
当梅姨看到文浔的小脸出现在显示器里,显然是开心多过惊讶。
“阿浔回家了!梅姨这就来给你开门!”
文浔鼻子一酸:“不用麻烦了梅姨。我开车来的,你直接开门,我把车开进来的。”
梅姨这下有些为难:“阿浔……家里的车库做过了安保升级……除非是先生太太和公子的车子,外人的车子只能停在门口。”
文浔一顿,嘴角勾起冷笑:“无妨。那你开门,我进来。”
“哎哎哎好。”梅姨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太太今天不在家,小姐快进来。”
门开了,文浔并不急着进屋子,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母亲从前很喜欢养花,庭院里四季花卉不断。
卢意显然没有这些闲情雅致,那些世界各地运回来,好不容易栽培成功的花卉被铲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松柏做的绿植雕塑,冰冷且一丝不苟。
她从小生于斯长于斯的家已经染上了陌生的气息。
梅姨擦着手从家里小跑了出来,看到文浔的那一瞬间眼眶先红了:“我听太太说你前天就到了,怎么今天才回……”
那个“家”梅姨没有吐出口,顿了顿换了换措辞,“才来看我啊……”
文浔拍了拍她的手:“被一些事情耽误了。今天一有空就回来看看。”
梅姨知道自己不该多问,多问只能惹文浔难受,她点点头:“好,梅姨给你泡花果茶,你回家里暖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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