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浔总是弄湿自己的手套,把小手冻的红扑扑的,靳砚之便把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牵着她去街角的一个小档口。
“牛姨,两碗牛肉蛋炒饭。她的那一份多蛋少米不要葱。”
小少年流利的说罢,牵着小姑娘坐下。
在烟火味十足的小店里,他漂亮的毛呢大衣和靴子总是显得格格不入。文浔坐在他对面,托腮看的入了迷。
一家店可以开十年,二十年,温热的记忆呢?在两个人已经离开了原地出走了漫长的旅途以后,他们的记忆又保存在了哪里。
文浔慢条斯理的吃完了饭,扯了条浴巾,把自己泡在了温水里。
她太累了,温水没过了她的身体、肩膀与脖子,最后停格在她的鼻息底下。文浔仰面看着盥洗室顶端的水晶灯,想到了在一切偏离正常轨道之前她最后听到的那句话——
“文浔,美则美矣,只是无趣乏味的很。”
五年前,靳砚之靠在窗边深棕色的椅子上,轻轻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清隽的脸上辨别不出喜怒。他的面前,是他的堂弟,靳丛安。
……
靳砚之端水果进来时,卧室和外间都空着。他迅速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饭文浔吃了小半,水倒是喝了不少。
靳砚之快步走到盥洗室门口,轻轻叩了叩,里面没有动静。
他拧开了门把,一眼看到浴缸里的水漫到了地砖上。
文浔睡着了,随着温凉下去的水,绵密泡沫在迅速消失。女孩水藻一般的头发浮在水面上,她闭眼时如同沉睡的水妖,有致命的魅力。
靳砚之喉结微微动了动:“出来,会感冒。”
文浔起先无动于衷,几秒后,她睁开眼睛,在略微刺眼的光里捕捉到了靳砚之的存在。
水眸慢慢的聚了焦。
靳砚之转身要给她拿浴袍,湿漉漉的小手突然从水里探出,抓住了靳砚之的手腕。
靳砚之低头,一阵呼啦啦的水声后,文浔从水里探出了身子,勾着他的脖子,迷迷糊糊的吻住了他的嘴角。
“靳砚之,我好看么……”
第3章 身体的记忆和五年前完美重合在……
五年前,江城靳家。老爷子宣布归隐的晚宴上,提前离场的靳砚之被文浔拽着离开了人群。
七拐八拐,两人跑去了靳砚之的卧室。四下寂静,喝了一点酒的文浔心跳如鼓,忘了该怎么继续,只能缠着靳砚之让他教自己下棋。
黑白棋子错落,文浔心猿意马,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靳砚之身上。
棋局毫无悬念的要输了。
靳砚之是老爷子一首栽培出来的顶级棋手,想要赢文浔轻而易举。甚至怎么赢,何时赢全在他一念之间。
他已经注意到了文浔的不对劲,并没有追问或者施压,只是慢条斯理的陪她下棋,等她开口。
窗外的烟花在一瞬间照亮了男人清隽的脸庞,靳砚之的身上,取代少年气的成熟气息势不可挡,令人着迷。文浔心下一动,脱口而出问出了这个问题——
“靳砚之,我好看么……”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把靳砚之拽走,她知道晚宴的尾声靳老爷子可能会宣布接班人的姓名。
可是吊诡的是,靳砚之把野心藏在温和淡然的外表下那么久,似乎也不急着这一刻证明什么,如果他急着证明,这本身又违背了他收敛锋芒、城府深重的性子。
文浔的问话突兀又急迫。
靳砚之执着一枚棋,没有落下,隔着棋盘,他望向了文浔。
男人浓稠的瞳孔黑如点墨,她一直看不懂靳砚之的眼睛。
这样沉默的拉锯让她备受煎熬。
文浔微微偏头,不依不饶再次重复:“我……好看么。”
她探出了身子,顺势把脸凑到了他的面前。
温软的呼吸落在了靳砚之手边,文浔软软的长发被一根丝带盘成了繁复的花样,此刻耳边垂落的一丝发轻轻扫过他的皮肤。
很痒。
巴掌大的小脸因从小被保护的很好,干净清澈,装不住任何心事。
靳砚之缓缓开了口:“好看。”
“啪嗒”,棋子从文浔的手指滑落,紧接着整盘棋被她扫到了一边,她没有任何章法的勾住了靳砚之脖子,急迫的吻住了他……
……
时隔五年,她用同样生硬稚嫩的撩拨方式对待同一个男人,得到了对方几乎一模一样的回馈——靳砚之起先身子一僵,然后伸手紧紧扣住了她的腰肢。
文浔只觉得自己的皮肤在他掌心辗转。男人不知道何时也起了水痕和褶皱,再然后,一切秩序就在绵密交错的呼吸里彻底溃散。
文浔身体一凉,水花顺着她的头发与脊背滑落。她看着盥洗室的灯,只觉得晃眼。文浔伸手遮住了眼眸,有些撒娇似的嘤咛了一下,靳砚之用毛巾遮住了她的小脸。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小考拉一样,攀附在他的身上……思绪沉沉浮浮,抓不住眼前的任何重点。
五年了,面前的女人从技巧到节奏没有任何进步。
这样直观真切的感受让靳砚之心生欣慰又全身感官沸腾。
他把文浔抱上了床,半安慰的吻了吻女人的脸颊,低声哄:“你需要休息……”
男人的声音分明染着低哑的□□,眼里如同着了火动作却偏偏要抽离而去。
文浔急了,仰起身子,让滚烫的皮肤贴紧了他。
“靳砚之你敢走……”
威胁呼之欲出。
靳砚之顿住了动作,挑眉,静静等着她下半句。
“我、我现在就让媛媛给我点那些,那些……”
“男/公/关”三个字她一时忘了词。
其实不用她想起来,靳砚之显然会了意。他已经改了主意,把枕头一把扔开……再然后,一切就彻底超出了文浔的控制。
身体的记忆和五年前完美重合在了一起。
只不过,与现在相比,五年前是两个人的第一次。
彼此都用足了耐心也透支了个精疲力竭。天快亮的时候,靳砚之终于搂着文浔沉沉睡去。
那一次以后,文浔在他的臂弯里睁开了眼睛。
得逞后的喜悦确实有,可淡薄的如同一缕青烟,很快消散殆尽。
文浔看着天花板上幻动的晨光,再次响起了不久前亲耳听到靳砚之评价自己的那句话——“无趣的很……”
她无趣么。
从小到大,父亲母亲总是视她为掌上明珠。她没有受过欺负,到处看到的总是谄媚讨好的笑脸,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真切的样子,那些残忍诡谲阴暗的一切似乎都和她无关。
只是在靳砚之这里,初初成年的她尝到了挫败感。
她最喜欢的男人,她认定了一辈子的男人说她无趣乏味。
昨晚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靳砚之并不知晓的暗中较量,文浔第一次干出了真正离经叛道的事情。
她睡了靳砚之。
她剥开了他伪装了二十年的面具,在这面具下的靳砚之也有克制不住的冲动,也有最原始的渴求和欲望。
在这之后呢……
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们捅破了纱窗纸后的一切了。
文浔不是傻白甜,她知道,若是昨晚靳老爷子公布了继承人是靳砚之,他势必会大施拳脚,过往那个会陪着自己疯玩纵容自己肆意人生的靳砚之会被他亲手消灭。如果继承人不是他,他大抵也不会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靳家的地动山摇就在眼前。
不管结局如何,文浔不会成为靳砚之人生的首选项。
她也从来不是。
风平浪静的童年少年时代,她是他玩乐人间不思进取的□□,而一旦进入成年人残酷诡谲的世界,她就如他所说的那样:美则美矣,无趣乏味。
靳砚之的,要的从来是刺激和挑战,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情爱和未来伴侣上也大抵如此。
她注定是他的弃子。她不要等到他亲口做出决断的那天。
文浔擦干了眼泪,慢慢的起身。
昨晚一地旖旎,她捡起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好。走到窗边,轻轻摆好了棋盘。
黑白棋子在她手指间穿梭。她没有恢复昨晚他们失控之前的战局,只是用棋子拼凑了两个单词——
Au revoir。
再见,靳砚之。
没有和任何人透露分毫,文浔拎着一只行李箱,一张单程票逃离了靳砚之所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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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浔在□□的余韵和宿醉的阵痛感中醒了过来。
房间有一个瞬间亮的让人心悸,她皱着眉头看向了卧室的阳台。窗帘开了,室内暖气充足,窗外江城白雪皑皑,千里银霜。
靳砚之已经离开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清理妥当了。不记得做了两次还是三次,文浔只记得自己真如“有今朝没明天”的女人一样,不依不饶的纠缠着他。
几次靳砚之被她撩的又点了火,又心疼顾忌她的身体想要作罢。文浔借着酒劲又哭又闹,勾着他的腰肢说了一串没皮没脸的话……答案不言而喻,男人身体力行的让她付出了“代价”。
是被压抑太久了么。
文浔红着脸扶额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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