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过爸爸了么。”靳老爷子点点头,转移了话题。
“还没有。在我准备好之前,暂时不知道以什么态度面对他。”
靳老爷子有些意外,他品了品文浔话里的意思:“这种事,任凭谁都会有个时间去消化。你需要爷爷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开口说。虽然爷爷退居二线了,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说不上话。”
文浔点头,权当心领了老爷子的好意。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文浔知道,寒暄之后,应该上主菜了。
靳老爷子主动给文浔布了菜,放下筷子后,双手交叉,半是认真半是清闲的问道:“阿浔,你觉得砚之比起丛安来,如何。”
文浔沉默了几秒:“好端端的,爷爷为什么把这两个人拿出来对比。”
“老头子不跟你绕弯子。”靳老爷子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昨天和今天,丛安和砚之一前一后来找过我,分别为了同一件事情,你猜是什么。”
文浔放下了筷子,再佯装不知情已经没有意思了。
“我知道靳砚之找您的原因。这件事我们商量过。至于丛安,我很意外。”
“你是意外丛安来求我给你们俩做媒求婚,还是意外原来丛安也喜欢你。”
文浔字斟句酌:“前者。在我多次明确的拒绝了丛安的示意以后,我以为……”
“你以为他很快就会放手,尤其是看到砚之为了你拒绝了津津,半夜亲自载着你离开以后,是不是?”
文浔默认了。
“阿浔啊,你很厉害。爷爷最喜欢的两个孙子都倾心于你。”
这话不是什么好话。。
文浔很想反驳——靳砚之对她不是倾心,只是择优而选,而靳丛安的心思她看的就更分明了。
从小到大,只要靳砚之沾染的,不管是什么,靳丛安都喜欢插一手。
靳砚之从小跟着爷爷学围棋,是一等一的棋手。靳丛安也请了最好的老师在家苦练;
靳砚之和文浔形影不离,靳丛安就时不时的跳进两人的小活动里刷存在感;
靳砚之隐忍内敛,很长一段时间与世无争,靳丛安便做出纨绔公子,游戏人间的样子来……
从上学到私下里的爱好品味,两个人在很多方面出奇的雷同,可偏偏又能让人在明面上一眼被人分辨开来。
兄弟俩之间的关系表面和谐,暗地里却存在说不上来微妙较劲感。
可这话要怎么说出口,文浔暂时没有考虑好。
靳老爷子瞥了一眼文浔紧紧捏着膝头衣角的手,倏然笑了笑。他起身,走到了窗边。
“昨天你来家里吃饭,也看到了靳家上下三十八口人。阿浔,你知道文家这两年和靳家拉开差距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么?”
文浔抬眸:“爷爷不会是想说,是因为靳家人丁兴旺,枝繁叶茂吧。”
“是,也不是。”
“纵然人丁兴旺能让家族强大,但是在这样一个大家子里,让每个人安分的自己的框架里做好事情,不越雷池,不贪图别人的那一份,全体朝着一个方向使劲儿又是另一回事。否则,你眼看高楼起又见高楼塌,区区几十年,很快的。”
靳老爷子回头看了一眼文浔,“你应该懂,你应该最感同身受。”
“我懂。以前我仗着自己是文家的独女,觉得父母的一切最后都会是我的。我有大把的时间去做我喜欢做的事情,追求所谓的自由,可是忘了自己的义务。现在我才明白,比起靳家的子孙们,我更有责任早早的扛起这一切。”
“对,你躲着不去承担的一切,自然有人鸠占鹊巢替你领着。”
文浔默然。她也是这段时间才领悟到,自己这离开的五年错失了什么,又把什么东西拱手让人。
从父母亲感情分崩离析的那一刻开始,她其实连兜底的保险网都已经没有了。而彼时的文浔还沉沦在天之骄女的梦幻里不肯醒过来。
想必,父亲文将益在彻底放弃女儿之前也经历了一段逐渐心凉的过程。
母亲浑浑噩噩的,可是有句话提醒的很对——太年轻的文浔,只看到了自己,从来没有去看看站在她身后的父母亲。
靳老爷子重新坐回了文浔身边:“靳家壮大最重要的因素是人心的安定。为了这个,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靳老爷子拍了拍文浔的肩膀:“所以阿浔,我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情去离间砚之和丛安的关系。”
“你现在需要明确的告诉爷爷,你的选择。”
一张纸落在了文浔面前,白纸黑字两条清楚的两条规则。最下面,是留给文浔签字的空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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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砚之随便吃了一点东西,无端端的感受到了心烦意乱。会所太过安静,绿荫深处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压力。
靳砚之踱步到外头,干脆守在闲月阁下等文浔。没多久,文浔独自下楼。
她有些恍惚,靳砚之喊了她一声,文浔没听到,走到车边要开车门被靳砚之拽了一把,才迷回过神来。
靳砚之蹙眉:“怎么了,吃个饭吃迷糊了。”
他细细打量着她,文浔没有哭过,但脸上却分明挂着一层浓重的心思。
靳砚之的瞳孔里染上了戾气:“他说了什么。”
他目光冰冷的瞥了一眼“闲月阁”的窗户,构想着如果听到让他不满意的答案,自己怎么强行抱着文浔再上去一趟。
“爷爷同意了。”
出人意料的答案,简单直接。
靳砚之:……
车窗上倒映出两个人的身影。靳砚之比文浔高出许多,这样子像是要从后头抱住自己。文浔生怕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立刻重复道:“爷爷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文浔弯腰要去开车,被靳砚之扣着手腕带去了副驾驶。男人一言不发的把她直接塞进了车里,再弯腰给她扣了安全带。
文浔挣扎:“真的,我不骗你!”
靳砚之坐上了驾驶座,也不吭声,直接开车驶出了“仍歌楼”。
“靳砚之你又想发什么疯!爷爷说了,找个好日子就领证……”最后两个字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
靳砚之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薄薄的笑意。他伸手捉住文浔的手,轻轻在嘴边啄了一下。
“不用他操心,其他一切早选好了。”
文浔有片刻的错愕:“那你带我去哪里?”
“傻瓜,当然是拿婚戒和婚纱。”靳砚之忍不住扬起了眉梢。
第13章 至少在那一刻她真的相信靳砚……
三十分钟后,文浔在江城最奢华的婚纱馆“天鹅座”顶级套房里,讶异的看着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把一套套璀璨夺目的婚纱挂好,又将头纱首饰鞋子等一应安排妥当。
效率惊人。
靳砚之靠在沙发边,原本陪着文浔,中途接了一个电话,拿起了外套要出门的样子。
文浔一把拉住了他:“靳砚之,你是不是刚刚被谁悔婚了?”
靳砚之挑眉:“想的什么乱七八糟?”
“你要是没悔婚,这些东西怎么都是现成的?”
“天鹅座”的位置极其难预约,最便宜的VIP套餐一位也要六位数。靳砚之倒好,包了场,把人家试衣间用成了自家的衣帽间。
话是这么说,文浔悄咪咪的拿过衣服和鞋子看过,都是正正好好她的尺码。
“很意外?”靳砚之浅笑里有一味莫名的酸意,“怎么,你之前那些甜腻腻的小男友没一个跟你谈婚论嫁过?”
文浔一下甩开了靳砚之的手,抱着胸没好气:“没事儿了,您忙去吧。”
靳砚之勾唇,一秒钟就翻脸,真是一只花脸小猫。
贵宾经理正好进来安排人给文浔试衣服,瞧了瞧两人,笑道:“靳太太真是好福气。这些都是先生一手操办,您只要安心做新娘就好啦。”
文浔内心:呵呵,有这种一句话能呕死人的老公,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靳砚之急着出门,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哄了哄她:“先换衣服,我马上回来。”
文浔没心思管他去做什么,扫了一眼陈列成一排的天价婚纱,指了一套婚纱先试起来。
也是这个当口,陶姜来了电话。
“在哪儿,有急事。”陶姜语气迫切,开门见山。
文浔心里先“咯噔”了一下——完蛋,结婚这事儿还没来得及和陶姜说。
“我在外面……什么事?”
“电话不方便,给我地址,我来找你。”
“……”文浔憋出了三个字:“天鹅座。”
“什么狮子座天鹅座……”陶姜嘀咕了一句,似乎在用车载导航搜,紧接着——“文浔你跑婚纱馆去做什么!!”
咆哮声太大,文浔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那个、你来了再说。”
她红着脸,果断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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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姜刚刚推开试衣间的门时,文浔刚刚完成第一套婚纱的试穿和发型改造。
两个人通过镜子面面相觑,陶姜直接看呆在了原地——换上婚纱的文浔,差点美瞎了陶姜的眼睛。
陶姜扫了一眼试衣间里满满当当的布置,了然这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笑。她没好气的开口:“说吧,那个混蛋把你拐这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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