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小凤打破头也没有想到,西门夫妇住的会地方是一家糕饼店“合芳斋”。
陆小凤看了两眼就回来,回来后还在笑。
西门也有几分得色,没人会想到他会做糕饼店的老板,就算是大名鼎鼎的陆小凤也一样。
陆小凤也承认他是怎么也找不到的,而他也知道了顾睐怀有身孕的事,他连着对西门说了好几声的恭喜,并表示喜酒他喝了,孩子出生时的红蛋他也是要吃的。
但一说起这场对决,西门吹雪又变得冷酷而骄傲。
陆小凤原想问不会出现之前独孤一鹤的结果吗,陆小凤自然不希望他的两个朋友中有任何一方的丧命,
可看到西门的神情,他就明白了,独孤一鹤他用剑,但他并不是一位纯粹的剑客。
而西门和叶孤城他们是同一种人,一种你也许会不喜欢,却不能不佩服的人!一种已接近“神”的人,哪怕西门吹雪已有了人性。
无论是剑法,是棋琴,还是别的艺术,真正能达到绝顶巅峰的,一定是他们这种人。
因为艺术这种事,本就是要一个人献出他自己全部生命的。
所以他们可以死,但不能败。
陆小凤也沉默了下来。
顾睐也见到了陆小凤,他恭喜她从一个纵横江湖的侠女,变成了个快要做母亲的女人。
这样的变化绝对是值得骄傲的。
看着西门夫妇之间容不得任何人插足的脉脉温情,和欧阳情温柔的眼波,
他也不禁冒出了个惊人的想法:“我是不是真的也该有个家了?”
朋友的幸福很容易的感染到他,
落叶归根,人也总是要成家的。何况他的确已流浪得太久,做一个无拘无束的浪子,虽然也有很多欢乐,可是欢乐后的空虚和寂寞,却是很少有人能忍受的。
也很少有人能了解,失眠的长夜,曲终人散时的惆怅,大醉醒来后的沮丧……那是什么滋味,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知道。
可是像欧阳情这样的姑娘实在是太难懂了,一会儿对他温温柔柔,一会让又变得冷冰冰,不近人情,他都弄不清楚欧阳情究竟喜不喜欢他了。
不得不说陆小凤有时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有时就是一条糊涂虫。
顾睐就他俩对西门吹雪开起了玩笑,“陆小凤真是条聪明的糊涂虫。”
西门吹雪却道:“陆小凤是不是条糊涂虫我不知道,但欧阳情却也不懂男人的心思。”
“你怎么知道她不懂。”顾睐扬起头看向他,
西门吹雪看着她,眼睛里又露出温暖的笑意,“她若懂,就不会一边喜欢着陆小凤,一边又装出冷冰冰的模样推开他了。”
“那是因为陆小凤是个天生的浪子,她或许是知道自己留不住他的,尤其在陆小凤并没有很喜欢她的情况下,再说了,女孩子总是要矜持一点的,若连这一点都抗不住,想来也没对女孩子肯花多少心思。”
顾睐又眨了眨眼睛,有些顽皮的道,“当初你对我,又花了多少心思。”
西门吹雪道:“像我这样的男人,哪怕你再怎么冷冰冰的,我都是会守在你身边的。”
“所以你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了,我也是再幸运不过了,这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也被我给遇上了。”顾睐笑眯眯的道,
“是啊,归你了,我的心都是你的了。”西门吹雪的眼里满是柔情,男人在他爱的女人面前总是肯服软的。
顾睐道:“我可是不仅把心给你了,我的一切,连皮带骨都给你了。”
他们互相依偎着,静静的站在九月的夕阳下,似已忘记了旁边还有人在看着,似已忘了这整个世界。
夕阳虽好,却已将西沉,月亮很快就要升起来,今夜的月亮,势必要被一个人的血映红。那会是谁的血?
决战快开始了,陆小凤的心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陆小凤只发出去了六条缎带,而持有腰带的确远不只六个人。
大内高手中的丁四爷丁敖怒问陆小凤缘由,陆小凤也无可奈何,他想到,这东西果然是个烫手芋头,多了少了那都是他的错。
没办法拿着缎带的人都进来了,毕竟不少人是那真金白银来的。
陆小凤却是越发的心惊胆战起来了,这幕后黑手连皇宫大内都能伸进去,其中的图谋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他止不住的为他的那两位好朋友担心起来。
决战之际,所有人发现“叶孤城”竟是带伤前来,接着众目睽睽之下,唐门的唐天纵的独门暗器打中了“叶孤城”,而更惊人的是这个“叶孤城”是他人假扮的。
陆小凤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件随着假叶孤城被揭穿而连成了一条线,叶孤城和南王父子要篡位,只是借了此战的名义行事罢了。
南王他们还是失败了,可这场对决却要进行下去,
就像叶孤城所说的,成即是王,败即是寇,他死了,死在了他一生都尊重的对手的剑下。
西门吹雪藏起了他的剑,抱起了叶孤城的尸体,剑是冷的,尸体更冷。
最冷的却还是西门吹雪的心。
托陆小凤的帮助,西门吹雪抱着叶孤城的尸体离开了紫禁城。
他找了个很好的地方将叶孤城葬下,这个地方原本是为他自己而准备的。
他亲手掩埋了此生的对手,此刻他的心就像浸在了冰水里一样。
轰动天下的决战已过去,比朋友更值得尊敬的仇敌已死在他剑下。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使他的心再热起来?血再热起来?
秀青,还有他们的孩子,
西门吹雪有了一种极大的冲动,他想要立刻见到他的妻子,他一生所爱的女人。
他赶回了合芳斋,精雅小巧的花园,门上还雕着精致的花纹,枝繁叶茂的大树上知了在声声的叫着,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安静,
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西门只觉得自己泡在冰水里的心刚被人捞了起来,就给绞碎了。
西门吹雪的脸已经完全变得苍白,毫无血色了。
苍白的月,苍白的剑,苍白的脸。
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就是没有想到她会离开,哪怕赢的人是他。
顾睐静静的坐在车厢里,轻轻抚上小腹,她什么也没去想,因为想多了对她不好,对她的孩子也不好。
赶车的人是她的师父独孤一鹤,在去京城之前,她便给他送了一封信,终究借着师父对她的疼爱之情,帮她悄无声息的出了城。
马车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了,身为孕妇的顾睐也是有些疲倦,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有谁能在此时拦下独孤一鹤的车马?答案不言而喻。
过了一会儿,顾睐听到师父独孤一鹤包含深意的话:“秀青,下来吧。”
顾睐沉默了一下,还是掀开了布帘,
马车前的白衣男人已是满脸的憔悴,不复往日的清冷淡然,一身的尘土想必已赶了许久的路。
他在见到顾睐的那一刻起,黯淡的眸子似乎重新焕发起了光亮。
顾睐偏过头去,不忍心见到他,
一旁的师父却是伸出了手扶他下来,然后对她说:“你们的事自己处理吧,为师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说完转身走向了林子深处,顾睐没有出声留住独孤一鹤,这位疼爱她的老人做的已经够多了。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西门吹雪,而他已经在背后默默的抱住了她,
他只是想告诉顾睐:“叶孤城死的时候,我觉得我是世上最不幸的人,我失去了我唯一的对手,叶孤城他死了,我却还要忍受这样的寂寞。
可是转眼间我又觉得我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我还活着,我还有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有多少人会比我幸运。”
顾睐就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她转过身来,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流下,这是第二次了,她给了他两次离开她的机会了,这一次她绝不会再放手了。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怎么也不愿再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终于完结了,为了写西门夫妇,作者真的努力了
我翻了几遍陆小凤传奇决战前后 发现孙姑娘真的很厉害 她真的让战前的西门爱上了他 也改变了他好多
有机会会弄些出来给大家看
下一个故事我在想是写流星呢,还是楚留香 大家可以提下建议的
☆、番外
我叫林墨玉,从一出生起我就和那位修行在外的姐姐联系在了一起,
父母对我很是宠爱,不仅是因为我是幼子,更是因为他们把对长姐的爱也一并加注在我身上。
而这也只是因为一个名字罢了,黛玉,墨玉,黛似墨,有石色墨,方名为黛。
这也是大哥二哥他们没有的。
这个名字其实是为了寄托父亲母亲对姐姐的思念而起的,
打从记事起,我就对那位一母同胞的姐姐很是好奇,
府里头的人都记得她,父亲母亲都吩咐下人每日打扫姐姐修行前在家里的房间,那里有姐姐玩过的九连环,看过的诗集,临摹过的字帖,一桌一椅,都保持着姐姐离府前的样子,十几年来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