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玉绾一秒钟从浑身带刺的小野兽切换成娱乐圈劳模,这让林序接受得有点迟钝,忙拦住她,“现在春天还没过完,你游一圈下来,不得感冒才怪,就随便在河边走走跳跳就成了,我让孙闲给你弄水花,绝对超美!”
孙闲是男助理的名字,林序不叫,焉玉绾还不知道,看一眼在旁边蓄势待发的孙闲,焉玉绾走向河边,“来来来,赶紧拍吧。”
一下午,焉玉绾跟打了鸡血一般,发挥超常,准时收工回酒店,中午发生的那点事儿也被她消化得差不多了,回来的时候,跟祁湛坐同一辆车都没觉得有什么。
狗男人不觉得有什么,她要是觉得有,不就证明她心里有鬼了吗?
她这人就这样,对于不重要的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没多久就忘得一干二净,尤其是当时的感受,轻轻松松的什么都不想,多好。
这不,焉玉绾在卧室里磨磨蹭蹭,化了两个多小时的妆,祁湛一个人在外面呆着,什么动静也没有,不知道在干嘛,默契地相处得十分和平友爱。
晚上七点半,叶知呈准时来到旅游小镇,吃饭的地方定在距离酒店不远处的一家民族餐厅里,而让焉玉绾没想到的是,跟叶知呈一起来的还有周青染。
祁湛的绯闻前女友。
这些富二代圈子里的关系网真是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她遇到的人都刚巧互相认识。
坐下打了招呼,焉玉绾非常后悔祁千洋生日那天晚上,没有加到祁寻的微信,不然现在就可以趁着男主角还没来,和祁寻一起八卦了。
祁湛临时有工作电话,不方便进包厢里面来接,就去了隔壁的包厢,虽然有林序这个中间人在缓和气氛,但焉玉绾还是能感觉得到周青染对她的敌意,一进包厢就是一派高傲的姿态,不肯正眼瞧一眼焉玉绾。
焉玉绾倒是跟叶知呈聊得来,从关于叶蕖的事一点不突兀地过渡到工作,除了上回见面提出的条件,这次叶知呈新加了一个:“白鲸的代言人合约就快到期了,如果你愿意来我的公司,这个位置我可以给你,作为你新人出道的第一个跳板。”
林序在旁边插话,“第一个跳板就下这么狠的血本,叶总财大气粗啊,但是代言给了焉焉,叶总的妹妹怎么办呢?”
叶知呈说:“我家里本就不愿意叶蕖当什么演员,允许她按照自己的心意读z传,也是我争取来的,不过她不能出人头地,即便签了我的公司,也只能在幕后圆一圆自己的演员梦,所以……”
“所以你就换了个目标培养?”这时,祁湛的声音传来。
周青染迅速抬起头,看向门外,“湛哥!”
祁湛没答应,走进来,到焉玉绾身边空的位置坐下,守在门口的服务员便将门拉上,退了出去。
祁湛顺带摸了一把焉玉绾的头,“她顶多算是个业余模特,业务能力我看了,中下等的水平,这样的你都打电话跟我要人,是不是太刻意了?”
“……”焉玉绾想骂人,她有那么菜吗?
叶知呈看眼笑容逐渐消失的焉玉绾,礼貌一笑道:“祁总误会了,不能算是目标,这是正常的商业手段,焉焉虽说是祁总那边的人,却至今都没跟她签订合同,保障焉焉的发展,祁总也知道我这人惜才,看不得别人受委屈,跟你要人不刻意。”
“那叶总知道我护妻吗?”祁湛的左手从焉玉绾头顶上滑下来,直接垂在焉玉绾的肩膀前。
林序震惊,歪头看向焉玉绾。
同样的,焉玉绾也没想到祁湛会在外人面前这样说,在祁千洋面前假装“恩爱”可以理解,但现在……她觉得祁湛在憋着坏,等她上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闭嘴不说话就是了。
焉玉绾便端端正正地坐着,一脸无辜样,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叶知呈瞥见祁湛无名指上的对戒,仍保持着绅士的态度说:“原来焉焉是你的妻子,叶蕖没跟我提及,我看了她的资料,年龄还小就……抱歉祁总,我有点唐突了。”
“叶总,他们还没有办婚礼,不能算是妻子,只是祁爷爷单方面想让他们在一起,湛哥这么说也是有点上脾气,”周青染微微一笑,开口提醒了一句,眼底划过一抹嫉色,“湛哥,你们这么说来说去也没个结果,不如让焉焉自己选择吧,尊重一下她的意见。”
林序附议:“我也是这样想的,人都是往好环境里钻的,焉焉也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考量,我觉得让她自己选最好,焉焉,你看……”
林序挤眉弄眼,在给焉玉绾递眼色,他是叶知呈的朋友,自然要偏向叶知呈这边。
周青染也看过来,精致的妆容彰显着她的轻蔑与不屑。
全桌的人似乎都在等着焉玉绾发话。
焉玉绾啊了声,有些走神,沉默着没说话,越沉默,越觉得情况不太对劲。
刚才周青染的一席话,祁湛并没有像怼叶知呈那样多加解释,反倒像是纵容,而此时此刻的她,真的很像这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的牺牲品。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让她十分不爽利,尤其是现在竟然会想到今天中午和祁湛接过吻的场景,这让她心里更是莫名其妙堵了起来……
焉玉绾盯着桌布上的花纹思索了半天,抬头道:“叶总,我签你那边吧。”
第28章 难逃
林序的两道浓眉挑起来, 看看祁湛, 他又去瞥旁边的叶知呈, 递了个今晚你没来错的眼神,就道:“白天的时候, 焉焉还跟我说没想好呢,要等叶总来了再说,也是叶总给的条件太丰厚, 换做谁都会心动的,跟焉焉合作了那么久, 终于有种女儿要长大的感觉了。
叶知呈笑着说趣:“我记得焉焉才成年没多久, 你这样可把自己的位置摆老了。”
林序像个慈父一样,端正地瞥着叶知呈,“叶总也许不是太懂我们这些搞摄影的想法, 不仅拍摄技术要好, 还得找到懂自己想法的模特,千里马遇到伯乐这种事情太难了,你看圈内那么多模特, 我偏偏就选了焉焉一个当御用,这不就很说明问题了吗?”
周青染颔首轻轻一笑, 看向焉玉绾,客气地端起面前的半杯红酒说道:“从叶总手底下出来的艺人几乎在自己的领域里都有成就, 在圈内口碑也好,焉焉,你能选择叶总, 想必也是各方面都考虑了一下才决定的,作为你的学姐,看到你签了叶总的公司,真为你高兴呢。”
这话像是说给焉玉绾听,也像说给祁湛。
能当着祁湛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在当众打祁湛的脸,也驳了那句护妻的话,她认识祁湛那么多年,多少了解一点祁湛的脾气,焉玉绾这种行为根本是在往枪口上撞,要是此刻不发声推波助澜一下,那还等什么时候。
周青染想着,嘴角的笑容更盛。
焉玉绾这会儿情绪不是很美好,懒得去思考别的,也拿起面前的高脚杯,礼貌性要跟周青染喝一个的时候,肩膀上的手指往她皮肉里一摁,疼得她额头青筋暴跳。
“祁……”
焉玉绾扭头欲冲祁湛发火,祁湛双眸垂下来,盯住她:“想好了再喝。”
平平淡淡的语气里掺着浓烈的威胁和命令。
祁湛浑身自带的那种天然冰冻场,仿佛在这一刻全显露了出来,连叶知呈都不禁动容,有些忧虑地望向焉玉绾,怕她反悔。
林序假意咳嗽了两声,提醒焉玉绾。
殊不知焉玉绾此时此刻堵堵的心口正缓缓发沉着,像重重悬在胸腔里的石头,感觉一点都不舒服,脑子里就想着跟祁湛作对,似乎这样才能得到快感,她便抬了抬酒杯,抿出个笑来,甜甜道:“话都说出去了,肯定是想好了呀,周学姐,来我们喝。”
“焉玉绾。”祁湛一字一顿的,似在警告。
焉玉绾可不想管他了,抓住他的手就甩掉,仰头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然后往旁边挪椅子道:“喝完了,叶总,我们什么时候签合约啊?”
祁湛:“……”
叶知呈微有点紧绷的脸色柔和下来,瞧一眼祁湛道:“我尽快让法务部拟好合同,就给你送来,要是觉得没问题的话,找个时间见面就签。”
焉玉绾一脸心急:“叶总看上去不像会骗我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要不明天吧。”
祁湛:“……”
“别着急,慢工出细活,签约这种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签的,”林序说,“不过叶总这个人你大可放心,不会坑你的,你等他把能给你的条件都整理好,到时候再慢慢看着签。”
“哦,抱歉啊叶总,我可能是太闲了,总想着要工作什么的。”焉玉绾不好意思笑了笑,重新倒了杯酒,跟叶知呈喝。
叶知呈一笑,“喝一点就行了,你年纪还小,不需要像个大人一样应酬。”
“我高兴嘛,嘿嘿。”焉玉绾仰头,又是半杯酒下肚。
一直在观望情况的周青染优雅地也将红酒喝完,“我在娱乐圈算混得开,和叶总的公司也经常有合作,叶总赏饭吃的话,以后我可以多带带焉焉,她毕竟不是专业模特出身,现在学的又是表演专业,没个前辈带着,提点一下,这条路怕是不太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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