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者一直没有获得批准,后者则需要大比资金。
他拿不到钱,想要换药的想法只能是空想。
对于林念的提议,王大河还是很欣慰的,难得有个为厂子存亡考虑的员工。
他说确实有这种药。
“我在部队当兵的时候见过一种膏药,专门治关节疼的,疼得时候贴一片,马上就止疼了。”王大河说:“不过那是在南方当兵的时候见过,咱们这边没有。”
林念一听便心动起来,没有竞争对手,才更容易打开市场啊!
她问:“那咱们可以买这种药的配方吗?”
王大河说:“咱们没钱。”
“……”
这真是一个死局,没钱就买不到配方,他们就得继续生产红、紫药水,就依旧赚不到钱,长此以往,厂子肯定要倒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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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这是林念一顿饭叹的第十声气了,李伯诚瞅了她一眼,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钱啊……”
“家里没钱了吗?”李伯诚向来不管家用,听妻子这么说也没怀疑,立马表示:“存折上不是还有钱,没了就上去取,别慌啊。”
林念说:“不是家里,是厂子没钱。”
想想也真的惨,厂里能凑出来的钱竟然比她家的存款都少。
“哦,这样啊。”
这种问题李伯诚就帮不上忙了,他一个常年当兵打仗的,对怎么把敌机轰下来挺有心得,怎么赚钱这种事,问他就白瞎。
不过李伯诚不知道,却有另一个人解决了林念的烦恼,那个人就是刘副军长的妻子陈曼华。
陈曼华今年五十岁,在银行工作,如今已经做到行长的位置了。
她偶然间知道了林念的困扰,便提出了一个建议:“可以找银行贷款啊。”
“贷款?”
“就是找银行借钱,要收利息的。”陈曼华说:“当然这个钱也不是随便借,看你们才能押什么东西,如果过期还不上,这些东西就都归银行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但这种事情林念做不了主,还得看王大河的意思。
王大河也是第一次知道可以贷款。没办法,厂子太小了,大多数时候都没资格和银行打交道。
听说贷款要用东西 * 抵押,还不上就要把东西收走,王大河有点犹豫。
毕竟在他的心里,厂子里的东西都是国家的财产,他实在没资格处置。
他犹豫,林念也没有催促,总归办法给了,愿不愿意都是他厂长的事情,她一个配药的说那么多干嘛呢?
王大河犹豫了好多天,还没等犹豫出结果,就出了一件大事。
九月份,电台广播通报,伟人逝世。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把听到的人都震傻了,那感觉比天塌了也差不到哪里去。
林念知道消息的最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想着是不是这几天没睡好的缘故。
可看到其他人脸上如出一辙的悲伤和隐隐传来的啜泣声,她才知道,这都是真的。
他逝世后的几天,整个国家都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厂里的人也无心工作,走在路上竟然有人忽然哭出来,就连家里都变得格外沉闷。
但再大的痛苦总会过去,生活还要继续。
王大河消沉了一周,不知道想通了什么,突然变得特别有干劲,跟林念说他要去贷款,要买新药配方,要把大安做大做强!
林念问:“厂长,你想好要买什么药了吗?”
“就按你说的,咱们买治关节炎的膏药。”
“可是现在咱们连什么地方做这种膏药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卖,怎么卖,现在贷款不是太急了吗?”
王大河被她一提醒,才从打鸡血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也对……那我先去找找。”王大河说完,犹豫了下,跟林念说:“小林你帮我也问问吧。”
“好。”
两人多方打听,终于打听到了云省的一家药厂生产一种可以治疗风湿骨病,舒筋定痛的膏药。
王大河托人弄了两片药膏回来,找到有风湿骨病的工人试了试,效果出群。
那工人第二天还找王大河,问之前的药是怎么来的,他还想多买一点。
王大河哈哈笑了两声:“别急别急,马上就有了。”
工人走后,王大河激动地来回踱步,感觉看到了希望。
他转了两圈,平复了激动的情绪,才拿了电话联系对方药厂。
结果却给了他当头棒喝,对方药厂的厂长表示这个药是他们家祖上传下来的,不能告诉外人。
王大河出钱买的话还没说出去,对方就挂了电话。
在打电话之前他有多兴奋,如今被拒绝了就有多沮丧。
他不死心的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可这次话还没说两句,又被挂了电话。
完了,真不行。
忙碌了这么多天,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对方的拒绝给王大河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他一连丧气了两天,才又找到林念,说准备换一种药。
不知不觉,王大河已经开始听取林念的意见,他问:“小林你觉得还有什么药比较好?”
林念还有点懵:“不做治风湿的膏药贴了吗?”
“嗨,人家不卖!说是自家祖上穿下来的,不能告诉别人。”
这样啊……
林念问:“厂长你怎么 * 说的?”
王大河忍着丧气把当时的情景又回忆了一遍:“都这么说了,没希望的。”
林念却觉得不一定,她犹豫了下,主动请缨:“厂长你要不让我试试?”
王大河不看好林念,但也没拒绝:“你试试吧,被抱太大希望,不行也不会怪你。”
林念准备了一番,用王大河办公室的电话打过去。
对方已经记住了大安药厂,一听林念自报家门就觉得不耐烦。
林念没有一开始就说想买配方,而是说了自己对风湿骨痛的所见所闻,试图用医者仁心来打动对方。
对方不为所动,依旧拒绝。
“我就说吧,咱们还是换一个试试吧。”
林念觉得他们不是完全没希望,想再试试。
“但凡是好药,很少有愿意分享给别人的,这家不愿意,换一家也不一定能成,不如再坚持下,说不定就打动对方了呢。”
王大河在这点上和林念有分歧,最后两人决定各干各的。
让林念去磨膏药贴,王大河则去寻找其他药的配方。
从这天开始,林念就坚持每天给云省的药厂打一个电话,说的内容不一样,但主题就是两个——卖惨以及画饼。
对方厂长祖上都是大夫,也有一颗济世救人的心。可一来厂子规模在这,产量上不去,另一个就是这药虽说效果好,可在外面其实没什么名气,别人都不认。
林念又说愿意和对方签协议,绝对不会把膏药配方往外传,做出的膏药不会销往云省。
她态度诚恳又天天坚持,对方渐渐被磨得没了脾气,终于松口答应下来:“你们过来谈谈吧。”
当林念告诉王大河这个消息时,他人都傻了:“你谈成了?”
“还没说定,他想让我们过去谈谈。”
能愿意面谈,就说明有出售配方的意愿了啊!
王大河兴奋地不得了,一拍手下了决定:“那好,小林,你就受点累,出个差跟他们好好谈谈。”
林念手指自己,有点不相信:“我?”
“当然,都靠你才让对方松了口,你去是最合适的。”王大河高兴的想要拍她的肩膀,手都抬起来了想起对方是女同志,又悻悻放下。
“我还是那句话,小林你不要有负担,不成也不会怪你。”
王大河最近寻找新药配方并不顺利,而厂里这个月的工资也发的艰难。能不能拿下骨痛贴的配方,决定了厂子的生死。
林念感觉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做出吞咽的动作润了润嗓子,问王大河:“咱们最多能出多少钱呢?”
说到钱,办公室的气氛又严肃了些。
王大河说:“我前阵子问了银行,按照咱们厂的规模,最多可以贷到一万块,但还得有点钱买原料和新的加工器械,不能全都买配方。你那边……最高给五、七千吧,超过这个数就不行了。”
林念说好,又问:“我走了配药的活怎么办?”
“我来就是,我之前也是学过的,顶个一两周没问题。”
王 * 大河心里急,恨不得立马就让林念过去。
但去云省还要办各种证明,谈判一两天不一定能成,她还得回家收拾下行李,所以最后出发的时间被定在后天。
得知林念要去云省,李伯诚不是特别高兴。
之前出国打仗的时候,部队都是在云省集结,他对那边算是有点了解,□□候都和其他地方相差甚远,去了肯定受罪。
“怎么非得让你去?”
“厂长说之前都是我跟他们谈的,所以这次我去最合适。”
“就你一个?”
林念点点头,瞥见丈夫有些难堪的脸色,弱弱解释:“你也知道我们厂没钱,连来回车票都是厂长自掏腰包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李伯诚的眉头皱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