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顾虑,他现在是没人理会,这次我去看童生考试甄炜仁就没来,听说他在四处走动想要从官学出来,谋个别的差事。我也没理会,只当着不知道。他是动了众怒的人,虽然魏王手下的人被抓住的都招供了,可是也没有谁想他那么穷凶极恶了,如今魏王妃一气之下撞柱子死了,魏王也被赐死,在京城的魏王世子也是被贬为庶民。一家人就算是散了!倒是一直有人说魏王的侧妃秦氏生了个男孩,只是趁乱叫人抱走了。皇上叫查清楚,可是秦氏却难产死了,那些稳婆丫头死的死,跑的跑。竟成了一桩悬案。”贾政说起来魏王的下场不免唏嘘。
子骊心里一动,一个模糊的念头没等着她抓住就转瞬即逝了。“既然那个甄炜仁想升官,和不叫他去抓这个案子,这个事情若是认真查办太损阴德,可是拖延着不上心又无法交差。你不说甄炜仁不在在官学里面了?不如叫他去办这个。”子骊对着甄炜仁的印象已经是坏到了二十分,长得一表人才,学识不错却内心却狠毒至此,放在身边总有种与蛇共舞的感觉。
“他是不会做的听说当初魏王妃撞墙寻死之前诅咒过甄炜仁。说叫他断子绝孙,就是生了孩子也是世世代代做奴婢不得翻身,之后就头撞死了。甄炜仁的妻子本来已经怀孕到了临盆的时竟然是难产,大人孩子挣扎了三天全没了。现在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甄炜仁似乎也后悔了,只是大家都不理会他了。世上没后悔,现在后悔也晚了。”贾政说起来甄炜仁也是唏嘘感慨。
贾政从子骊的妆台上摸出一面小镜子欣赏着自己刚蓄起来胡子。这个年代除了宫里的太监,只要是男人都要蓄胡须的。子骊看着贾政嘴唇上那一圈黑色,有些欣赏不来:“也不知道哪里好了,整天对着镜子顾影自怜。和老鼠胡子差不多!”
贾政则是得意洋洋的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以前在人前总不好拿出做长官的气派,总担心别人笑我是年轻没经验。现在好了,我也能做一回前辈了。”做官来说,太年轻别人会欺负你没经验,会认为你是个靠着家里的二世祖,若是年纪太大了,就没发展前途,难得就难得在恰到好处上。
“和猪毛刷子似得,以后别叫看见你对着镜子干这个!”子骊白一眼丈夫,站起来要走。
贾政一把拉住子骊在她耳边低声的说:“难怪呢,你老是不叫我蓄胡须,却是为了这个。昨天我这个刷子把你那里刷红了?”贾政贼眉鼠眼瞟着子骊的脖子,今天天气热了,子骊却依旧穿着件高领的衣衫,领口扣得严严实实的。
被贾政的暧昧的眼神看的浑身不对劲,子骊脸一板:“看我哪把你的那一把骚胡子剃个干净!”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子骊以为她的生活就这样下去了。
第138章 老太太是如何炼成的
子骊正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做梦也没想到子骞会带着女儿来青州看自己,子骊看着子骞的脸色虽然一路上颠簸可是气色却比当初胡家刚败落的时候好多了,胡启忠夫妇早就成了一捧黄土,胡良仁也在塞外苦寒之地做个小小的配军。倒是一直在胡家身份尴尬的子骞成了胡家唯一的继承人。
“多年不见,没想到我们姐妹还能见面,可惜你来的迟了几天三妹跟着她家老爷做生意,经过此地我留她住了几天若是你早来我们三姐妹就能齐全了。”子骊有点惋惜的说着梓萌的行踪。
我现在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她是薛家的主事娘子,生了儿子和丈夫好的蜜里调油的,我是个落魄的穷婆子怎么能和她攀上亲戚,一个姨娘生的姑娘没有做人家的小妾已经是当初母亲善心了。现在还想看我的笑话么?子骞一张嘴依旧是满腹的怨言,子骊听着姐姐的话也不说话了。现在在子骊的眼里谁都欠她的,帮助她是应该的,她现在的困境和不如意全是别人的过错。子骊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怎么子骞有这么大的怨气。
“她也是好心,你只看她做薛家的主事娘子可是没想她要跟着丈夫天南地北的走,若是在家呆着没准一年也见不到丈夫一面。”看着子骞的脸色变得不耐烦起来,子骊很快的转开话题:“好了不说梓萌了,我们姐妹还是说点别的吧。听着哥哥说你如今在金陵城住着,哪里可还住的好,咱们家的亲戚都在哪里,你有什么事情还有个照应。我也能安心了。这是玉儿吧,出落得和花儿一样还文文静静的比起来我家的元春真的是可爱多了。元春这个丫头被她爹惯坏了。整天在外面跑个不停。”子骊拉过来子骞的女儿仔细打量着。
玉儿脸上一红,有些局促的看一眼自己的母亲,见着子骞没反对才走到子骊眼前,子骞听着妹妹夸奖自己的孩子脸上露出个笑容:“这个孩子像我,若是像她爹可是愁人了。还说什么亲戚呢,一个个比狼还狠,知道我手里有几个钱都来算计我,我在金陵呆着气闷得很就出来散散心。”说着子骞和妹子抱怨起来金陵老家的亲戚们的不地道。
子骊安静的听着姐姐的抱怨,她忽然发现个问题,子骞说的亲戚们对她们母女不好,算计她的钱财全是些臆想,而且子骞是个妇道人家田地铺面的事情她不好出面说只能求了亲戚们帮着出面。人家来来回回的传话和中人商量价钱,跑着帮她收租本来就该封银子谢谢人家的辛苦,不能否认这里面肯定是有点水分,无利不起早。谁也不是活雷锋只干好事不吃饭。子骞连着应该的谢礼都不肯给,还嘀咕着人家占了她的便宜!子骊听着子骞的抱怨只能是苦笑。
“你想多了,人至察无徒,当初先生讲课的时候就说了不聋不哑做不得阿翁,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好亲自出面,人家帮了你就该谢谢他们。至于里面的藏掖,不追究是你宽厚,追究起来你也有理了。可是你一点谢礼没有,没有证据就先怪人家藏私,有理的也成了没理的了。”子骊忍不住劝着子骞放宽心态别把自己和别人逼的太紧了。
谁知子骞一瞪眼:“你说的轻巧,我无依无靠不仔细些行么?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贾政这些念在外面捞了多少,你现在就是一千万的银子也能拿出来。你别忘记了,若不是我成全你,你现在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呢!”子骞猛地站起来,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她就像是个随时爆炸的炸弹,伤害着身边的每个人。
子骊心里一阵委屈,小火苗腾地一下就起来了,还是她的成全!若不是子骞私奔她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做什么倒霉的王夫人!没准她在宫里作威作福呢。子骊按捺着怒气刚要反唇相讥,玉儿悄悄地扯一下母亲的袖子:“娘先坐下吧,二姨娘不是有意的。”
子骊已经被眼前的这对母女气的哭笑不得了,她端起茶杯看一眼玉儿,胡玉长得不错,只是一双眼睛总是没什么表情一点也没这个年纪女孩子该有的活泼和朝气,反而失踪皱着眉头,对什么都是冷漠的样子。
“要不要我把当初的事情摆出来说一遍?我想你在金陵的日子久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吧!”子骊也是有脾气的,她顿时拉下脸直接顶回去。子骞倒是没再争辩,反而是软化了态度,对着女儿呵斥起来:“你个小蹄子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玉儿比母亲无端训斥,眼睛里全是泪水,委屈躲在一边抽搭起来。
子骊劝了下,叫丫头带着玉儿出去和元春去玩。这里子骊和子骞说了些家常话,虽然她们是亲姐妹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子骊和子骞这对姐妹渐行渐远,再也没了以前的亲昵无间。子骞在这里住了几天就告辞走了。子骊想着姐姐的变化也不由得感慨起来,子骞在自己的世界里越陷越深和外面的世界渐行渐远,最叫人担心的是玉儿,一个很聪明机灵的女孩子被母亲越养越偏激。看着玉儿对着子骞察言观色,战战兢兢的样子,子骊都能猜出来平常她们母女相处的情形。
贾政这天接到家信,打开一看顿时脸色苍白,贾代善病势沉重预感自己时日无多,催着贾政回去见最后一面。贾政想着父亲对他的疼爱,不由得心里一阵难过。贾政叫来周先生和单先生商量,周先生看了信皱眉头说:“若是国公爷有事,怕是大人也要丁忧在家了。大人有什么打算么?”
“身为人子,自然要尽心尽孝!我自然在家守丧三年,这有什么说的,只是要耽误了两位先生了。”贾政以为周先生和单先生要另寻东家。这两位都是贾政的左膀右臂,一想着他们要离开,贾政不由得心里更加伤心难受。在家丁忧三年,等着孝期满了再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官儿。贾代善的逝世顿时打乱了贾政升官的步伐。
“大人想多了,前几天夫人已经和我们兄弟说若是大人丁忧在家还要请我们留下来,大人若是不嫌弃我们兄弟才疏学浅,我们愿意陪着大人读书。”单先生对着贾政一拱手,表示他们不会离开贾政另寻出路。
“多谢两位先生不弃!”贾政听着周先生和单先生还肯帮着自己,不由得喜出望外,赶紧站起来对着两位师爷深深一躬身,心里感念着子骊提前一步为自己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