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雨后叫人拉着婆子们出去:“奶奶的话谁敢在这里不服管束立刻绑了出去,捆在马厩里面等着二爷回来开发。”说着几个差役真的上来要扯着婆子们走开。
一个婆子顿时瞪着眼睛跳脚和雨后骂道:“你个小娼妇,别在我跟前装神弄鬼的。我们都是太太亲自选出来给奶奶使唤的,都是你们在奶奶耳边进谗言,害的奶奶不相信我们一片忠心。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不过是仗着王家的势力来我家耍横的,你们不是把二爷的奶哥哥都给捆起来了,今天就轮到我们了。实话和你们说,当初太太嘱咐我们就是为了放着有人挑唆二爷。今天可算是大家把话说出来了,你们就是挑唆二爷的人。我们就能按着太太的吩咐立刻发卖了你们。”那个婆子话音未落已经挨了一脚,众人才发现贾政已经拎着鞭子风尘仆仆的站在众人跟前。
贾政听见燕小二的回报顿时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到子骊身边去。在这个地方贾政内心觉得真正能和他相依为命的就是子骊了,这几天贾政去下基层曾经亲眼看着村里面有个女人生孩子生了几天最后母子双亡的事情。他以前只知道女人生孩子很辛苦,但是到底是怎个辛苦法,后果是什么,贾政内心还是模模糊糊。但是亲眼看见那种凄凉的情形,对贾政的冲击还是很大的。因此在听见燕小二报信的一瞬间,贾政脑子里全是最坏的各种情形。
伴随着各可怕的想象,贾政一路上策马狂奔他刚进了县衙就看见二门上乱哄哄的围着一群人,里面不断传来争吵的声音。几个贾家的下人见着贾政回来一股脑的围上来,他们既没说子骊的情形也没问候贾政一路上辛苦,而是像一群苍蝇般的围着贾政给吴庆求情起来。贾政在山上和周先生曲先生促膝长谈,说起来未来官场要避免的几件事,周先生把管好身边人员当成了第一要件。结果贾政一回家就被灌了满耳朵:“吴庆是二爷身边的人,他只是一时糊涂了,山里的日子着实清苦的很,吴庆才做出来那样的事情。二爷还是看在吴嬷嬷的面上的饶了他吧。就是二爷生气,就私下教训他几鞭子就是了,这么闹起来反而叫人家看二爷的笑话。”
贾政就好像被一群苍蝇裹挟着,耳朵里面全是嗡嗡的声音,本来心里急躁却被一群不相干的人聒噪。贾政的耐性已经到了极点在濒临爆发的极限了。这个时候偏生是一个婆子的声音传到耳朵里,狠狠地刺激着他的耳膜和心脏:“你们这些毛丫头是要想翻天不成,好好地主子都叫你们挑唆坏了。老娘当初得脸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吃屎呢。”那个婆子大有我是开国元勋一般傲娇,完全不把雨后和明前那些丫头放在眼里。
“东翁虽然比一般官员有优势,但是祸福相依,生在大家也有自己的短处,第一便是手下的奴才骄奢不服管教,打着主子的旗号做了坏事。而主人还没蒙在鼓里,更有些经验不足不知道底下情形的主任会被刁奴牵着鼻子走。东翁身边的家人,想来都是好的。只是有的时候为未免是太骄横了些,其实那也是难怪——”周先生呵呵一笑转换了话题。周先生的话贾政都听进去了,他似乎察觉出来周先生欲语还休,似乎有什么事情。奈何周先生不管贾政怎么问只是推说不知。
这会那个婆子的话正好对上了贾政的心病。家里的下人果真是不把自己看在眼里!贾家的规矩,伺候过长辈的奴才比年轻的主子还有体面呢。在家的时候贾政不怎么管家里的琐事,对着长辈身边的下人也是宽和谦虚,家里的时候下人们都是恭恭敬敬,也没看出来什么不妥当的。可是等着出来,贾政逐渐体会到另外的滋味。手底下的家人很多都开始有了变化,他们似乎没以前在金陵的时候那么对他言听计从了。
有了周先生前头垫补的话,贾政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会听着那个婆子的话,贾政已经是怒火中烧,完全不受控制了。
“你们这些刁奴,这个节骨眼上还敢吵架拌嘴,来人把这个欺主的刁奴给绑起来!要是奶奶有什么不测,我要你们偿命!”贾政一改平常好好先生的嘴脸,拿着鞭子狠狠地抽了那个婆子几下顿时院子里面安静下来,几个刚才还是气势汹汹的婆子现在都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求饶了。
子骊在里面听的清清楚楚,她对着明前做个放心的表情,忽然捂着肚子使劲的喊起来:“哎呦,疼死了!”
听着子骊的呻吟,贾政立刻忘记了要收拾趁机生事的婆子们,推开愣在当地的雨后就要进去。这个时候还是单先生和周先生忙着出来,拉着贾政:“东翁心情可以理解,但是还要避讳的。”
虽然单先生的话很有道理,在这个年代产房是个很大的禁忌,对于进入产房有着很多的忌讳和迷信。贾政就算是子骊的丈夫也是不能进产房的。可是里面子骊的呻吟生已经开始变得尖锐起来,她叫得越发歇斯底里起来了。哪里是子骊在生孩子,分明是有个人在拿着烧红的刀子,在一下下的割着子骊的肉。
贾政急的头上冒汗,在一声尖叫之后,贾政终于是推开了胖嘟嘟的单先生:“子不语怪力乱神,身为读书人不在乎那些迷信。”贾政总算是突破了防线,再次杀到了子骊卧室的门前。
眼看着贾政要闯进去,单先生这个标准封建账房先生,不顾一切要把贾政拉回来。“单先生还是罢了吧,人家夫妻情深我们就不要煞风景了。”周先生赶着回来正好拉住了单先生。人家夫妻情深,我们还是不要在哪里惹人嫌就是了。
就在单先生纠结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从里面传来,听着孩子的哭声,贾政就像是中了定身法,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的立在那里不动了。雨后猛地推开门正一脸惊喜要去报喜,谁知却被呆在门口的贾政给吓一跳:“二爷怎么傻站在这里,二奶奶生了个哥儿!”
第100章 新手上路
身边是在熟睡的儿子,子骊却是没什么睡意,按理说刚生产是很疲劳的,子骊的身体的确是没一点力气,她现在连着动下手指都觉得很费力了。可是她的脑子里面始终乱七八糟的,被一个可怕的念头闹得没一点睡意了。她这个孩子不就是那个短命倒霉的的贾珠么,年纪轻轻的中举,娶妻生子,看起来人生一帆风顺,结果就在人生刚起步的时候聚戛然而止,扔下了儿子和妻子死了!
子骊对着谁要做寡妇不感兴趣,她现在只想着要怎么叫自己的儿子摆脱贾珠早夭的命运!她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对着寡媳和孙子唉声叹气的过日子。子骊闭着眼躺在床上,心里翻腾着无数的想法,给儿子改名字,反正贾家这一辈子都是玉字边,她或者和贾政另外选个好名字避开贾珠这个不怎么好的名字。对么,贾珠,听着好像是猪。以后进了学堂肯定被别人笑话取外号。
可惜下一秒子骊就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们虽然远离金陵千里,但是按着宗法,他们还是贾家的子孙。身为孩子的父母却没取名的权利,是要在祠堂里面求了祖宗的意思,抓阄得出孩子的名字。就算是不用抽签,孩子的名字也要贾代善来取的。
自己辛苦生出来的儿子没有取名权,子骊有种旧社会农民交租之后的无助感。她要自由,要民主!但是人在屋檐下只能低头认了吧。子骊脑子紧接着冒出来另外一个想法,与其逃避不如正面迎战。书上说贾珠刚过了二十岁一病就死了,后来从书中的蛛丝马迹,似乎能看的出来贾珠是因为读书太刻苦,身体单薄抵抗地偏弱,又得了比较严重的疾病才撒手人寰的。想想也是,贾珠十七八岁中举,可见是读书认真,按着贾家养孩子的特点,肯定是干什么都有丫头伺候着。读书要紧,什么骑马射箭更别提了,没准每天出门走走都是很少的。把人圈起来养,不成了废物也是个软脚虾,又有几个屋里人,还娶妻生子!子骊眼前浮现出来一幅画面——一个纤细苍白的年轻人被一群各怀心思的女子围绕着。这简直是聊斋里面年轻书生误入兰若寺,要被女鬼吸走了精气神啊。
那还了得!子骊猛地张开眼,却对上了贾政的眼神。噗通一声贾政握着心口坐在地上,很无奈的望着妻子:“我担心你进来看看,却不防被你吓一跳。你怎么睡觉都睁着眼啊!”贾政蹑手蹑脚的进来想看看妻子和儿子,谁知刚低下头就对上子骊满是杀气的眼神,贾政成了一吓,没站稳就跌坐在地上了。
子骊郁闷的要坐起来:“你鬼鬼祟祟的我还吓着了。你来就光明正大的进来吧,干什么偷偷摸摸的,好没出息的。”贾政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扶着子骊坐起来,又拿着被子靠在她身后:“我想着你睡着呢,就不想惊动你。你身体怎么样了,可饿了?我已经给父亲和岳父大人修书报喜了。你安心休息吧,稳婆和大夫都说了你和儿子都好。虽然儿子刚刚五斤重但是长得很结实。”
假证的眼珠子被儿子给紧黏住了,根本转不开。
第101章 种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