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紧紧追着的司空摘星心里暗暗发苦:这都追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紧盯着他不放?
做贼的最怕遇见两种人:一是喜欢用以假乱真的假货的人,还有种就是有本事又有耐心的人。碰上这种人,做贼的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司空摘星从初出江湖开始,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硬茬子。
渐渐的,司空摘星都有些不济了,身后的两人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追着,司空摘星加快速度,拉下距离之后大声喊:“算我今天倒霉,我把画匣还给你们就是了!”
说完司空摘星把画匣往后一抛,看宫九和慕容九停了下来,嘿嘿笑道:“小爷我先走了。”
宫九黑着脸拿着空空的画匣,瞪着司空摘星逃走的方向。慕容九感觉到宫九身上的负面情绪,握住宫九得手,默默运转明玉功,寒冷的真气直透心底,宫九立马被冻回神了。
“不气,我再画一幅送你。”
宫九的目光深沉:“九妹送的礼物,每一样都不能少。”说完,挥挥手,从阴影中走出几个人,“去找那人的落脚点。”
惹了宫九的司空摘星此时却很气愤,暗骂宫九和慕容九俩人有毛病:“什么啊,就一副破画也要追我追了那么久?!亏了亏了,早知道还不如偷那男人的玉佩扳指值钱!”
司空摘星嘀嘀咕咕的把画轴扔了,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入夜,街道上冷冷清清。此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只有零星几个小贩依旧在摆摊。
司空摘星今天收获不错,除了宫九的那次没收获,之后竟次次不落空,赚了丰厚的一笔。
赌场是赌徒们的乐园,作为一个赌徒,收获颇丰的司空摘星怎么可能不去赌场?
司空摘星轻车熟路的进入了一家高级赌坊,里面堵客的兴致高涨,嘈杂声,吆五喝六声不绝于耳。司空摘星更像一只入了水的鱼儿,选了一桌便开始下注。
“小、小、小……”司空摘星兴奋的盯着随着庄家不断挥动的骰子,喊着自己猜测的点数。
在这种兴头,最讨厌有人来打扰。
司空摘星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几下,挥挥手不耐烦道:“走走走,没看到小爷正在忙着么?”
拍打司空摘星的人阴沉沉的说:“是么?”
司空摘星心一跳,僵硬的转身看向来人,发现不是今天偷的那几个目标,松了口气:“哎哎哎,你这人到底要什么?”撇眼看见自己押的筹码输了,更没好气,“再打扰小爷,信不信小爷对你不客气?!”
这人说道:“九少爷要见你。”
司空摘星奇怪道:“你们九少爷是谁,为什么要见我?而且,他想见我,我就要去么?”
事实证明,在实力面前,司空摘星没有说“不”的权利。他被那人就酱紫提溜到宫九的面前,承受宫九的怒火了。
“画在哪里?”宫九盯着司空摘星,云淡风轻的问道。
司空摘星除了偷之外,最厉害的就是‘装傻’:“画?什么画?你画丢了找我做什么?我可没见到你的画。”司空摘星当然认出宫九就是白天的那个人,但看这种情况,打死都不能承认!司空摘星有些庆幸,进入赌坊后他又换了一张脸。
“把他的手给我敲断,一根一根,细细的敲成粉末。”宫九端起案几上的茶杯,说道。
守在一边的两人,其中一个立刻把司空摘星按在石桌上,强行把他的手放,另一个人手里拿着特制的小锤,狠狠地砸下……
司空摘星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了,没想到一言不合,就要敲碎他的手指,另外两人的速度也很快,完全没给司空摘星反应的时间。
当司空摘星看到铁锤落下的一瞬间,他崩溃的大喊:“我说,我说!”
钻心的剧痛传来,司空摘星心里绝望了:一个偷,如果连手都没有,他还能偷么?
宫九勾起嘴角:“带下去敷药。”他要的,就是司空摘星的惧怕。一个偷中的头头,和江湖上盛名的‘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关系很好的偷,未来,总有用的到他的地方。
司空摘星腿软脚软的被两人架起去上药,他这才发现,虽然手上传来剧痛,但依稀还能稍微活动一下——他的手没废!这一刻,他居然有种洗心革面的冲动。当然,那只是一瞬,否则,世上就少了一个偷中之王了。
心中的大石落地,司空摘星对宫九完全生不出除了‘怕’以外的情绪,暗暗发誓,以后碰到这人就躲得远远的,否则,说不定哪天就真的会把手指全部敲碎了。宫九不是那种言语上恐吓的人,他是真的会做的出来的!对于这,司空摘星感觉到手上的剧痛,他深信不疑。
宫九等到司空摘星上完药,半点不给他休息的时间:“带路。”
看到宫九,司空摘星现在就条件反射的颤抖:“好,你……您随我来。”
妓院?宫九非常不悦慕容九为他画的画像居然被扔到这种污秽的地方。睨了一眼司空摘星,直看得心惊胆战,这才抬步进入这家脂粉浓厚的妓院。
其实倒不是司空摘星有意选的地方,而是那时候停下的地方恰好是妓院而已。所以,这一切都是巧合啊!
第18章 沙曼
刚进妓院,宫九就感觉到许多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嘴角勾起:真想把那些人的眼珠子,全都挖出来!特别是……一道隐晦的狂热的目光……
宫九抬眼望去,一道女子的倩影一闪而过。欲情故纵?可惜找错人了。
妓院里的老鸨一看宫九就知道是条大鱼,热情的上前招呼:“哟,这位爷一看就知道是新……”宫九的眼神如毒蛇般阴冷,杀意外露,一个老鸨哪见过这种人,下半句话愣是被卡在了喉咙里,又咽了下去。
老鸨强颜欢笑:“大爷,您…您…”
宫九没有再为难她:“我找一幅画,画上是我本人。”
老鸨连连应声“是是是,大爷,您请稍等,我这就给您去找!”
“一刻钟。”九妹还等着他用晚膳,比起在这里浪费时间,宫九还是觉得和慕容九待在一起比较舒心。
老鸨不敢迟疑,客人们第一时间就被小心安排,又命令龟奴挨个询问姑娘们今天有没有看到过一幅画,在哪看见的?或者被哪个不长眼的拾了回去,趁早交出来!
妓院的姑娘们都被老鸨厉声叫骂吓得连抬头都是不敢的,可总有个人是例外的。
江沙曼,一个被自己有钱有势有钱的哥哥卖进妓院的姑娘。她虽然只有十七岁,但脸上却写满了人情世故,充满本应不该不出现在她身上的风情。看她的姿容样貌,就知道是这个妓院的头牌。
沙曼有飞天玉虎那样的哥哥,而且这个哥哥还很恨她,恨她的母亲。于是,为了生存下去,沙曼早熟,从小耳濡目染,眨眼间都是心机。这样一个有样貌,有手段的姑娘,怎么可能甘心做一个下贱的□□?!所以,虽然一开始受尽老鸨的屈辱,被迫屈服。虽然一时的学乖,学会卖笑讨好男人,但是,沙曼却坚信:这不是她的人生她一定会出了这道门的!
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个机会!
那个男人,从画像上,沙曼一眼就看出了这男人很不简单。
慕容九的手法虽然不纯熟,不能让画上的宫九‘活’过来,但是,有四五分的相像就足以让沙曼认定——这个人,就是能给她身份地位的人!
从宫九踏进妓院起,沙曼就掩饰不了自己的激动:是他,就是他,画上的男人就是他!宫九的本性如果不暴露,绝对是女子心中最好的夫婿人选之一,沙曼自然也不例外。
老鸨平时就不喜欢沙曼,入了她的梨曼院,居然还一副高傲看不起别人的样子,这种不识时务的女子,老鸨最是厌恶。可没办法,谁让客人还偏偏好沙曼这口,愣是被他们捧成了花魁。
如今,老鸨看沙曼嘲笑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沙曼,你可见到了那位爷的画?如果看到,妈妈我劝你还是尽早的交出来!不然的话……”
沙曼才不害怕欺软怕硬的老鸨,讽笑道:“那位爷如果想找到他的画,还请妈妈的态度好一点。不然,我一个不开心,就不知道这画会怎么样了。”
“哼,你这小蹄子吃的住的用的都是我的,还敢和我耍心眼?!来人,搜她的房间!”
沙曼气定神闲,甚至为自己斟了杯酒,坐下慢慢细品。
龟奴的汇报当然是里里外外都已找遍,可就是没找到那副画。老鸨一眼就看出沙曼的打算,冷哼:“沙曼,劝你不要自作聪明,那位爷不是容易相处的。等到他来,就不是这么简单能解决的。”
沙曼显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你只要对那位爷说,若想要画,自己来取。别的人,到最后能找到的,只有一堆灰烬了。”
老鸨看沙曼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暗唾一口:小贱人,自视过高,等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宫九听到了老鸨的传话,淡淡的说了句:“有意思,那带路吧。”很好,宫九讨厌被人威胁,今天居然被一个妓|女给威胁了,宫九觉得有些新鲜。既然让他感到新鲜,待会儿倒是可以让她死得轻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