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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几圈通讯录,将巴塞尔展的其中一张票送给了一个热爱艺术的女同事,另一张留给自己。
总算没有白白浪费米雪的好意。
香港巴塞尔设计展的VIP贵宾预展日那天,展馆里果真人不多,广阔的展厅安静而严肃,时不时可以看到各路明星走过。
我还是第一次看这种线下现场的展会,一开始虽然很不自在,但是慢慢适应后,发觉环境还不错哟,接着人一放松,注意力就被艺术吸引住了。
除了看到明星,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哦不,是两位。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宵夜CP”,我究竟跟他们是多有缘分!
祯炎和Leon,两人的打扮都很休闲,和往日公司里西装革履的职业范儿不同,明显看得出是精心捯饬过。
两个大男人身边还有一位年轻女生,贝雷帽下延伸出一条乌黑油亮的辫子。身材高大的Leon微微倾身,笑着跟她亲切耳语。
祯炎则自己全神贯注凝视着墙上的一幅艺术作品。
任谁都瞧得出他是电灯泡。
我是相认还是不相认呢?作为社交废柴,我正犹豫着,他们三个人的身影眨眼间消失不见。
“你也在这里?喜欢看展?”祯炎好听的声音很快在我头顶响起。
我抬头看他,嘴角努力扯出一个职业微笑,“祯总好。”
他点点头,双手负在身后,老干部似的,又自顾自看了起来。
只有一条笔直往前参观的路,我不能往回跑,也不能原地遁走,只好跟在他后面慢悠悠走着。
展馆今年首次推出“光映现场”(Film)专区,光影作品的五彩灯光打在祯炎身上,衬得他温柔又安静,像冬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让人不由自主想靠近。
刚才看到比利时艺术家David Claerbout的录像与广播装置作品《Radio Piece》,作品对物理空间与精神空间做出反思,探讨在物理空间越见稀少的情况下,两者之间的微妙关系。我就联想起初见祯炎时,两人在电梯里,明明站在一起,却仿佛隔着一条东非大裂谷。
现在我突然觉得,他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可怕,至少我不必像那次一样,绞尽脑汁去想何 时提起一个烧猪的话题。
“嗯?笑什么?”祯炎的俊脸忽然凑近。
我才发现自己走神了,不知何时嘴角还挂着一抹迷之微笑。
“没、没什么。”我揉了揉脸,顺口瞎掰道:“这副作品不错,像刚出炉的脆皮BB猪,做功精致,外皮烤的很脆很香,猪肉不腻,微甜的味道刚刚好。”
“哦?”祯炎微微眯起好看的双眼,投来赞许的目光:“看来你很有研究,这幅是柬埔寨当代艺坛新贵的作品,被Leon那个家伙买下了。”
他随手指了指画作右下角贴着的那个红点。
巴塞尔VIP展前早就举行过私人预展,是艺术品交易的“黄金日”,藏家可提前将各类“尖货”收入囊中。所以被贴了“红点”的艺术品——表示此件已售。
诶?!我当场震惊,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第一,这个色彩抹成一团的抽象画作,的确是以香港美食为背景,讲了一只烧猪的故事,被我误打误撞说中了。
第二,这只烧猪画,被Leon那个家伙买下了。
“那个家伙”?!!
祯炎这个家伙胆子好大,竟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称呼我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老板。
*** ***
有时候生活就跟演电视剧一样,不来则已,一来的话所有角色都要上线。
正在展厅默默逛着,忽然收到麦煜的信息,自从我那天回港后两人便再无联系。
麦煜:【亲,你在巴塞尔展现场吗?想麻烦你帮我拍几张照片。我还在路上,怕来不及,想看看现场什么环境。】
难道米雪也给他送了票?
我思忖着,随手挑出几张刚才拍的照片,发给麦煜便不再管了。
回到家翻看朋友圈,看到麦煜更新了一则状态:【看展,接受艺术熏陶ing】
九宫格图片里有我眼熟的几张,最后两张是他和一个妖娆的模特妹子在酒店房间里的合影。
别人可能看不出背后的玄机,我可是太熟悉了。
前七张是我之前发给他的现场照片,这位大叔着急在线营业,连图片都懒得P,直接用。
后面两张是我们集团酒店的总统套房,只有在那个房间才能拍到他和模特妹子身后窗外的景色,全港唯一。
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呢?竟然有点儿佩服麦煜,难怪这个家伙的生意能做这么大,我似乎有一点儿能理解了。
就是树立好自己的人设,可劲儿忽悠呗。
相亲界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很对,“也许相亲不可怕,但可怕的是遇到奇葩。”
恋爱有风险,相亲需谨慎。姚娴妤同志,自己擦亮眼睛吧。
第13章 . 你的三观变了吗? 成人的世界哪里有童……
我连载中的小说《地球人观察日记》,把厉杰和麦煜的几个故事进行艺术加工后,写了进去。
因为他们的性格实在和我想象中反差太大,刷新了我的一些价值观。
纸片人厉杰变成一位固执的赛博朋克铁匠,二次元麦煜则是 路边卖狗皮膏药的商贩。
相当于用我自己的方式,重新认识了一遍他们。
他们之前给我造成的所有怪异感觉,已经变成搞笑的故事情节。虽然人们说喜剧都有一个悲剧内核,但写完之后我就释然了。
我没有过多的才华,这辈子没办法用才华来成就现实中任何一种事业。
唯独写作,是沟通现实与幻想的桥梁,这算是我一贯以来自己跟自己、跟世界的和解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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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忙的工作日,我正以地铁老人看手机般的眼神盯着电脑屏幕里的分析报表,微信里有一位熟人头像在呼唤我:【Wing,你在吗?】
Camila,卡米拉,初见这个名字时就很戳我,有种不拘于世俗的感觉。
后来我还专门去查了camila这个词,是一个拉丁语名字,意思是“美丽的女生,能够帮助牧师(僧侣)”。
姑娘真人的确长得热辣艳丽,身材高挑,像一只出挑的仙鹤。
其实卡米拉的中文名叫什么,我反而记不住,因为在这家公司待久了,每个人的标签就是他们的英文名字。
有几次回到内地开会,别人“咸鱼、咸鱼”地喊我,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这时候只要轻轻一声“阿Wing”,我肯定能原地弹跳三米高,这就是肌肉记忆和应激反应。
我回复:【卡米拉,好久不见。】实际交往里我更喜欢用中文喊她名字。
算起来我和卡米拉是同期,俩人先后隔一天进的公司。她在华北分公司,我在香港。
那年新员工入职,统一去北京培训半个月,我住1506房,她住1507房。
上下课之余,俩人都习惯在酒店附近的咖啡店喝咖啡,一来二去碰到几次,索性约着一起去。
正是春风十里的美好季节,北京却是漫天飞絮,我俩坐在咖啡店里,看着窗户外“雪花”纷飞,思考着各自未来的人生。
入职后,我和她的职位都定在2B,虽然负责区域不同,但是工作内容基本一致,遇到系统问题,经常互相帮助。
回到我们公司自行研发的OA系统,分为行政和业务两个部分。
行政系统一般是考勤啊、请假啊、升职培训,人力资源。
而业务系统则是记录实际工作数据,我每周拜访跟进旗下酒店,记录和分析它们的客流量、入住率、订房率、投诉率、平均房价和同比增减......
总之把业绩转换成数据录入,然后等系统生成excel表格和一堆饼状图,你能清晰发现自己的工作哪一块是劣势。
OA系统像一位无所不知的隐形幕后大佬,俯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以前的劣势分析表是一周推送一次,后来变成一天一次,极其恐怖。
每天上班第一道工序从查邮件变成了看劣势表,什么心情呢?
Emmm,我形容一下,就是一个高三生每天到教室准备学习时,没来得及打开书本 ,首先收到各科模拟考的成绩和排名,每天大考每天排名。
机器和算法是无情的,一旦发现劣势,不仅发给我本人,还抄送我的上司Janet及相关同事,公开处刑,淦!
有劣势,就要解决劣势,找出酒店哪一块工作没做好,然后找到负责同事搞定之。
可是劣势表仅仅是我繁琐工作中的一部分,我还有其他的公司内务要做,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
这跟时间管理没关系,要做这份工你就不能把自己当一个人,两只手根本做不完,你得把自己当成一只八爪鱼。
卡米拉起初总是跟我抱怨层出不穷的劣势分析表,她往往没处理完,第二天又来新的劣势,日积月累,她被逼变成了一条巨型马陆。
远古神兽巨型马陆,千足虫的祖先,体长3米,它们的腿脚数量从30对到350对不等。
(友情提示:并非在下博学,而是我去度娘百科,图片高能预警,像一只变异后的巨型蜈蚣,最好别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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