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思正准备说他们现今在外头吃得多,以后看谁有空就谁做。
王安樾却抢了先,说:“我向姐夫学习。”
曾友辉嘿嘿一笑,夸他:“你小子将来肯定和我一样疼老婆。”
王安静听了这么一句浪漫的大实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故意跟谢长思说:“一个男人对你到底好不好,不要听他嘴巴怎么说,要看他的行动。”
谢长思觉得,王安樾对自己,绝对是言行一致的好。
有时半夜醒来,看到他睡在自己身边,她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在梦里。在香港的那些年,她时不时会梦到他,并不是因为白日里有什么事想起了他,所以晚上就梦见,而是白日里根本没想他,夜里他也会钻进她的梦中。到翌日醒来,她常常会立即忘记梦的内容,但他这个人却十分真实。她那时认为梦这个东西实在奇妙,科学解释不来。后来他们重遇,又走到了一起,她想,或许是因为他们在心底里对彼此都有一股执念,虽然各自经历了许多事、许多人,那个执念也曾被万颗尘埃掩盖,但到底还是重见了天日。他现在对她的好,他以前对她的好,她一点一滴都会记牢。
吃完饭,曾泽霖拉了谢长思到阳台赏月,王安静去切月饼。
曾友辉让王安樾帮忙收拾餐桌,在王安樾端了盘子碟子进厨房时,他说起结婚报告审批的事。他先坦白实情:“确实是难事,但希望还是有的。”又提议,“或者,你问问长思的意见,看她能不能迁回 C 市?如果她愿意迁回来,事情就好办了。”
王安樾沉吟了片刻,随后表示仍希望曾友辉能继续协调此事,如果上面真的驳回了,自己再同谢长思商量也不迟。
曾友辉点了点头,并说:“她的护照肯定是很好的,至少出境比我们方便多了。”
两人正说着话。王安樾瞥见曾泽霖匆匆忙忙地钻进厨房旁边的洗手间,拿了毛巾出来就往阳台跑。王安樾问:“怎么了?”
曾泽霖头也没回,只说了句:“舅妈流鼻血了。”
王安樾连忙跟去阳台。
谢长思正仰头躺在阳台的藤椅上,她接过了曾泽霖递来的毛巾,先把嘴唇上的血擦了干净,然后把湿漉漉的毛巾搭在额头上。见王安樾也来了,她说:“给我拿点纸。”
王安樾拿了纸巾,飞快地搓出两个矮胖的塞子,问她:“哪个鼻孔?”
曾泽霖抢答:“两个。”
王安樾于是把谢长思两个鼻孔都堵上。
谢长思仍是躺在藤椅上的。
王安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怎么了?撞到鼻子了?”
谢长思说:“晚上吃得太好了。”
王安静端着切好的月饼走到阳台,提醒说:“秋天干燥,容易上火,要多吃点梨,多喝点菊花茶。”
王安樾听了王安静的话,回到小区后,在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一大袋子梨,一进家门就削了一个给谢长思。
她不愿吃,说:“胃里的东西还没消化呢,实在吃不进。”
他于是将梨劈成两半,塞了一半给她,自己也吃了起来,说:“一人一半。”
她还是不愿吃,找借口说:“梨子不能分着吃的。分梨,分离,寓意不好。”
他这回不听她的,怎么都让她吃上两口,又说:“你明天带点菊花去办公室,泡着喝。”
第56章 Chapter 4 如果彼此能相守 岁月可静好(8).★
一觉醒来,就是谢长思二十九岁的生日。
王安樾起了个大早,给寿星煮了碗鸡蛋肉丝面。
谢长思拿着筷子将碗里其中一根面条挑起来,竟超过半米长。她直叹:“这个面好长啊。”
王安樾笑说:“长寿面嘛,当然越长越好。”
晚上请吃生日饭,阵容和上次袁家晖过生日一样,但这次订的是个大小合适的包厢,大家说起话来方便又亲近。
陆雪得知王安樾和谢长思打算近日结婚,忍不住感慨:“咱们这么多同学,当年谈情说爱的也不少,结局要么是老死不相往来,要么是成了关系不咸不淡的朋友,反倒是你们,那会儿不显山不露水的,最终还走到一起了。”
依旧单刀赴会的袁家晖在一旁笑道:“要不怎么说机缘呢。没有机缘,光凭人的努力,怎么都不可能得到好结果的。”说罢,他故意看了李乘风一眼。
李乘风狠狠回瞪了袁家晖:“你看我干吗?”
袁家晖笑得吊儿郎当:“看看还不行呀?我会看面相、会算命的。”
齐昕对此颇有兴趣:“真的假的?”
李乘风急忙揭袁家晖的老底:“别听他瞎扯。他当年就是谎称自己会算命,摸了好多女同学的小手。”
陆雪十分大方地作证:“就是就是,还摸过我的。”
张璟其故意打趣自己的老婆:“看来你十六七岁的时候,心思还是很单纯,很容易被骗的嘛。现在要是谁哄骗你,你恐怕要拿菜刀去追人家。”
大家哈哈笑起来。
袁家晖又说:“李乘风,我看你这个面相,将来肯定会讨到一个愿意跟你患难与共的好老婆。”
李乘风听了这话心情舒爽,悄悄看了齐昕一眼,见她也有些娇羞模样,他难得表扬了袁家晖:“算你说了句人话。”
吃完饭,接着吃蛋糕。
吃完蛋糕,袁家晖笑嘻嘻问,还有没有第二场活动。
王安樾解释说:“长思明天要去香港,今晚就不去卡拉 OK 了,等过阵子大家都有空,再去好好玩一玩。”
袁家晖见谢长思确实有些疲态,没再继续打趣,只说:“我什么时候都有空,随叫随到。”
陆雪也是个爱玩的主,提议:“那我们找个地方去打牌吧。”
他们几人结伴去打牌,剩王安樾和谢长思回家。
路上,王安樾问谢长思刚才许了什么生日愿望。
谢长思微微抬眼看他,笑着说:“许的愿,说出来就不灵了。”但旋即,她又告诉他,“我希望我能长命百岁。”
他觉得她好像很喜欢“长命百岁”这个词,他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就是祝我长命百岁。”
她说:“是呀。你长命百岁,我也长命百岁,这样我们才配嘛。”说着,她又抬眼看他,故意嘟嘴问,“难道你想把我丢下?”
秋风渐起,夜晚丝丝凉意拂来。
他揽着她的肩,温柔地说:“我一定不会丢下你。”
她笑得十分灿烂。
他接着说:“我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你。”
她问:“什么?”
他答:“在家放着呢。其实更准确点说,应该是准备了一份礼物给我们。”
礼物就是数码摄像机。
他前些日子托齐昕找人买的,是市面上的最新款,性能好、外观漂亮,价格也很漂亮。他取了定期存款,付账的时候一点都没犹豫,只是有些后悔自己前些年花钱太不注意,导致如今可支取的存款有限,不能给谢长思买更多的好东西。
谢长思十分喜欢这个礼物,她与他还想到了一处,说:“我们去北京玩的时候一定要带上。”
他说:“那我们现在试试,先录一段看看效果怎么样。”然后就端着摄像机对着她拍。
她怪不好意思的,伸手挡住镜头:“别拍我呀。”
他拨开她的手,说:“你生日,不拍你,拍谁呀?你说几句嘛,随便什么都行。”
她觉得他不达目的必不会罢休,只好答应。
她端正了坐姿,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和头发,然后才肯让他拍。
“我是谢长思。今天是我二十九岁生日,我很开心,很谢谢这个现在拿着摄像机的男人。我谢谢他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他这么爱我。我希望每年的这一天,我们都能在一起。”
她笑盈盈的,在屋里柔和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好看。
他故意问:“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啊,你不介绍一下吗?”
她咯咯笑了一阵,然后一本正经地介绍:“他叫‘王安樾’。山中霸王的‘王’,平安的‘安’,‘樾’是一个‘木’字旁加一个超越的‘越’,这个‘樾’字的意思是‘树荫’,他就像我的树荫,一直保护、关爱着我。”
他又问:“那你爱王安樾吗?”
她笑着点头,大方承认:“爱呀。我爱王安樾。我爱了他很久很久,不过那个时候是不是不应该叫爱?那个时候是喜欢。”
他满心欢喜,还想再问,却突地看到她左边鼻孔里流出了一道血。他连忙放下摄像机,抓着她的肩膀,让她躺在沙发上,着急地说:“你又流鼻血了!”
她的反应稍有些迟钝,直到被他按倒在沙发上了,才察觉鼻孔里流出了一道发腥的红色液体。她伸手擦了擦,又看了看手指上沾着的血迹。她安慰他,也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一点点而已。”
他赶忙去拿了湿毛巾来帮她把鼻血擦干净,然后将一团湿棉花塞进她的鼻孔里。他问:“有没有觉得头晕?”
她躺在沙发上,斜眼看着趴在沙发边的他,笑着反问:“流这么一点点血,怎么可能头晕啊?”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想看看她的体温是否正常,他不懂:“怎么总是流鼻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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