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来也是一阵唏嘘,她唏嘘造化弄人, 人生如戏。
谢珵矣处理完段家那些恩恩怨怨之后,整日应酬不完, 他步步为营购入龙吉股份, 一举成为地产界龙头最大股东的迅猛做派,一时引起了圈内的轰动,加之顺手了结段家, 真可谓势如猛虎。
先前赵老爷子还觉得,自己女儿拿不下谢珵矣,也不过是叹惋一阵罢了,现在则是叹惋了好长一阵。
但谢珵矣这人不能惹, 惹了以后待他反扑之时,你连跟骨头都不剩。
赵老爷子年事已高,经不住这么折腾。
龙吉股权结构的漏洞还在,股权分散问题,各大股东持股比例问题,市值和公司现金流的数字对不上等等,如此此类的现象。
只要这个漏洞还在,野蛮人就虎视眈眈,随时入侵。
谢珵矣和各大股东有开不完的会,讨论不完的各项议案,赵老爷子对此事也颇为上心,泡会议室赶得上泡茶的殷勤劲。
梁老爷子大寿这日,寿宴摆在了一处十分体面的酒家。喻诗问先去了外公家里,一会儿陪老爷子老太太一同过来。
这会儿喻若若开着车,梁园春在副驾上问:“你怎么不跟你姐一起过去?”
喻若若一脸悻悻,“算了吧,外公外婆看见我姐更开心,我去了就是个累赘。”
梁园春看她一眼,说:“你怪得了谁?你也不看看问问平时是怎么对你外公外婆的,平时够忙的了,时不时还抽空去陪陪老人家,电话也没少打,你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喻若若最怕听她妈数落,赶紧就妥协,“好好好我错了,我只是把爱放在了心里而已……”
“老人家的心不似年轻人那么活泛,哪有功夫揣摩你怎么想?只知道你怎么做,你小的时候,老爷子老太太可没少疼你,长大了反倒是你姐在孝敬两位。”
“我知道了,我改天就给外公打一份金条。”
梁园春实在懒得理她。
后座的喻教授听了笑着说:“你还是算了吧,打金条不如送一块玉,你外公就好这些装模作样的东西。”
梁园春闻言回头瞪着他,“你可别说我爸,你自己不是一样?”
喻教授最怕老婆板起脸,就不该呈口舌之快,他笑笑地替自己辩白,“我这当初也是为了迎合老丈人的喜好,谁曾想迎着迎着,就……”
也弄得一身酸腐气息。
说起来他这身舞文弄墨的功夫,还是他老丈人给逼出来的,连带着他的问问也培养出了一身读书人的习惯,这梁家真是善于荼毒。
好在他的小女儿秉从了天性,活泼可爱,招人喜欢。
几个人到了之后,喻诗问陪着老爷子老太太说笑,这梁老爷子一看见自己女婿,神情便收了收,总是要在他面前拿威严震慑一下。
喻教授看老丈人端的一副板正的神像脸,心里暗笑,幸好现场没有香,否则他险些就要点香拜一拜了。
一大一小两个老头暗中较着劲,场面实在好笑。
喻若若上前喊了声外公外婆。
梁老太太赶紧把人搂过来,嗔怪道:“这么久也不来家里看看。”
喻若若两句话搪塞过去,一家人坐着说了一阵子话,宾客越来越多,又忙着招呼款待,二老的身体不便,两个外孙女忙得团团转,直至寿宴开席。
梁家有个小儿子,也颇有优秀出息,比喻诗问不过年长几岁,是梁老爷子老来得子,今日来得稍迟,一现身也是引人注目。
喻诗问坐在梁老太太身旁,时不时给她夹菜。
寿宴过半时,梁老太太想起一事,拿了个红包出来交给她,说:“问问,你帮外婆把这个拿给你舅舅,他整天不着家,一会儿离开这里又不知道上哪找去。”
喻诗问接过东西,在宴厅里遍寻不着,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说在楼下喷池旁。
喻诗问找了过去,看见他在喷池四周闲晃,西装革履,看似文质彬彬,她很少喊梁时秋作舅舅,毕竟年纪相差无几,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只当是哥哥。
她把红包递过去,说:“一个人跑这里来干什么?”
梁时秋嘴里咬着一支烟,接过东西就拆,把里面一叠红钞取出来,又递了过去,侃侃地说道:“来,拿着钱买糖去吧,别扰我清净。”
喻诗问把两样东西都拿了过来,整整齐齐地放回去,再塞回他手里,说:“你有时间,不如给外公外婆买糖吃。”
他漫不经心地笑,“老人家哪嚼得动?”
“舅舅……”
“可别这么喊我,怪吓人的。”
喻诗问静了片刻,正准备要回宴厅了,这时一辆车路过喷池旁,在不远的酒店门口慢慢停下,从车里下来的人让她收住了脚步。
那人转身入了大堂。
梁时秋也望着那处,若有所思道:“是不是谢家那位?”说着抬步就要过去。
喻诗问说赶紧问:“你干什么去?”
“小孩子别多嘴,先回去,舅舅有事。”梁时秋懒得敷衍时,无所不用其极,拣着方便的搪塞,比如搬出平时不愿意承认的长辈身份,他大步朝大堂方向走。
“我才懒得多嘴。”喻诗问小声地说。
喻诗问一想到寿宴上实在是吵闹得不行,就有些懒懒,不怪梁时秋愿意跑到这里一个人待着,那种场合他得应付多少亲戚好友。
还有……
她思绪飘忽,原地呆立了好一阵,直到喻若若电话过来催她赶紧上去,她这才温温吞吞地往回走,转身就看见一个俊拔的身影朝她走来。
她想镇定,然而没出息地露了怯。
以往在他的步步逼近之下,她一紧张就慌不择路,总是撞入死胡同,这回她选对了方向,赶巧一辆车过来,截住了她的去路。
她换了个方向,快步地走。
谢珵矣腿长,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一边说:“都看见我了,还跑什么?”
喻诗问不理不睬,闯入一段幽长的回廊。
今天她穿了礼裙,纤巧的裙摆在细白的小腿之间游曳,一头齐整长发落在了背上,她身段轻盈,如盛开的一袭云裳。
他温声说道:“见了面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她头也不回,依言道:“好久不见,谢先生。”
谢珵矣不由莞尔,“问问,转过来让我看看你。”
她一听,却加急了步子,有些赌气地说:“你不想看见我。”
话落之后,半天没有听见身后的动静,喻诗问慌张地回过头,看见他已经站住了脚,朝她微微地张了双臂,她犹豫了一瞬,还是跑了过去。
谢珵矣抱住了她,说:“不是不想看见你,是不能看见你。”
她明白的,一来是他的性格使然,二来,隔在谢家和段家之间,她的身份尴尬,他需要冷静,需要权衡。
而且那种情形之下,他要考虑的人事以及状况太多,工作和家事已经足以让他分身乏术,所以无法再分出多余的精力,去应付一个让他取舍的不定的人。
“还在生气?”谢珵矣问。
喻诗问只是摇头。
“那怎么一看见我就跑?”
她半阖着眼睫想了一想,目光落定他的领带,认真地说:“我只是感到遗憾,在你最艰难的一段时间里,没有立场陪着你。”
谢珵矣抬起她的脸,“还说没有生气。”
她急切否认:“真的不是……”
他垂眸注视了她半晌,低声地说:“往后我的人生里还有许多重要的节点,你都可以陪着我,甚至还需要你的参与。”
这话意味深长且足够明确,她却问:“哪些重要节点?”
他笑,“不如你猜一猜。”
喻诗问忍不住笑开,过了片刻她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问道:“那天我逼你放了段景川,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谢珵矣却安静地看着她,心里在斟酌。
喻诗问说:“对不起,我当时确实是太着急了,可他是若若的未婚夫,我不能坐视不管,还有,我更怕你一时冲动,做错了事。”
谢珵矣说:“我还没有失去理智,无非就是发泄一下,不会威胁他的性命。”
“谢谢你当时考虑了我的感受。”
谢珵矣摸着她的下巴,想了一想,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在所有利益最大化面前,你更胜一筹。”
她问:“那这句话原先是谁说的。”
他笑着低语:“也是我说的,给你。”
谢珵矣抱着她温存了一阵子,忽然凑到她鼻息下方闻了闻,不知道是不是哄她开心,轻声问了句:“怎么这么香?”
喻诗问记得自己没有喷香水,想了想才说:“可能是口红。”
谢珵矣低下头来亲她,果然尝的满嘴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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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甚矣 说他讨厌。
喻若若又打电话来催, 说老太太找她半天了,喻诗问环顾了一下四周,刚才乱闯乱撞, 大概是闯入了酒店里的某一处园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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