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太不纯洁了。
温蕊像是回到了从前,一脸灿烂的笑容,伸出手来和姜学洲拉了拉勾。
这一幕看得不远处车里的周矅脸色十分难看。
自家老板这回遇到的,似乎是个很强劲的对手呢。这个姓姜的,手段比起卫嘉树,可是高出好几个段位。
-
拉勾事件过去后的几天,温蕊几乎每天都会收到姜学洲的微信。
有时候是关心她手上的伤口复原情况,有时候则会问她附近的购物地点。再不然就是聊点琐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通常也不会聊很久,一来一回聊个十多句便结束了。每天不过占用温蕊几分钟的时间,却像个老朋友一样,占据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纪宁芝有时候看她跟人聊天,便会八卦地打听:“交新男朋友了?是不是那天在超市门口撞见的那一位?我妈可打电话跟我说了,说那一位长得帅身材好,气质也很出众。”
温蕊用一个表情结束了跟姜学洲今天的谈话后,抬头看纪宁芝:“只是朋友而已。儿时玩伴,过了很多年才又重新碰上了。”
“你青梅竹马还不少?司策是这一位也是,所以哪个才是你的真爱?”
“哪个都不是。”温蕊给纪宁芝盛了碗汤,转移话题道,“别总说我,说说你自己吧,孩子他爸那边通知了吧,他怎么说?”
纪宁芝一说到自己的事情便开始顾左右而言它。温蕊几次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搞个明白。
“到底告不告诉他?你不会打算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当个伟大的单亲妈妈吧?”
“也不是不行,不是还有你嘛。”
“我代替不了父亲这个角色。”
“他也不行。”纪宁芝烦躁地抓抓头发,“就他那样的,你一见就知道绝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跟他说有什么用,不过扔点钱过来让我打掉罢了。我要跟他说我想生孩子,保不齐还会被他误会是想借孩子绑着他。这种人自恋得要命,说了等于没说,不如省点功夫。”
“你都没说怎么知道……”
纪宁芝直接抬手打断温蕊的话,反问道:“如果你跟司策只是在酒吧认识滚了几天床单的关系,哪天你怀孕了你觉得你要是找他说把孩子生下来,他会怎么想?会立马兴奋地拿着花和戒指来跟你求婚,还是会认为你挟孩子以令公子哥,就是奔着他的钱去的?”
温蕊低头搅了搅碗里的汤,嘴里露出一丝苦笑。
别说是炮/友的关系,就是从前两人还是夫妻关系时,她想要个孩子都会让人误以为是想借孩子绑住丈夫。
秦芷曾当她的面毫不避讳地说:“你这样的就算给他生了孩子,他就不会找别的女人了?呵。”
“所以你这一位来头很大?”
“大不大的不知道,钱肯定不少。我跟他玩了这么些天,也算是得了不少好处,更多的我也不要。万一他们家变态得想要去母留子,我跟我娃还得骨肉分离。姐不出卖子宫,再说我也没想过结婚。既然不会结婚他总要娶别人,何必搞得大家不愉快。”
纪宁芝这洒脱的性格,着实让温蕊佩服。
-
到了周末那天,温蕊照例去双子星公司参加讨论会。
节目不知不觉已录到了尾声,上两天录的半决赛虽然还没播出,但温蕊却是表现异常出色,摘得了那天的全场最高票。
以一个新人之姿初登舞台,大部分的话题都跟节目本身无关,温蕊因此也收获了不少diss。
如今她用一场半决赛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算是对自己有了个交待。
不靠美色不靠关系,只凭实力说话。至于最后一场总决赛的结果,她已不太在意。
讨论会结束之后,钱辰照例找了她提起了签约的事宜:“总不至于要拿到冠军后才点头同意吧。温蕊我是真心实意想签你,你也给个机会吧。你要不同意我这太下不来台了。”
温蕊这些天对签约的事情也考虑得差不多了,从各方面来讲双子星都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她笑着点头:“那您把合同给我瞧瞧吧。”
钱辰大喜过望,忙不迭打电话让人事部处理这事儿,又一路跟温蕊聊起了她的职业规划。这一聊便从会议室聊到了大门口,他甚至还热情地要送温蕊回家。
温蕊正要开口礼貌地拒绝,就听门口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姜学洲从一辆奥迪上走了下来,正风度翩翩地朝她走来。
他身上一股文人气质,走近后淡淡的消毒水味又让人十分安心。自小受到的良好教育令他整个人散发着儒雅高贵的气息,连见多识广的钱辰都表情一滞,看出了些苗头。
他立马换了口风:“既然你朋友来找你,那我就不耽误你了。合同回头就发你邮箱里,你签个字就行。”
温蕊笑着目送钱辰离开,这才转身去看姜学洲:“你怎么来了?”
“今天下班早,想请你吃个饭。”
“好端端的怎么请我吃饭,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温蕊嘴上这么说,还是盛情难却上了姜学洲的车。正想系安全带对方已经出手替她拉了过来,绅士地替她扣上。
“怎么就知道不是特殊日子了。”
“所以今天是你生日?”温蕊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好像不是这个月。还是说从前你是骗我的?”
“没骗你,今天确实不是我的生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啊。”
自然记得。因为那一次姜学洲过生日,温蕊为了谢谢他帮自己辅导,攒了很久的零花钱才替他买了个礼物。
温蕊在司家虽然吃穿不愁,但钱是没多少的。她爸骗了别人不少钱,她把债还清后几乎没有剩下。当时手里唯一的一笔钱就是她妈过世时留下的。可她要给她爸付住院费,平日里根本不敢给自己花一个子。
为了买礼物她甚至捡过塑料瓶。那段日子虽然艰难,但也并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她还学会了卖废品。
姜学洲不知道这一内/幕,启动车子后便往定好的餐厅开去,边开边解释:“请你吃饭主要是想谢谢你这段时间帮的各种忙。虽然你总说是小事,但总也耽误你不少时间,于情于理我都要请这顿饭。你别推辞,要不然我可不好意思再麻烦你。”
他既这么说温蕊自然不能再拒绝,便跟着他去了餐厅。
姜学洲留学多年,口味也偏西化,便定了一家西餐厅。温蕊对吃没什么意见,只是走到餐厅的时候看到里面不同于以往的装饰,再看身边三三两两挽在一起情侣,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二月十四情人节,这是一个她几乎不过的节日。
去年的情人节司策忙工作,连花都是周矅定了送到同泽馆的。那花被珠姨插瓶的时候剪坏了根丫,插在瓶里没几天就蔫了。
就像她跟司策的婚姻,敷衍而不长久,只有被扔掉的份儿。
她看向姜学洲,用目光无声地向他询问。后者一脸淡然的表情,点头承认:“我知道今天过节,所以特意约你出来吃饭。不过你别误会,我在美国的时候也常跟朋友过情人节。通常这种时候,我们一帮单身狗就会聚在一起互相壮胆,总觉得人多势众,从那些情侣身边走过的时候也不会露怯。”
两人说话音走到了姜学洲定的餐桌边,后者体贴地帮温蕊拉开了椅子,弯腰笑道:“不好意思,我今年刚回国,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单身朋友陪我过这个节日,所以才来找的你。你别介意。”
“不会,朋友嘛总要互相帮忙。我的情况你多少应该知道。”
“确实知道。我看了你的脱口秀,虽然你没有明说那个人是谁,但我猜是不是司策?”
温蕊没有藏着掖着,大方承认:“是他。”
“所以为什么分开?是他有了别的想法?”
“没有,单纯过不下去了。我们俩什么关系你也清楚,本就不合适。我觉得轻松自在比结不结婚更重要,所以就分开了。”
姜学洲低头看着手里的菜单,状似随意地回了一句:“我也这么认为,不合适就分开,或许还能遇到更好的。”
正好侍应生走了过来,两人关于婚姻的谈话就到此结束。
-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用过餐后姜学洲又开车送温蕊回家。
车上开着暖气还放着轻柔的音乐,原本温蕊有些昏昏欲睡,结果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拐了个弯,温蕊的困意一下子就醒了。
她看一眼周围不太熟悉的街道,问姜学洲:“怎么走这条路?”
“后面好像有人跟着咱们,我想甩开他们。”
温蕊便回头去看,果然看到一辆宾利跟在后面。她努力看清了车牌号,发现并不是司策的那一辆,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可能只是碰巧走同一条路。”
“我看未必。”
姜学洲又加了点速度,但依旧没法甩开那辆车。宾利的性能远比他的奥迪要好得多,无论他怎么加速,后面那辆车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
看样子是准备跟他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