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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蕊听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就听蒋雍突然嘿嘿一笑,又开始跟电话那头的人“爆料”。
“你说阿策这个大伯母吧,还真是管得宽,连侄子生孩子这种事儿她都要管。我妈就从不管这事儿,你看我这不也给她整了个大孙子嘛。什么把避孕药换成维生素这种不入流的招数,他们司家竟也有人会做。大户人家私底下也这么上不得台面,难怪秦家这些年是越来越不行了……”
这里的蒋雍的地盘,他又向来口无遮拦,这会儿仗着安全通道里没别人,肆无忌惮嘲讽起秦念薇来,也算是彻彻底底发泄了一通心里的怨气。
自己的女人让人搞得差点流点,换了谁都得破口大骂。蒋雍还算讲道理的。
温蕊站在门口深吸了两口气,松开了搁在门框边的那只手,这才发现掌心已积满了一层汗水。门框上有因为用力而掐出来的两道细微的痕迹,几乎看不见。
温蕊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去了纪宁芝的病房。
她到的时候纪宁芝正要吃水果,病房里有两个阿姨轮番侍候她,一副侍候太子妃的架势。她们也不认得温蕊,见了她就要拦,被纪宁芝中气十足地打发了出去,只留温蕊一个人在房间。
待那两人一走,温蕊才长出一口气:“听你这声音我就放心了,你好好的孩子肯定也是好的。”
“我的娃随我没那么娇气,不过这鬼地方我再待下去也是要疯。”
纪宁芝招呼温蕊到跟前,冲她小声抱怨:“那两个你也看到了吧,蒋家派来监视我的人,一点自由都没有。”
“所以你和蒋雍的事情他爸妈知道了?”
“知道了,他这么大张旗鼓把个怀孕的女人送自己医院来保胎,这事儿立马就传进了他爸妈耳朵里。幸好你来得晚,要是来得早还能见证一个盛况。”
纪宁芝也是才知道蒋雍居然是家中独苗苗,别说嫡亲的兄弟,就是堂兄表兄也一个没有。全是些姐姐妹妹的,一听说有人怀了她们蒋家的种就全都来了,唧唧喳喳站满了整个病房,吵得人头疼。
“她们来看你,证明蒋家对孩子的重视,也就是对你的重视。”
“未必吧。”纪宁芝冷笑两声,“孩子和女人是两回事儿,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去母存子也不是不可能。反正我也懒得和他家人打交道,孩子我自己带,蒋雍给钱就行,至于别的我暂时不考虑。”
温蕊知道纪宁芝向来洒脱,却也没想到她能洒脱到这个份上。
“费劲巴拉嫁进他家有什么好,倒不如当个单亲妈妈来得痛快,反正孩子爹有钱,人到不到无所谓,钱到位就可以了。”
说着她坐起身笑眯眯地望向温蕊,“其实你也可以试试跟司策这样相处,没有负担好处还不少。我看他对你还算认真,倒不失为一个长期恋爱的好人选。你眼下也正差这么一个可以替你挡掉所有流言的对象……”
“我不需要。”温蕊没有细想,一口就回绝了这个提议。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蒋雍说的那番话。
所以她之所以会怀孕,完全是因为秦念薇在背后搞的鬼。她让人换掉了自己的避孕药,才让那个孩子莫名地来到了这个世上。
只是TA虽然来了,却没能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转眼又离开了她。
原本温蕊以为这事情过去了很久,自己早已释怀。却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才明白,那根刺根本还扎在心里没有□□。
或许这辈子都拔不出来了。
因为这个孩子她失去了一侧的输卵管,受孕机会大减。或许她也不该再结婚,做一个单身的独立女性,好过淌婚姻这趟浑水。
吃过一次亏,难道还不能再长一回记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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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蕊在病房里陪纪宁芝说了会儿话,只是心在不焉的状态连后者都察觉到了不对,就赶她回家去睡觉。
“又要工作又要赶飞机,还要操心我的事情,还是赶紧回家睡觉去吧,我让蒋雍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温蕊又叮嘱了纪宁芝几句,这才起身告辞搭电梯下楼。电梯往下走了两层停在二楼的时候,门一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温蕊当时低着头没看清对方的长相,一直到男人进来电梯门合上,才听见他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不是还在为我们的事情烦恼?”
是姜学洲。
温蕊抬头看他:“这么晚还不下班?”
“刚忙完正准备走,你是来探望纪小姐的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事情自然瞒不了姜学洲,两人便聊了几句热搜的事情。姜学洲又提出送她回家,温蕊不由苦笑:“还是不了,万一再上热搜……”
姜学洲不以为然地打断她的话头:“所以一个成年女性不能同时有两位异性朋友吗?如今什么年代,女性的枷锁还要和两百年前一样?别说是两个,就是二十个两百个,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姜学洲说完这话潇洒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请温蕊上车。
温蕊上车后脑海里还浮现着从前在司家发生的一件事情。那时候她刚跟司策结婚,有一天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会回家晚了,被秦念薇堵在玄关处跟审犯人似的审问。
从参加者有几人问起,男的还是女的,她有没有喝酒有没有跟人过于亲密,怎么回的家是不是哪个男生送的,事无巨细问得清清楚楚。
可笑她那会儿还十分认真地回答了对方所有的问题,生怕自己当真哪里做得不好惹人不快。
后来她才明白,这和她做什么没有关系。因为她这个人是错的,所以所有的事情也都是错的。
有些人不是努力讨好就能拉近距离,所以倒不如一脚踢开来得痛快。
温蕊系好了安全带后朝车窗外看去。有些人既然想找她麻烦,她就索性陪人玩这一回。
就玩这一回,并且再也不会有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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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的两地奔波让温蕊有些头疼,那天回到家洗个澡她便爬上了床,也懒得理会网上那些流言蜚语,手机关了静音倒头便睡了过去。
只是睡到半夜被一股燥热弄配,只觉得口渴得厉害。明明是被热醒的,可下床倒了杯水再上床后却又觉得冷得不行。
一阵冷一阵热地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天亮时分才又重新睡了过去。
只是没睡多久又被一阵门铃声吵醒。饶是温蕊好脾气,那一刻也来了点脾气,带着一肚子起床气过去开门,门刚开就冲着外头吼了一句:“你不是有钥匙……”
话没说完就看清了来人的脸,害她把后半句话生生咽了下去。
本以为来的是司策,却没想到姜学洲拎着个纸袋站在那里,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怎么是你,进来吧。”
姜学洲脱鞋进屋,盯着温蕊的脸色打量了片刻,点头道:“昨天就发现你状态不对,果然发烧了吧。”
说着伸手过来要抚她的额头,却被温蕊悄悄躲了开去。他也不计较,将带来的纸袋子往茶几上一放。
“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吃药。”
边说边将纸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你最爱吃的糍粑团子,我妈说你喜欢花生馅,还提醒我买这一家的,说是你的最爱。”
温蕊盯着那熟悉的包装盒愣了下,喃喃地说了句:“阿姨记性真好。”
“你的事儿她当然都记得,倒是我的一些事情现在再问她,半天也答不上来。她的这个病……”
话音未落就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姜学洲一脸疑惑的表情:“纪小姐这么快就出院了?”
温蕊因为发烧脑子有点钝,直到看见司策站在门口的模样才回过神来。
三人相见气氛格外尴尬,尤其是温蕊。看着姜学洲脸上慢慢僵硬的笑容,她很想解释几句,又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倒不如不解释来得好,于是便闭嘴不言。
只有司策最为淡定,和姜学洲一样他也带了东西上来。只是东西有点多便顺便带了个工具人周矅一起来。后者两手拎了满满的东西,进屋后一言不发将所有的袋子往茶几上一放,不等司策吩咐便默默出门离开。
临走前还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大门,把三人关在了同一个空间里。
那一刻温蕊觉得心头的尴尬多到就快要炸了。
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这两人总要挑同一个时间来她家。
温蕊突然很想回屋蒙被子睡觉,把这战场完全交给两个男人。随便他们怎么吵怎么打,她都不想知道。她就想当一只快乐的鸵鸟。
可惜司策没给她这个机会,视线落在她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冲她扬了扬下巴:“生病就吃点清淡的,等病好了再吃那些不好消化的东西。家里阿姨给你做的,是你从前喜欢的味道。”
说完就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个精美的食盒,很快就将茶几摆了个满满当当。在这些东西的衬托下,姜学洲来的糍粑被挤到了角落里,显得犹为可怜。
但司策还没收手的打算,摆完东西又添一句:“普通感冒而已,尽量别吃药。是药三分毒,药补不如食补,这些都是医生说的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