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花纹是用金线手工缝制的,上面还有——”
“这裙子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牧遥说道。
“那你就扔了吧,反正我是按你给的尺码让人家定制的。”陆昭昭不痛不痒道。
“这……”牧遥犹豫了。
“收下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自从上次照片的事情发生以后,陆昭昭对牧遥一直心存愧疚,如果一条裙子能弥补她的歉意,那她觉得这个买卖非常划算。
牧遥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交了这么个壕气冲天的朋友,更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白白收人家一条裙子。
“好了,快试试吧。你穿上肯定特别好看。”
牧遥换上了这条裙子,从试衣间出来的那一刹那,陆昭昭觉得这条裙子只有牧遥才配穿。
牧遥像是从中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公主一般,高贵、优雅、美丽、端庄。她的黑色长发搭在身后,曲线凹凸有致,裙摆刚好到她脚踝处,露出她纤细洁白的脚腕。
陆昭昭拉着牧遥转了一圈,对她这身装束满意得很。
牧遥拎着裙摆,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对陆昭昭说道:“总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
陆昭昭也察觉到了,既然要做改变,那牧遥就该把步子迈得更大些。
突然,她的脑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遥遥,你要是把头发染成金色应该会惊艳四座。”
这一届白云电影节圆满结束,沈亦淮周六早上起了个大早,赶到云城国际机场飞回燕州。
在空中飞行了近三个小时,一路风尘仆仆回到归燕居,沈亦淮还不忘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打理一下造型。
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牧遥,周身的疲惫在踏出电梯的那一刻瞬间被一扫而光。
沈亦淮用指纹打开门,听到客厅那里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声。
应该是牧遥在练琴。
沈亦淮换了鞋,往客厅拐角处走过去。一架纯黑的三角钢琴立在落地窗前,钢琴顶盖上是象征着数字命理学的斐波那契螺旋线。当初挑钢琴的时候,牧遥一眼就相中了这一款。
阳光透过落地窗前薄薄的纱帘照在牧遥身上。她穿着洁白的吊带睡裙,坐在钢琴凳上,神情专注地弹着曲子。
琅琅的钢琴声犹如淙淙的溪水击打光滑的鹅卵石,一串串音符从她细长的指间流泻而出。
沈亦淮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孩有些陌生,尤其是看到她一头锦缎般的金发。
是的,她美到让他快认不出她来了。
牧遥的皮肤像牛乳般白皙,头发染成金色后,衬得她更是宛如出尘的天使。她仿佛能将他的呼吸带走。
牧遥似乎没有意识到沈亦淮回来了,她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翻飞,完全沉浸在音乐中。
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她身后揽住她,钢琴声戛然而止。
“我回来了。”熟悉的男嗓在耳边响起,牧遥心间陡然一颤。
方才她以为是方阿姨出门回来了,没想到居然是沈亦淮。
沈亦淮张开手指,顺着她柔滑的头发往下梳理,最终他挑起一缕金发,说道:“怎么想起去染头发了?”
牧遥问道:“漂亮吗?”
沈亦淮淡淡地笑,点了点头。
牧遥转过身来,沈亦淮拨弄着她的长发,又补充了一句话:“漂亮极了。”
第67章 六十七颗樱桃
两人小别胜新婚, 沈亦淮抬起牧遥牧遥的脸, 望向她澄净的眼睛。
有人说, 要知道一个人爱不爱你,只要看看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
牧遥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他也一样。
沈亦淮的指节轻轻刮蹭她的下巴,她粉嫩的唇瓣微微张翕,犹如尽态极妍的玫瑰。
他俯下身, 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先是漾起一圈圈涟漪, 接着水波摇晃, 掀起波浪。
牧遥的手抵在他胸口,小声喘息道:“现在是白天……”
“所以呢?”他挑眉。
“我下午还有彩排……”
“那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他握着她的后颈,再次覆上她的唇。
她真是甜到他心尖上去了, 他爱不释手。
窗外一阵清风扬起层层叠叠的白色纱帘, 偶尔可窥见一缕春色, 可旋即窗帘被拉上,什么都看不到了。
方阿姨今天中午做了白斩鸡。这鸡肉用的是走地鸡, 摊主当场宰杀, 肉质紧实, 美味弹牙。
“我跑到西边那家菜市场才买到的。”方阿姨把这盘鸡肉往牧遥那里挪了挪, 说道:“下次要吃早点跟我说, 晚了就买不到了。”
虽说现在售卖生鲜食材的超市、网店发展迅速, 但方阿姨始终认为那里的食材缺乏灵魂。菜市场是个充满烟火气的地方, 她很享受一大早去菜市场挑选食材、跟小贩讲价的乐趣, 还能拉拉家常。
牧遥的脚在桌子底下踢了沈亦淮一下,沈亦淮夹了一个鸡腿放进她的碗里,说道:“练琴累了,多补补。”
牧遥有苦说不出,哪里是她要吃鸡肉,分明是沈亦淮在客厅弄她弄到一半方阿姨突然回来了,为了将邪恶的勾当进行到底,沈亦淮便说牧遥中午想吃鸡肉,让方阿姨去买。
可怜方阿姨被沈亦淮唬得团团转,跑了那么远的路只为了给她买一只鸡。
谁知道趁着方阿姨出去买鸡的功夫,她被沈亦淮里里外外欺负惨了。
牧遥恨恨地咬了一口鸡腿,神情复杂。
“好吃吗?”他淡定地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自己碗中。
看似在问她鸡肉好不好吃,可实际上牧遥知道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她刚想回答“不”,却撞上了方阿姨期待的目光。
“嗯。”她点了点头,脸却在不知不觉间羞红了。
“好吃那你就多吃点。”沈亦淮又给她夹了一块鸡胸脯肉。
牧遥在心里已经把沈亦淮骂了十万八千遍了。
沈哥哥变了,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即使沈亦淮也不例外。
哼。
这顿饭在一种极为微妙的氛围中吃完了。
下午牧遥去参加彩排,明天就公演了,这是第一次正式彩排,也是最后一次。
这段时间她苦练钢琴,就连夜里做梦都是在练习左手的和弦。即使是闭上眼睛,她也能把《Fancy》的曲子一个音符不差地弹出来。
牧遥的妆发造型焕然一新,加之专业素养过硬,整场彩排看下来,她的表现非常亮眼。
“太棒了。”表演结束,乐队老师都不禁夸赞。
“谢谢大家,辛苦了。”牧遥向乐队老师道过谢,小心翼翼地拎着裙子往台下走去。
参加彩排的姑娘们坐在最前面的观众席上,牧遥回到自己的座位。
“牧遥,你的裙子好漂亮啊。”齐姗说道:“我听服装老师说是你自己准备的衣服?”
“啊,算是吧。”牧遥点点头。
“这裙子一看就很贵。”杨悦兮打量了一眼牧遥的裙子。
牧遥笑笑,没有说话,她无意跟旁人炫耀这些身外之物。
这时候奚倩说道:“我听雨萱说,这裙子是V家的高定。牧遥,真羡慕你那么有钱,可以穿那么好的裙子。”
这句话看似在捧牧遥,实则是给她挖了个大坑。
牧遥没什么特别强大的背景,至于为什么能穿上V家的高定,自然是有些别的“门路”了。
本来娱乐圈就很混乱,奚倩那么一说大家难免浮想联翩。
“朋友送我的。”牧遥解释道。
“哇,什么朋友对你那么好?”奚倩不死心地追问道:“我也想有送我那么贵礼物的朋友呢。”
牧遥觉得这种追问很失礼,如果奚倩不是无意的,那就是故意的。
“说起来你手上这个戒指好像也不便宜呢,反正我是买不起。”杨悦兮也插了一嘴,“也是朋友送的?”
杨悦兮是有过作品的演员,赚钱能力已经是这些女孩中的佼佼者了,可她都说自己买不起,那牧遥为什么能戴着这么贵的戒指就很奇怪了。
“嗯,是朋友送的。”牧遥说道:“不过不是同一个朋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加那么一句,可能她下意识地想把沈亦淮送的礼物和其他人送的区别开来吧。
牧遥的话耐人寻味,几个女孩交换了一下眼神,不再多说,可嘴角却多了一抹讽刺的微笑。
“缪雪,下一个是你吧?”齐姗用胳膊肘捣了捣一旁的缪雪。
缪雪抖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啊,到我了。”
“你脸色怎么那么差?”齐姗问道。
缪雪连忙拿出化妆镜看了一眼,狐疑道:“有吗?”
“惨白惨白的,你没事吧?”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压力有点大吧。”缪雪把化妆镜收了起来,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起身往舞台那边走。
经过牧遥的时候,牧遥对她说道:“小雪,加油。”
缪雪一愣,神情冷漠地离开了。
总决赛前的最后一次公演声势浩大,下午四点开始,体育馆外就被热情高涨的粉丝里三圈外三圈围得水泄不通。中间不乏探头探脑的黄牛寻找机会,一张看台票被炒到四位数居然都有疯狂的粉丝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