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渊蹙眉,“薛家着实大胆!”
林黛玉笑而不语,可不就是大胆吗薛蟠打死人就当没这回事一般,该如何做就如何做。贾雨村以薛蟠已死了解了此案,偏偏他还大大咧咧的四处招摇,生怕没人知道他一般!薛宝钗虽比薛蟠谨慎一些,可骨子里和薛蟠也一样,否则的话,也不会明知这生子秘方有问题,还敢拿出来给贾探春服用了。
司徒渊皱了皱眉,“不行,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得立刻进宫和皇兄说,让皇兄早做决断!玉儿,我···”
林黛玉笑了,“你去吧!我等你回来,一起用晚膳。”
司徒渊也笑了,伸手理了理林黛玉散落在肩上的头发,“若是回来的晚了,你就先用吧!不必等我,以后日子还长呢!”
林黛玉本来晚膳用的就少,有时候,吃些水果也能打发了,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因此听了司徒渊的话,不过笑着应了。
府中下人们见王爷匆匆回府,没一会儿又匆匆离去,还以为王爷和王妃起了什么真挚,可是见王妃心情很好的样子,又不像是这么回事,因此心中很是纳罕。
魏嬷嬷得知后,匆匆赶来,见林黛玉神色淡然的做着针线,松了口气,王妃这样淡定,料想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又想起自己先前的事,忙笑着说道:“王妃,天色已暗,王妃还是不要做针线吧!当心眼睛。”
林黛玉听后,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是魏嬷嬷啊。魏嬷嬷快坐吧。”然后放下手中的针线,青霜上前去收拾了。林黛玉笑着端了杯茶,“无妨,不过只做了一会儿,不会伤了眼睛的。”
魏嬷嬷斜着身子坐下,林黛玉让人给魏嬷嬷上了杯茶,“这么晚了,嬷嬷有事吗”
魏嬷嬷笑着说道:“是这样的。下个月初五,是慧太妃的祭日,奴婢想问问王妃可有什么指示”
慧太妃林黛玉愣了愣,方才想起来,慧太妃仿佛就是司徒渊的母亲,生前只是个不受宠的低等嫔妃,早早的就去了,死的时候也只是个小小的贵人,慧太妃还是圣上登基后方才追封的。“往年慧太妃的祭日府里都是怎么准备的”
魏嬷嬷恭敬的说道:“往年王爷有时候不在京城,不过是去法华寺做几场法事,烧些经书罢了,若王爷在京城,就亲自去慧太妃坟前上柱香。”
林黛玉侧首想了想,“这样吧,等王爷回来后,我和王爷商量过后再做决定吧!”往年慧太妃祭日这样简单,或许是因为太上皇还在,怕太过隆重,会惹得太上皇和皇太后不满,今年嘛,太上皇虽去了,可皇太后还在,这其中顾忌的地方也很多,还是和司徒渊再商量商量吧!
魏嬷嬷也知道这里面的种种顾忌,因此点了点头,“是,王妃,那奴婢就先下去了。王爷一时半会还回不来,王妃不如先用膳吧!”她看了看林黛玉纤弱的身子,觉得王妃还是瘦了点,还是得多补补,要不怎么为王爷开枝散叶啊!
林黛玉方才才吃了些苹果、葡萄,眼下还不是很饿,因此笑着说道:“我还是等王爷回来再一起用膳吧!嬷嬷有事尽管忙去吧!”
魏嬷嬷笑着退下了,心中想着,王妃虽看着孱弱了点,可对王爷真是一往情深啊!王爷有福哦!若是王妃有孕了,那就完美了啊!
☆、第97章
乾清宫内,司徒渊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司徒澜,司徒澜大怒,“薛家和贾家着实可恶,尤其是薛家,明知这生子秘方有所不妥,竟然还敢往宫里送!他们眼里把皇家当成什么了!”
司徒渊老实的站在一边,等着司徒澜发泄完,司徒澜盛怒之下,又砸了一套酱釉粉彩茶杯才算完。
司徒渊上前说道:“皇兄,贾家和薛家浑身上下都是毛病,随便抓一个,就够他们受得了。眼下,太上皇新去不久,贾家暂时动不得,可薛家,您恐怕不知道,那薛大傻子身上还背着人命官司呢!”
司徒澜转过身子,问道:“哦?什么人命官司,说来听听!”
司徒渊便将薛蟠为了争一个丫鬟打死人的事说了出来,“当初这个案子是贾雨村断的,那贾雨村可是贾政推荐的。按照贾雨村的判词,这薛蟠现在应该是个死人啊!”
“这薛家胆子也太大了吧!那薛蟠就这样招摇过市,一点隐藏都没有?”司徒澜不可置信的问道。
“哼!他不过仗着有个九省都检点的舅舅,以及荣国府罢了!薛家若胆子不大,也做不出这许多事来!”司徒渊不屑的说道。
司徒澜凝眉沉思了片刻,“那么,就先从这个薛蟠下手吧!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南安王那边估摸着快抵不住了!这个废物!蠢材!若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削减四王的权利,朕怎么会让他当这个主帅!可惜了那些将士们!”司徒澜痛心疾首的说道,“你和宜安新婚燕尔,多陪陪她。若是在临走前给朕填个侄子就更好了。”
司徒渊不妨司徒澜忽然提到这个上面来,微微有些脸红,不过他肤色黑,看不大明显,“皇兄说笑了,玉儿还小,臣弟暂时不打算让她有孕。等她满了十八再说!”
司徒澜算了算,“什么,十八?那还要三年后。你都多大了啊?二十二了啊!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儿子都能打酱油了!阿渊啊,女子生儿育女乃是本分,宜安虽是你心悦之人,可子嗣传承也是万分紧要之事啊!你总要给慧太妃的在天之灵有个交代吧!再说了,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吃干饭的啊!宜安的身子朕觉得也没那么弱啊!阿渊啊,你再考虑考虑啊!不是朕多事,实在是战场上刀剑无眼,阿呸呸呸!朕说错了!”
司徒澜唠唠叨叨一大堆,司徒渊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被唠叨的烦了,来了一句,“若是真有什么,大不了皇兄你多生几个,过继一个给我就是了!皇兄,你还是多努力努力吧!”
司徒澜一片好心被堵了回来,心里难受的紧,又舍不得对弟弟发火,只好等司徒渊走了之后,又砸了几个茶杯,然后憋屈的去长春宫找姜皇后安慰去了。
姜皇后忍着内心的不耐烦,强装淡定的听司徒澜唠叨完,方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了,“这是人家小夫妻之间的事,你插什么手啊!”
司徒澜不妨姜皇后也不支持自己,很是有些委屈的说道:“朕不是担心阿渊吗?阿渊都是二十二了,膝下也没有个子嗣,又有大师的那些话,朕又不好给他添侧妃!他又舍不得宜安,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啊!”
姜皇后扭过头,在司徒澜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圣上忘了,宜安是有福缘的人,这是大师都说过的,圣上和臣妾也亲眼见过的。再者,宜安的身子,太医院那边都有备案,好得很,子嗣方面完全不必担心。至于阿渊说的话,也有他的道理!西南那边,不知什么时候起就要他去,若宜安这时候有了身孕,你让他怎么放心的下!战场上危机四伏,稍不留神可就是杀身之祸,你忍心吗?倒不如等阿渊平平安安的从西南回来,再替孩子的事,岂不更好?”
司徒澜转念一想,皇后说的对啊!这才勉勉强强的答应了这件事。姜皇后微微一笑,又想起一事来,问道:“凤藻宫的那位贾贵人,圣上可有什么安排没有?”
司徒澜现在是听到‘贾’字就烦的慌,当下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朕能有什么安排?就那样吧!”随后想了想,“待会梓潼你让人随便赏赐些什么给她吧!”
姜皇后诧异的扬了扬眉,“就这样?按例,是不是该给她晋个位分?”
“晋什么位分?”司徒澜忽的想起了他宠幸贾探春的目的,笑了,“罢了,就按例晋封为嫔吧!梓潼你看着安排就是了,她如今有着身孕,也不必挪宫了,依旧住在凤藻宫偏殿。左右她和贤德妃是姐妹,共处一宫也是佳话。”
姜皇后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她想来不在乎这些事,左右不过是看戏罢了,便笑着应下了,“对了,圣上,还有件事。听说延禧宫的孙贵人今天一早请了太医,仿佛是也有喜了。”
司徒澜大喜,“梓潼说的是真的吗?”司徒澜激动的在地上来回踱着步,片刻后终于做了决定,“梓潼,你立刻封锁这个消息,不许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立马将孙贵人挪到长春宫的偏殿去。若这个孩子是男孩,生下来就记在梓潼你的名下!朕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可是朕不能不为你的以后考虑!如今的几位皇子,老四老五他们都已经成年了,和生母感情更好一点!若是将来朕去了,他们继了位,虽说碍于礼法不得不孝顺你这个嫡母,可是有生母在,你到底不能像如今这般肆意。朕虽可以让他们的生母跟了朕一起去,好让他独尊你这个太后,可若他们因此记恨在心,将来难过的还是梓潼你!朕不忍心,也不放心!如今孙贵人这个孩子来的刚刚好,有贾氏给她挡着,无人在意她。她身份低微,母家无人,只能依附于你。即使将来有两位皇太后,她也不敢讨你的强!梓潼,朕这辈子对你不起,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你不许说不!”
姜皇后听了司徒澜的这番话,不由得愣在了那里。之前,她从来没想过以后的事,她总觉得,司徒澜死,是件很遥远的事!随便哪个皇子即位,都不敢不尊崇她这个嫡母,若是真处处掣肘自己,大不了一死!左右她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牵挂的。可是司徒澜今天的这番话,却无端触动了她的心,是啊!之前是晃儿没有回来,如今晃儿回来了,自己就不得不为他多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