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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脸上我的唇印 (今日不上朝)


  那旖摸出被塞到衣兜里的名片和支票,递给妈妈。
  纪兰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那那,妈妈不想要。”
  那旖抱住她的脖子,看着自己的小书桌,轻声说:“我只要爸爸。”
  纪兰眼一酸,脑袋埋在她幼小的肩上。
  那旖抱紧她的脖子,认真道:“那那听爸爸的话好好学习,以后让妈妈和奶奶过好日子,再把这个还给他们。”
  她不懂这张名片和支票的意义,只是潜意识抗拒和讨厌。
  这个薄薄的东西,似乎代表了爸爸。
  可在她心中,没有任何人和事物能代替爸爸。
  所以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把这两样东西还给他们。
  -
  那家的日子虽然大不如前,但也没有到过不下去的地步。
  纪兰和那大勇这两年也存了一些钱,虽然办丧事花去一些,剩下的只要不是坐吃山空,日子总归过得去。
  赵春花自从骆家人来过之后,就对儿子已经没了的事彻底认清了,她从纪兰手中接过了接送那旖上学的活儿,其余时间就拎着个尼龙口袋满大街转悠捡纸板和空瓶,在幼儿园放学之前弄去回收站卖了,然后去接那旖放学回家。
  老太太的转变是纪兰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虽然家里永远不会再有那个高大的男人为她撑天掌地,但偶尔加班回家晚了,能吃到一口热菜,能看见女儿认真学习的小背影,她就觉得自己有无尽勇气去对抗未知的明天。
  逝者已去,生者能做的,唯有收起浑身胆怯和悲伤,勇往直前面对未来。
  那旖的成绩不但是小班里最好的,连大班的题她都会做。
  在一众同龄小朋友还在为今天的零食和父母耍赖时,她已经抱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看的课本,认认真真履行着和爸爸的约定,认真学习新知识。
  一切她不会的,对于她而言都是新知识。
  因为超乎年龄的冷静和懂事,不知从何时起,一些莫名其妙的流言传了出来,有人说那旖这小孩是个冷心冷肺的,爸爸去世都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
  老一辈的人思想传统,长辈死了小辈摔盆戴孝,还要哭丧,哭得越伤心就代表越孝顺,越舍不得。
  可除了医院那天,那旖再也没有在人前哭过。
  她心中的大海已经干枯,随着父亲的离去。
  流言似风,四散而起。
  这些话有一次被赵春花听见了,老太太战力恢复,插着腰在院里指桑骂槐狠狠骂了一通,回家就让那旖以后都别和院里那群爱嚼人舌根的老不死玩意说话。
  她以前只是刻薄,现在却是凶狠。
  赵春花就像头虽然年老却凶猛的兽,维护这个残缺的家。
  家里没了男人,什么都要被别人欺上一头,连平日里聊天说个话,都会被人不自觉带出几分轻视来。
  就比如每月交水电费的争执,那家现在不但属于吃亏那一挂的,还属于吃亏那一挂里最没有话语权的。
  现实就是这样,几十年的老邻居又如何,你家里没个顶户的,在大事儿上就没人会把你放在眼里,该你吃的亏和不该你吃的亏,你通通都要干咽下去。
  但赵春花泼辣又不讲道理,家里虽然只剩三个孤儿寡母,却谁都不敢爬到她头上撒野。
  那句俗话说的,不要脸的怕凶的,凶的怕不要命的。
  赵春花现在为了那大勇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她即能不要脸,也能不要命。
  春去秋来,春去秋又来,年复一年。
  转眼间,那旖就到了上小学的年纪。


第16章 分钱否?
  聂余抱着自己的小猪存钱罐, 敲响了那家的门。
  他站在门口,手指扣小猪猪的耳朵,多动症似的走过来绕过去, 一会儿踢一脚墙根, 一会儿趴在楼梯护栏往下看。
  筒子楼的隔音一如既往差,家家户户都会弄出点声儿来, 汇成一首杂乱无章的烟火曲。
  在大院的生活已经像泛黄的旧相片, 在记忆力中慢慢褪色。
  但偶尔看着墙上的童趣涂鸦, 聂余还是会感觉出几分熟悉来, 其中一笔好像还是他亲手画上去的。
  隔着一道门, 里面传来那旖的询问声:“谁呀?”
  马上就要读一年级了,今年已经六岁的小姑娘褪去了年幼时的奶腔, 声音变得清脆悦耳。
  同样已经六岁, 和那旖相比, 聂余除了身高在长, 别的地方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他故意粗声粗气:“收水电费的, 开门。”
  那旖开了门, 站在门口, 单手撑着门栏。
  岁月犹如轻纱, 揭开便是另一幅模样。
  小少女长高许多, 穿着一身嫩黄色小短裙子,像马路边随风摇曳的淡黄色小野花,时光削去了她脸上的懵懂可爱,变得沉着清丽。
  那旖看着他,眸含淡意,伸手:“单子呢?”
  聂余捏着猪耳朵:“什么单子。”
  那旖:“你不是来收水电费的吗。”
  聂余立马粗声粗气:“今天不收了,改天再收。”说着一个劲儿往屋里看。
  那旖侧身让他进屋, 道:“别看了,我奶奶出去了。”
  聂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一本正经道:“我就是随便看看,我知道赵奶奶不在家。”
  就算在家也不怕,他是不可能怕赵春花的。
  现在的赵春花和几年前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以前她不稀罕那旖,现在就是稀罕死那旖,那种稀罕不是赵春花本人对那旖的喜爱,她更像是把对那大勇的寄托放在了那旖身上。
  这就导致赵春花有点风声鹤唳,见谁接近那旖都觉得对方不怀好意,搞得那旖身边一个好朋友都没有,只有聂余会顶着赵春花的冷眼白眼和黑脸靠近那旖。
  哦,还勉强算上楼下的桑月月。
  聂余对那家轻车熟路,几乎每周周末都来,换鞋时他再次强调:“我真的只是随便问问,你千万不要多想,我不怕你奶奶。”
  喟叹一声,大人般语气:“我只是想关心一下她的事业。”
  那旖:“……”
  聂余蹬掉球鞋,抱着小猪猪走到落地风扇前,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白嫩嫩的肚皮,被风吹得一脸舒坦:“我爸说最近行业不紧气,也不知道赵奶奶的生意有没有受到影响。”
  这几年赵春花非常忙碌,她“扫荡大街”的工作搞得风生水起,和周边商铺的老板混得相当熟,一个人独立承包了两条街的空瓶和纸板,作为回报,她会在别人有事离开几分钟时帮人家照看门店,所以有时候她比纪兰还要早出门晚回家。
  就算所有人的生意都会受到影响,赵春花也不会。那就不是个生意。
  那旖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聂余嫌弃得直摆手,要喝冰的。
  那旖去冰箱里给他拿了一支自己冻的糖开水冰棍,递给他:“行业不景气,那你爸爸的生意受到影响了吗?”
  聂余一屁股坐在她的书桌椅子上,大喇喇道:“我爸生意做得可红火了,他说是别人不景气,他挺景气的,我妈都又想搬新家了。”
  他们家的惯例,赚了钱就想搬家。
  聂国兴这条生在大院的浅龙,如今已经彻底腾飞。
  别说搬一次家,他赚的钱就是搬十次八次都够了。
  这几年大家都已经羡慕到麻木。
  家里安安静静,只有阳台上被风撞响的风铃清脆声。
  阳台旁放着一张书桌,那处光线好,那旖都是在那里写作业和看书。
  书桌上放着写到一半的数学题,聂余凑过去看了眼,内容有点烧脑,反正不是他一眼看过去就知道答案的题。
  聂余一看作业就头疼,赶紧把练习本盖上,问道:“你要和我出去玩吗?费晓宇现在在大院外面等我,我们去公园那边看别人打球。”他扯了扯自己身上新买的运动服,炫耀地不着痕迹。
  那旖把滚动的铅笔摁住,摇头:“我不去,我要在家写作业。”
  炫耀得太成功,痕迹完全不明显,没有得到想要夸赞,聂余哼哼:“我就知道你不去,我就是随便问问。”
  那旖疑惑地看着他:“那你来干嘛?”
  聂余立马扭捏起来:“你以为我来干嘛?”
  那旖是个小学霸,小学霸有标准答案:“找我写作业啊。”
  聂余:“……”
  他生怕被抓去学习,谨慎地看了她一眼,提醒:“你是不是忘了我们马上就要升学了,一年级的老师怎么会检查我们的暑假作业?”
  何况他今天来才不是为了做作业,他是散发着光芒的散财童子。
  他捧起怀里的小猪猪存钱罐,递到那旖眼前,期待地看着她。
  那旖站在原地,不接也不说话。
  聂余等了一会儿,见那旖不收,气呼呼把存钱罐怼在桌上,大佬抖腿:“这是我这个月的零花钱,比上个月的零花钱更多,我们一人一半分了吧,你拿去买糖,我拿去买玩具。”
  自那大勇去世后,聂余每个月都会抱着存钱罐上那家敲门。
  一开始把纪兰吓了一跳,后来次数多了,也没人再拦着他。
  因为那旖根本不会接受他“分一分一起买糖吃”的要求。
  这个月与往日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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