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璐说不了话,只好用尽了全力往旁边挪动,试图远离他的视线。
可下一秒,她嘴上的胶带就被用力的撕开了。
“说,你怕不怕我?”苟虎紧捏住她的下巴,眸色带着一丝阴狠。
“求求你,求你放了我。”
“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的。”周璐哭的厉害,眼角滑落的泪珠像是怎么也止不住一般。
她不敢与面前的人对视,只好慌乱的垂下眸去,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他能好心放自己一马。
苟虎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他不耐的掐住她的双颊,把杯中的酒水一股脑儿的给她灌了下去,好让她闭嘴。
“咳、咳咳”
周璐被呛的整张脸仿佛充血了一样,红的不像话。
泪水夹杂着酒水一起,从她的脖颈处滑落,没入了她的衣领里。
“真没意思,还以为曼儿介绍过来的是个乖巧的。”苟虎嫌弃的轻啧了一声,把杯子往她脚边一砸,待玻璃四溅的同时,也站起了身来。
周璐的小腿被玻璃渣划破了几道血痕,但她却跟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目光呆滞地缩在墙边。
她不敢再哭,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心底除了对苟虎的厌恶情绪以外,更多的还是无止境的恐惧,以及那声‘曼儿’带给她的冲击。
“虎哥,这妹子怎么处理?”一名壮汉凑到苟虎的右侧,低声询问着。
因为是上面吩咐要抓的人,他们至今为止都没动过她一根头发,生怕会走错一步,惹的上面不高兴。
“吓唬吓唬,就行。”话末,苟虎便躺在了沙发上,一副不愿再管的模样。
见他阖上了双眼,壮汉朝坐在桌旁的几人打了个手势,一同把缩在墙角的女生带到了隔壁的房间。
周璐离开夜色会所的时候,弯月早已悬挂在黑沉的天边许久了。
她早晨离开家时所穿的那件连衣裙,这会儿也被刀尖划破了几道狰狞的痕迹,头发乱糟糟的,一双眼睛肿如核桃,就像是从哪个疯人院里跑出来的一般。
周璐漫无目的地走在行人寥寥的大街上,握着手机的手依旧在颤抖着,脑海中播放的都是先前在那恶心的地方所遭遇的一切。
烟雾缭绕的包间里,女人们跳着毁三观的舞蹈取悦那群壮汉,心甘情愿地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们强逼着,扯着她的头发让她将糜烂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并一遍又一遍的再她的耳边警告。
‘不听话,下一个就是你。’
周璐实在是怕了,尽管他们到最后也没有对她造成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心理的阴影却是不可磨灭的。
电话在这时响起,她反应迟缓的看了一眼来电人,在摁下接听键的那刻,铺天盖地的骂声也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周璐听着她父亲熟悉的声音,眼眶里再次盛满了泪水,她深呼吸一口气,声音放的很轻很轻:“爸,我愿意去c市读书,你帮我办手续吧。”
之前,她一直不肯去那么远的地方,不愿失去她‘最好’的朋友。
而现在,她却只想逃离这里,逃离这肮脏的一切。
郁欣曼在医院里等了两天,都没有等到周璐带来的任何消息。
甚至连发出去的微信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久久得不到任何回应。
“废物!”郁欣曼在打了十几个电话之后,终是没忍住的将手机一把扔在了地板上。
她倚靠在床头上,沉着一张脸死盯着变成蜘蛛网的屏幕,心中的那团火气,怎么也消散不去。
“欣曼。”郁柏松推开了病房的门,快步地朝她走近:“我现在要去接你妈,晚点再过来陪你。”
闻言,郁欣曼连忙坐直了身子,那双眸子也因为喜悦的缘故而稍稍亮了亮:“妈妈今天就能回来了吗?”
袁丽被关进去之后,她就仿若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没有能帮她出谋划策的人,让她极为不安。
好在,等的还不算久。
郁柏松点点头,经过了这么些难捱的日子,他的面色也终于好看了些:“这也多亏了你陈叔叔,不然你妈”
“是妹妹要嫁的那个陈家吗?”
“嗯。”提及郁芷这个人,郁柏松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他捻了捻盖在郁欣曼身上的被角,在注意到地板处那个摔碎的手机时,挑了挑眉眼,却也没有多问。
“爸,妹妹什么办订婚宴啊?”郁欣曼眨了眨眼,那双圆眸清澈干净,像是一眼便能望到底似的。
郁柏松默了两秒:“陈家建议的是十二月八日。”
原本是打算在下月底就安排两人办宴的,但陈家那边算了一下日子,最后还是决定在十二月份比较好。
“那么快?”在她惊讶的表情之中,又掺杂了一抹不舍的情绪。
“还好。”郁柏松不想长谈这个话题,他亲昵的摸了摸郁欣曼的头:“时间快来不及了,爸爸就先走了。”
“嗯,您注意安全。”郁欣曼带着笑意目送着他离开。
在房门关闭的那一瞬,她轻嗤了一声,眸色也逐渐变得幽深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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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清风在即将步入冬月时,都不比往常那般温柔,尽管在阳光明媚的天气,也会带起一片寒意。
郁芷拢了拢外套,从衣兜里拿出一颗紫色的糖果,剥开糖衣将其放进了嘴里。
她微微眯起双眸,在等待阮鸢下来接她的同时,品尝着那甜而不腻的美味。
“小芷,这里。”
不过五分钟的时间,穿着一身睡衣的女人便匆忙的小跑出了单元门口。
阮鸢挽着郁芷的手臂,打了个呵欠:“早知道我就给提前你一张开门卡了。”
她的眉眼中带着一丝倦怠,像是没有睡醒一般。
“你为什么不直接扔下来?”郁芷挑了挑眉眼,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阮鸢:“”
说的有理,她竟然犯蠢了。
“走走走,外面怪冷的。”阮鸢打了个寒颤,紧靠在对方的身上,连步伐都加快了许多。
阮鸢的家在三楼右手边的那个房间,屋内陈设比较简单,虽然没有过多的装饰,但胜在足够温馨。
“你怎么来这么早?”阮鸢递了被温水给她,自己则开了一罐冰咖啡,准备用来提提神。
郁芷睨了一眼身下的粉色沙发,漫不经心道:“晚上要回家。”
那人周六也不上班,她若是出来的晚,那么回去肯定也会很晚的。
她不想让他等太久。
“那也不用这么早吧?”阮鸢颇为无奈的划开手机屏幕,举到她的面前:“现在才七点半啊。”
谁大清早的出来玩啊?
郁芷小抿了一口水,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脸上,一本正经的模样:“不早了,是你习惯晚起而已。”
这话,阮鸢没法接。
她颓丧的瘫在沙发上,两手抓着抱枕不放,若是旁边没人的话,恐怕下一秒就能直接睡过去。
郁芷侧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确定:“要不你先睡?”
“可以吗?”
阮鸢高兴的快要哭了,原以为倒时差就已经够难了,没想到眼前这人才是她软绵大床的天敌。
“嗯。”郁芷应了一声,她将玻璃杯放回到桌面上,姿态惬意的跷着双腿:“等下我再叫你。”
阮鸢‘啪’的一下双手合十:“感谢,我先进去了。”
见对方如一阵风似的快速溜进了卧房,郁芷的眸底划过了一抹怔愣。
她在客厅里逛了一圈儿,或是觉得无聊,便把包里的电脑拿了出来,开始追着还未看完的韩剧。
不多时,放在身旁的手机接连不断的发出了道道声响,郁芷快速摁下暂停键,想也不想的便接通了那个视频通话。
“芷芷。”男人早起时的声音带着一丝哑意,夹杂着低沉的音线,让人的耳朵都变得酥酥麻麻的。
时惟靠在她睡过的枕头上,纤长的睫羽在眼尾处拂过时轻轻颤了颤,似乎带着一丝委屈:“你怎么没叫醒我?”
郁芷不动声色地睨了卧室一眼,声音放柔了些许:“我怕吵到你。”
她把手机往身前挪了挪,好让对方能瞧的清楚些。
时惟眼底划过了一抹笑意,他揉了揉本就有些凌乱的发丝,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芷芷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是下午。”
“不能跟我一起吃午餐了吗?”
郁芷看着屏幕里男人那副可怜的模样,心都软的一塌糊涂了。
她默了两秒:“要不,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吃?”
闻言,时惟微叹了口气,唇角扯起了一个勉强的弧度:“算了,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虽然心底极为排斥小姑娘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但又不敢将人看的太紧,省得再适得其反。
“嗯,我会早一点的。”郁芷迎着镜头笑了笑,那双杏眸也跟着荡起了层层涟漪。
见她笑了,时惟的负面情绪倒是莫名的挥散了一大半。
他贪恋的嗅着被褥上自家小姑娘残留的余香,仿佛她就在身边一般。
两人聊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阮鸢都已经补够觉,从卧房里出来之后,才挂断了视频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