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清楚的,或许就会以为这不过是一种催眠,让人沉睡的东西。
但许临川却见识过太多罪犯用这种东西残害女性的案件了。
时惟抬眸直视着对方,喉咙有些干涩:“不是催眠药么?”
尽管他先前已经想到了某种可能,但还是想确定一下。
许临川眉头紧皱:“许多采用这种药物的罪犯,要么是为了被害人的肾,要么......是为了身。”
闻言,时惟忽地笑了,他的笑容有些诡谲,莫名的让人不寒而栗。
“惟哥,你......”靳云知见他的反应不对劲,有些慌乱。
许临川亦是,不过他的目光却始终放在了时惟与郁芷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面。
结合之前的种种,他的灵光一闪,仿佛明白了什么。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隐隐还带着一丝压抑的氛围,三人各坐一方谁都没有再开口。
直至一阵手机铃响,才打破了这略微怪异的气氛。
时惟接起电话,在听见陈材已经将人抓到的时候,连忙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
他侧眸看着靳云知:“帮我好好照顾她,我一会就回来。”
话末,他便带着许临川一起快步地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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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废弃仓库。
几十个身着一丝不苟的西装男,井然有序地站在大门的位置。
在一辆黑色的宾利停靠下来的那刻,他们默契十足的低下头去。
站在最前面的陈材连忙迎了上去:“老板,您要的人在里面。”
“嗯。”时惟迈开了修长的双腿,无视掉两旁的西装男,从他们的中间走了过去。
阴暗空荡的仓库里只有一颗昏暗的灯泡悬挂在顶端的铁钩上。
每当有一丝微弱的动静都会发出一阵阵回响,气氛莫名地可怖。
跪在地上的六个男人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嘴部也被贴上了胶带,只能让其发出呜咽的声音。
时惟在他们面前停下,给陈材递了个眼神,那其中一人脸上的胶带以及身上的绳索便被解开了。
他睥睨着那人,语气冰冷:“谁指使你的?”
“我说了,我都说了!”刀疤男的额间沁了一层薄汗,他指着靠在柱子旁的那个人:“是他,都是他让我们做的!”
早先被那小丫头片子暴打一顿的阴影还没散去,被抓到这里的时候他便什么都招了。
这会儿见到这个看着更厉害的男人,他伸出去的手都不禁瑟瑟发抖。
时惟暂且放过他,走到了对方所指的那个年轻男子面前。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男子所穿的佣人服,眼神似含着冰渣子般朝他投了过去:“郁家的人?”
佣人低着头,神色不如其他人那般慌张,甚至还将整个身子倚在了长柱上。
见对方不语,时惟冷笑一声:“陈材,打。”
察觉到时惟是要动真格的,陈材没有犹豫,他带着两名西装男便一拳又一拳地朝佣人砸了下去。
许临川轻啧了一声,转过身子小声提醒了一句:“他就是个硬骨头,你这样恐怕没什么作用。”
时惟沉吟片刻,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把陈材叫过来,当着佣人的面开口:“去把他家人绑来。”
“好的,老板。”陈材作势便要往外边走,可还没走两步,一道惊慌的男声又从后方传了过来。
“不要碰我家人!”佣人抬起头来,在西装男的手里挣扎个不停:“我求你们了,不要碰我家人!”
许临川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对着时惟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咱时爷。”这威胁人的手段可还真是厉害。
时惟扫了他一眼,看向佣人再次问了一遍先前的话。
“是......是大小姐。”他垂下头开始回忆。
早在三天前,郁欣曼找上了他让他在生日宴当天给郁芷的杯里放药,当时他是有些犹豫的,毕竟做这样的事情违背了他的良心。
可郁家人一直都对他很好,郁欣曼还跟他承诺,若是这个事情做成了她会给他的弟弟提供学费直到大学毕业,他也是因此才答应了下来。
佣人极力辩解:“大小姐说了,她用那个药只是想要给郁芷一个教训,把她丢在马路上睡几个小时而已,不会做其他的!”
在他的心里,郁欣曼就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好女孩,这件事也不过是她的一个恶作剧而已。
“你放屁!”刀疤男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吼完之后发现场和不对,整个人又焉了下去努力当个鹌鹑。
陈材这回不用时惟开口,就已经自觉的走到了刀疤男的面前,他恶狠狠地瞪着对方:“把话说完。”
刀疤男身子挪了挪,他指着佣人:“你明明给我发了短信,让我把那个丫头丢到会所里卖个好价钱,我还有证据!”
他把包里的手机拿出来,呈双手递给了陈材,一脸气愤:“我跟他来往的所有短信都没删过,全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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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要催我啦~七夕会多发一些的。
第68章 病房里的拥抱
陈材将短信打开看了一眼,转头递给时惟:“老板,他说的都是真的。”
时惟接过手机看到的第一条便是:[再加十万,把人送进夜色会所,记得多拍点照片。]
哪怕他从未去过那个会所,也听说过里面做的是什么肮脏生意。
时惟嗤笑一声,那心底升起的那股子暴戾都快要将整个人给吞噬掉了。
若是今晚他不在,或者她多食用了一些那种药,他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时惟用力的将手机往佣人的脚边一丢,那双眸子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不是......这些不是我发的!”佣人不可置信地看着里面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字眼,脑海里划过了什么,整个人又跌在地下狂笑了起来。
他被骗了,被郁欣曼骗了。
也难怪她会借用他的手机,他怎么没想到,一个有钱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没有手机用呢。
时惟讽刺地扫了他一眼:“废了手脚,送他去非洲。”
无论佣人有难言之隐也好,还是被骗了也罢,都无法挽回他们对郁芷的伤害。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既然敢做,那么就得承担应有的责任。
“等等。”许临川连忙叫住准备动手的陈材,他侧头看着时惟:“还是让我带回去吧,我得问问那东西打哪儿来的。”
怕时惟不同意,许临川又添了一句:“其他人你随便处理。”
“嗯。”反正也是一个替人办事的,他倒是不在乎。
只不过那个郁欣曼......
时惟的眸光闪了闪,他覆到陈材耳畔低语了几句,并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材:“......”
他怔了怔,看向时惟的眼神变了又变,最后还是默默地将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时惟的声音不算小,至少身旁的许临川能够听的清楚,但他却当作了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快步上前将那名佣人铐了起来。
当众人纷纷准备离开的时候,刀疤脸终于忍不住地握住了陈材的手臂。
他讪讪地笑了笑:“大哥,您收了我们吧,我们愿意为您一辈子做牛做马,您说往东就绝不向西踏一步!”
刀疤脸在听见时惟的那句‘送去非洲’的时候,便已经有了这个心思了。
以他来看,这群人肯定是惹不起的存在,如果能跟着他们的话,那以后就不用愁了!
陈材一本正经地睨了他一眼:“你不行。”
“我哪里不行?”
“太弱。”
刀疤脸:“......”
他的眼珠转了转,改变了策略抱住了陈材的大腿:“大哥您不知道啊!我是真的惨啊!我从小就被人欺负,五次做任务三次都被别人打!我也想变强啊,但是没人教我啊!而且我......”
见他没完没了,陈材有些不耐烦地推了对方一把:“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他也是有原则的好不好?
“大哥,我真的——”
话还未说完,陈材就给他打断了:“老板没把你们送去非洲就庆幸吧,还想跟着我们?做梦呢?!”
他在老板心里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他才不会收一些说不定以后会篡位的人进来。
陈材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挺直了腰板,无情地将他们丢下转身离开。
在他迈出仓库的那一刻,道道惨烈的嚎叫声,也跟着响彻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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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光线昏暗,仅剩下了一盏小台灯还泛着微弱的光芒。
躺在床上的少女睫羽颤动了两下,缓缓地睁开了双眸,她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眸子划过一抹怔愣。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不算难闻,但也有些无法适应。
郁芷眨了眨眼,刚想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被人紧握住,丝毫动弹不得。
她侧过头,入目的便是时惟那张俊俏的脸庞,他枕着臂腕趴在床上,许是这个姿势让他有些难受,那眉头也是一直紧皱着。
郁芷缓缓朝他靠近,她看着那对如同小刷子般的鸦羽,不禁伸出指尖轻轻的触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