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传来了一阵酥麻的痒意,时胤敛眸一看,便对上了女人含着娇媚的眸光。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该去洗澡了。”
阮鸢蓦地起身,指腹在男人的脖颈处游走着,每一次停顿都带着勾人的意味。
她亲着他的下唇:“一起。”
“......”时胤认命的将人横抱了起来,步伐不稳的走进了浴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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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某家私立医院。
顶楼一间装修豪华的病房里,躺着一个穿着病号服,长相清隽的男人。
他有些紧张的,看向挂在对面白墙上的时钟,掩在被褥下的手紧握成拳。
“仔仔,你再忍一下,等做完手术就可以吃东西了。”柳兰替他捻了捻被角,指节不禁颤抖个不停。
在得到今天做手术的消息,他们一家人都激动的不行,昨儿个大半夜便跑到医院来住下了。
柳兰一晚都没睡,在满怀期待之余,又害怕手术的成功率会很小,心底可谓是装满了事儿。
“嗯,我知道。”陈焱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意。
他的担忧也不比他们少,这条腿耽误了太长的时间了。
从期待到失望再到绝望的过程,没人知晓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焱哥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郁欣曼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口,笑脸盈盈:“这是幸运吻哦。”
“谢谢欣曼。”陈焱握住她的手腕。
以一个感动到一塌糊涂的眼神,轻而易举的迷乱了她的眼。
约莫十来分钟,栗色短发的外国男人领着几名护士走进了病房里。
他简单的与几人打了声招呼:“我是诺顿教授的助理,史蒂文。”
“教授已经在做准备了,陈先生可以跟我们进手术室了。”
“好。”陈世广连连点头,他走到陈焱的身旁,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别担心,我们在外面等你。”
他顶着一双溢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目送着自己的儿子,被那些护士推进了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里。
“啪——”
手术室里强烈刺眼的灯光,在一瞬间齐齐打开,照在了陈焱的脸上。
他不适的眯起了眼睛,温声对着站在身旁的史蒂文道:“诺顿教授呢?”
“教授在后面换衣服。”史蒂文拿起装满了麻药的针管,将里头的液体注射进了他的吊瓶里。
陈焱应了一声,并没有怀疑他的话。
等到身后有一阵脚步声传来的时候,他睁大了眼睛,本想一睹教授的风采时——
麻药却起了作用,导致他整个人两眼一黑,直接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身为这台手术,必不可缺的教授助理史蒂文,也在这时默默地退了出去。
“小芷,这就是郁欣曼的未婚夫?”阮鸢往手术台上看了一眼,瘪了瘪嘴:“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至少瞧上去,是半点儿也不像有虐待癖的人,可就是这样的人,在私底下却做着令人发指的事情。
只能说,藏的够深的。
郁芷挑了挑眉:“你觉得他好看?”
“怎么可能?我眼睛又没瞎。”
阮鸢嫌弃的别过头,挽住身旁时胤的手臂,亲昵的靠在了他的肩头。
两人的粘腻程度,实在让郁芷大开眼界,不过才一段时间没见,他们便能自产粉红泡泡了。
她暗自摇了摇头,余光不经意的瞥到安静等候在一旁的时惟,唇角扬起了一抹潋滟的笑意。
“时胤,过来坐。”时惟淡淡地扫了时胤一眼,踢了踢身旁的椅凳儿。
省的那个没眼力见儿的傻杵在那,打扰到他的宝贝做事。
“好。”时胤捏了捏女人的手,无比听话的走到那个椅凳旁,挨着人坐下了。
若不是看出他的小雀跃,突然被抛弃的阮鸢还真的闹一通脾气了。
她好笑的摇了摇头,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放到了少女摆在面前的一排银针上:“小芷,我做什么?”
“先把他膝盖上的裤子剪开。”
“嗯,只留双膝?”
“......”
阮鸢戴上了医用手套,有模有样的用着剪刀,而站在对面的郁芷,也是一脸认真的给银针消着毒。
待一切准备就绪,少女将手中的银针给对方递了一半过去:“我右边你左边,记得看准穴位。”
她示范的扎了两根银针入膝,等女人下手之后,仔细的看了一眼,确定没出错才继续下去。
两人各做各的事,却又默契十足。
或是因为精神高度集中,再加上光线太过强烈的情况下,她们的额间不禁冒出了一层薄汗。
可亦是如此,也依旧影响不了她们半分。
时惟心疼的看着他家小姑娘,想替她抹去那些汗珠,又怕妨碍到她,只得默不出声的焦急等待着。
与他有同样心情的时胤,眉头不由的蹙紧了些,目光更是半秒都未曾离开那个女人。
第209章 半年后他会被咬死吗
待所有的银针全都用完,少女便打开了放在手边的瓷瓶,将瓶口对准了陈焱的右膝。
一个眨眼间,一条黑色的如指甲盖般大小的虫子,晃动着触角出现在她们的眼帘。
它绕着那些银针兴奋的爬动了一番,在粉末的指引下,从银针所扎出的几个孔洞里,悄无声息的钻了进去。
不留任何痕迹,消失在外表肌肤上。
“小芷,你这东西真的神了。”阮鸢轻啧了一声,感觉手臂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
她最讨厌虫子了,一想到还活着的、还能蠕动的虫子在身体里爬行,整个人都有点难受了。
郁芷勾了勾唇,那双浅咖色的杏眸里划过了一丝自豪的神色:“它是很厉害。”
“芷芷,已经成功了吗?”耳畔传来了男人独有的低沉嗓音。
她一转头,便瞧见了他拿着一张纸巾覆在了过来,温柔的擦拭着她额间上的薄汗。
郁芷摇了摇头:“还有一边。”
蛊虫无法从陈焱的右膝游走到左膝,所以还得再用一只才可以。
“嗯,别着急,时间还很多。”时惟收回纸巾,亲了亲小姑娘的脸颊,站在她的旁边等候着。
郁芷轻应了一声,她打开了另一个瓷瓶的盖子,放出了与先前模样相同的蛊虫在陈焱的左膝。
待蛊虫钻进肌肤,她小心翼翼的收回了大部分带有暗红血迹的银针。
仅留下了两根,没入了他的左右骨头里。
“这样就能站起来了?”时胤颇为诧异的看着这奇妙的一幕。
先前听女人说要来帮忙做手术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真的动刀子的那种手术。
从未接触过蛊虫的他,实在很难相信,仅凭借着两只小虫,就能让一个不良于行的人站起来。
“嗯,不过是暂时的。”郁芷一边收拾瓷瓶,一边耐心解释:“等蛊虫吞噬了他骨头里的银针,就没有作用了。”
“大概能维持多长时间?”
“最长半年。”
时胤了然的点点头,他看着摆弄瓶瓶罐罐的少女,不禁生了一丝钦佩之意。
那句俗话‘人不可貌相’用在她身上,倒是不能再合适了。
“小芷,半年后他会被咬死吗?”阮鸢挑了挑眉眼,目露好奇的看向她。
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郁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造化。”
那抹清丽的声音放得有些低,在这落针可闻的手术室里,却显得格外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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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着淡橘色光芒的夕阳,从星河餐厅的玻璃窗里折射进来。
清风从四面拂过,水晶吊灯随之轻轻晃动了几许,于屋内发出了轻浅的清脆声响。
灯光夹杂着夕阳的那缕光芒,于大理石上投出了一道如粼粼波光般的涟漪。
包厢里的红木圆桌上,摆满了玲琅满目的美食,热气汇聚成一起,升起了几抹灰白色的雾茫。
温热感飘散在空气中,在即将迈入冬日的季节,显得格外的温暖。
背光而坐的少女,夹着味美汁鲜的排骨放入嘴里,小口咀嚼着。
她舒适的半眯起眼睛,那双纤长的睫羽,轻柔的在眼尾拂过。
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宛若棉花糖一般,又甜又软,叫人恨不得用指尖戳一戳。
“芷芷,吃玉米。”时惟在给小姑娘夹完菜之后,不动声色的戳了戳那张滑嫩的脸颊。
在她顶着一双清澈的杏眸看过来时,他心虚的摩挲了两下指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郁芷眨了两下眸子,又将注意力移到了瓷碗里黄灿灿的玉米上。
也不知怎么回事,男人每次给她夹的玉米都是最大的,用筷子着实有些不方便了。
她咽下嘴里的肉,习惯性的两手攥着玉米的头尾,慢条斯理的啃着。
一见小姑娘开始吃玉米了,时惟的视线就无法从她的脸上挪开了。
分明是再普通不过的食物,可每每被她用小手攥着吃,就变得格外的香。
香到他只是看着,胃里就暖暖的了。
“你们俩能别秀恩爱了吗?”阮鸢一言难尽的瞥了两人一眼。
不过是看人吃个饭,时惟的眼神都能那么深情,也真是见了鬼了。